第五十一章 慢性支氣管炎
其實邱云飛真的是一個宅男,鋼鐵直男,平時都不會主動約上高冰雪去吃吃飯,看看電影之類。還好高冰雪也不是尋常的女子,反而是她經常在下午診所關門后拉著邱云飛走遍刺桐的大街小巷,做一個合格的吃貨。
今天高冰雪帶著邱云飛來到了一家小店,一個很樸實的名字阿發扁食店。兩人點上兩碗扁食,一籠小籠包,一盤菜粿,搭配上花生醬、甜辣醬,就是一頓好吃美味的晚餐了。高冰雪總是能找到這種遠在偏街僻巷的好吃小店,一度讓人覺得她應該是個被耽誤了的美食主播。
扁食店的老板是一個五十幾歲的阿姨,一個撐起來了這家小店。吃飯的時候,店的后面經常傳來一陣陣的咳嗽聲。邱云飛好奇地問道:“阿姨,你家里誰病了嗎?咳嗽得這么厲害?”
阿姨趕緊說道:“對不起,吵到你們了。是我家老頭子,一到入秋又開始咳嗽了,好多年了,都治不好啊。”
邱云飛也解釋說道:“沒關系,我不是介意這個,我是一個中醫,要不我幫大叔看看?”
高冰雪也說道:“阿姨,別看我家邱醫生年輕,他的醫術還是很高的,我看大叔好像很難受。”
阿姨說道:“那謝謝你們,我帶你們進去。”阿姨領著邱云飛二人走到了后面的一個小院,只見后院里種植一點蔬菜,一個消瘦的大叔正在給蔬菜澆水。
阿姨喊道:“老方,你來一下,讓邱醫生幫你看看咳嗽。”
大叔抬頭回答道:“這么多年了,我也挺習慣這咳嗽了,費什么錢看什么醫生啊。”
邱云飛笑著說道:“大叔,我看幫你看看,來抵一頓阿姨的好吃扁食。”
經過邱云飛詢問了解到,原來大叔叫方政民,在十幾年前的一個冬天跳下河救了一個落水的孩子。那時候大叔覺得年輕也沒有在意,結果沒過多久就開始咳嗽。咳嗽遷延十二年,每年入秋則發,冬季加劇,甚則不能平臥。經醫院診斷為慢性支氣管炎。發作時服藥雖可暫時緩解,但經常反復,日益加重。
邱云飛仔細為方大叔診斷為少陰陽虛水泛,寒痰阻肺咳嗽。癥狀是每日陣發性劇咳,痰清稀,量多,頭暈心累,氣短,晝夜不能平臥。畏寒惡風,面足浮腫,臉色萎黃。舌質淡暗有淤斑,舌體畔嫩而邊緣多齒痕,苔白滑,根部厚膩。
邱云飛安慰方大叔夫婦道:“沒關系,這個不算嚴重,很快就治得好。我開個藥方你到藥店或者我的醫館仁心堂去抓藥就行。這病宜溫陽化氣行水,以真武湯加減主之。”
邱云飛的方子不復雜,為茯苓24克生姜30克白術20克制附片60克(久煎)桂枝10克六劑。一共才五味藥材。邱云飛特別囑咐這制附片要下下水煎煮30分鐘再下其他藥。
方政民驚訝地說:“只要這幾種藥?”
邱云飛解釋道:“方大叔你每年秋冬外感,咳必復發,神疲身倦,惡寒肢冷,氣短倚息難臥,面色晦滯,舌質暗淡無華,皆腎陽衰微之明證。
因腎為水臟,腎中真陽衰微不能化氣,則水飲內停。水寒之氣上泛,則頭眩、心累。水氣停于胸肺,則咳嗽不已,痰涎清稀量多,氣短難臥。水氣溢于肌表,故面足浮腫沉重。舌質胖嫩,兼有齒印與淤斑,舌苔白而厚膩,皆為水泛寒凝之象。
同時年逾半百,陽虛益甚。多年前,初感寒邪病咳,正氣未衰,逐風寒之邪從外而解,或可速愈;今則迥然不同,斷不可舍本求標。
綜上所述,此屬少陰腎陽衰微,水寒射肺,故投以溫陽散寒、化氣行水之真武湯為宜。
這個方子是用真武湯加減,以附子之辛熱,壯腎之元陽,則水有所主;白術之苦燥,建立中土,則水有所制;兼生姜之辛散,佐附子以補陽;茯苓之淡滲,佐白術以燠土,并寓散水滲濕之意;以桂枝為使,加速溫經敞寒,化氣行水之功。”
邱云飛吩咐阿姨讓方大叔6劑藥吃完再到仁心堂去復診。方大叔夫婦心里十分感激,一直說謝謝。
方大叔連服六劑后來到仁心堂復診。邱云飛診斷發現方大叔的咳嗽明顯好轉,痰亦減少過半,呼吸較前通暢,漸能平臥。面已不覺腫,舌質稍轉紅潤,厚膩苔減。多年之患,已獲初效。
邱云飛繼續使用原來的藥方,以干姜易生姜,加強溫中補脾之效,讓方大叔再服用6劑。
方大叔連續服用六劑后,諸證顯著減輕。尚有輕微咳嗽,清痰少許。舌質轉為淡紅,烏暗淤斑與白膩苔漸退,舌邊齒痕已不明顯。有時尚覺氣短,心累。
邱云飛診斷覺得病有從陰出陽之勢,須適應轉機,通陽和中,燥濕滌飲。以苓桂術甘湯加味,緩緩服之。
方子組成為茯苓20克、桂枝10克、白術20克、法夏15克、生姜20克、甘草3克十二劑。
方大叔再服十二劑后,諸證基本痊愈。今年到了入冬,咳嗽再也沒有再犯了。
后來高冰雪和邱云飛再去吃扁食時,方大叔都在店里幫忙,再也沒有再犯病了。方大叔夫婦非常感激邱云飛,一直不肯收他的扁食錢。邱云飛和高冰雪都不好意思一直去吃,方大叔還經常特意拿一些阿姨自己制作的扁食、小籠包送到仁心堂給邱云飛和高冰雪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