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玨、五皇子、袁通判、衙門捕快以及顧府相關人員聚眾在顧府客廳里。
魏玨來來回回的踱了一圈,臉色陰晴不定,無形中給在場給位施加了許多壓力。
袁通判試探的道:“不知世子召集我等是有何事?”
顧夫人柔聲道:“難道妾身夫君的死因有下落了嗎?”
魏玨緩聲道:“袁通判和顧夫人所言甚是,兇手正是在場的其中一個人。”
一時間周圍都變得很靜,胡夫人問道:“此話何講?”
魏玨也不急,說道:“我們先聽聽仵作怎么說顧知州的死因。”
一素衣男子上前說道:“回世子,顧大人雖看似與顧家公子而爭吵而暴斃身亡,實際上是中一種慢性毒藥,因氣絕攻心而毒入肺腑而亡。其五臟六腑均有不同程度的發黑腐爛。”
魏玨:“根據驗尸結果來看,顧知