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dāng)寧昀熙要開口的時候,我看到他那充滿希望的眼神,我感覺到了深深的絕望。自己不會再有充滿希望的那一天了,那么美好的日子不應(yīng)該屬于我。
“謝謝你救了我,我不需要了,下次請不要再救我了?!蔽已凵窨斩吹耐蚯胺?,眼里的那抹希望又重歸平靜。
寧昀熙沖過來捏住我的下巴讓我望向他,“我很討厭你這副死人樣!”他嘴角雖然是在微笑,但他的雙眼卻凌厲的讓人害怕。
他狠狠的甩開我的下巴,強大的慣性帶我摔在床上?!跋胨朗菃幔课易屇闼溃 ?p> 寧昀熙突然的變故讓我慌亂了。剛剛那個溫柔的人和現(xiàn)在這個人的反差讓我害怕。
他從旁邊桌子上拿過一把水果刀,扯住我受傷的手,粗暴的將我手上纏的繃帶解開,寧昀熙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
我掙扎著,可是我十分虛弱,一切都是徒勞的,我看著他拿著刀一步步的靠近。拿著刀在我掙扎到滲血的傷口上原處劃了一刀,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劃開,甚至比我上次劃得還要深。
很疼,很疼,他一點點沿著傷口的線,像是在做一件精美的雕刻品一樣。
我驚叫出了聲,上次我自己割的時候有酒精的作用,而且很快我就失去了意識,這一次,我意識清晰,原來這一切真的很疼。我放棄了掙扎,甚至有點享受疼痛帶給我的快感。
不知道是我不掙扎讓他覺得膩味了,還是什么別的原因,他停下來,將刀扔到一旁,用力的扯過床單壓住我的傷口,“對不起,對不起,小夕。你不要離開我,只要你不走,我什么都答應(yīng)你?!?p> 看到寧昀熙瘋狂的想止住我流血的傷口,原來,他是把我當(dāng)成別人來看了。
隨即我在他呼喊醫(yī)生的喊聲中失去了意識。
當(dāng)我再次睜眼的時候已經(jīng)不是在原來的房間了,我看了眼包扎好的傷口,房間也沒有了寧昀熙的影子,冷笑了一聲。
“莫戀死了,就該讓她徹底消失?!?p> 我眼神空洞的望著前方,拔掉了手上的針頭,起身正準(zhǔn)備下床時。一個保鏢打扮的人走了進來“小姐,您現(xiàn)在不宜下床走動?!?p> 我沒有搭理他,自顧自地起身,看到大大的落地窗外的沙灘,和海水。心里萌生了另一個念頭。
我朝屋外走去,保鏢并沒有攔著,只在后面跟著。出門就是一個大大的沙灘,緊接著就是碧藍(lán)的海水。和網(wǎng)上那些p過的圖片沒什么差別,碧海藍(lán)天,水天一色。
“好看嗎?”我沒有返頭,可以聽出這是寧昀熙的聲音,對于他對我的那些傷害我也沒有憎恨,畢竟是他救了我,救了我一個應(yīng)該死掉的我。
“好看的。”我淡淡開口,沒有停下朝海邊走去的腳步?!斑@么好看的海灘為什么一個人也沒有?”
我肩頭一重,他將他的外套披在我身上,“這里都是給你的,喜歡嗎?”
他將我摟在懷中,我并沒有掙開,“這里?”
“嗯哼?”
我沒再繼續(xù)問,他也沒再繼續(xù)說。他摟著我在沙灘上走了一圈,我們雖然誰也沒開口提往回走,但卻像約好了搬一起往回走去。
他陪我一起吃了點東西,便走了,沒說去哪,也沒說什么時候回。
感覺他的出現(xiàn)像是我生命中的一場夢一樣,每一次出現(xiàn)和離開都如虛幻一般。看著這眼前的生活,我甚至有時候都在想,我現(xiàn)在到底是活著,還是死著。
外面天色也黑透了,走道也沒有了保鏢,我悄悄的出門,朝著大海走去。來到海灘邊,我轉(zhuǎn)頭看著身后這一切,看著那亮著燈的房間,輕輕開口,“莫戀,早該死了?!?p> 我朝海中央走去,海風(fēng)很大,我逆著海風(fēng),任憑浪花打在我身上,直到海水沒過了我的大腿,我拿出準(zhǔn)備好的小刀。
看著這小刀,和手上的傷口輕笑出聲,這小刀一次、兩次,還不能帶走我的命。希望這次大海能帶我離開吧。
我沒在受傷的地方再下刀了,我在新的地方劃了一道口子,熟悉的疼痛感襲來,我知道,我馬上就會失去意識了,我繼續(xù)朝海中央走去,這一次,我沒給自己留后路。
海水沒過了我的上身,我已經(jīng)站不住了,海水的阻力和自身的虛弱感告訴我,我不行了。
一個浪花打來,我沒有站穩(wěn),倒在了海水中,我睜眼看著旁邊碧藍(lán)的水中帶著一片一片的淡紅色。
在我快要有窒息感的時候,一股力量將我拉了起來,寧昀熙的臉出現(xiàn)在我眼前,我看的出,他很生氣。
“莫戀!我說過不讓你死?!彼f完抱著我朝屋內(nèi)跑去。
我微笑著“寧昀熙,莫戀不該活著?!?p> 他停下了步伐,“三年,你給我三年,如果三年后你還不愿意活下來,我會讓你死!但現(xiàn)在,我說我不允許你死!”
我沒有回答他,伴著他好看的臉龐漸漸模糊了視線。
等我再次醒過來時,這次他就坐在床的另一邊,靠在床頭閉著雙眼??吹剿樕衔⑽⒎浩鸬暮釉苊黠@感覺出他的疲倦。
他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我的轉(zhuǎn)身驚動了沉睡的寧昀熙,“你醒了?”他扶著我坐起身。
“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是因為小夕嗎?”我記得那是當(dāng)初他發(fā)瘋時叫的名字。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起身說道“我給你請了醫(yī)生,你休息會?!?p> 沒多久他就帶著醫(yī)生進來了,醫(yī)生看上去比較年輕,和寧昀熙應(yīng)該差不多大,一頭金發(fā),帶著金框眼鏡?!澳愫茫〗?,我叫夏未季,叫我阿季就好啦”
雖然這個醫(yī)生帶著眼鏡,但是絲毫沒有那種書生的斯文氣息,反而給人一種不羈的感覺。
我朝他點了點頭,“您好。”
一旁的寧昀熙沒有出去的意思,走到窗邊坐了下來。
“寧寧,我這治病,你在這很影響我的呀。”夏未季用一種嫵媚的眼神看著寧昀熙。
寧昀熙回了他一個笑容,微笑著說道“如果你再這樣陰陽怪調(diào),就去喂鯊魚吧。”
夏未季咳了一聲,隨即站穩(wěn)腳步,撓了撓頭。
寧昀熙接著說道,“我不會打擾你治病,但是她的病情我都要知道!”
寧昀熙沒有給人反駁的機會,他那句話的語氣就像是畫了個死句號一樣,沒有回旋的余地。
“好吧好吧,莫小姐,那咱們開始吧!”夏未季從他身后的書包里拿出了一堆紙筆。
“莫小姐,你今年17對嗎?”
我點了點頭。
“莫小姐,你有去附近看看嗎,這附近的景色可好看了。”
……
他這是在治病嗎。我沉默了幾秒鐘,點了點頭。
“你看看那海,你覺得那個海的顏色是什么樣的?”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投過大大的落地窗“藍(lán)色?!?p> “那莫小姐想將自己葬身在這么美的地方也是能理解的。”夏未季低頭在紙上寫著。
旁邊寧昀熙的臉冷了下來,但他沒開口也沒說話,說過不打擾就是不打擾,只不過周邊的氣場都冷冷的
夏未季打了個寒顫,接著說道,“莫小姐覺得那個海顏色是碧藍(lán)色還是深藍(lán)色,海水給你什么樣的感覺?”
我盯著海一直看,一直看,不自主的開口道,“深藍(lán)色,水應(yīng)該也很深,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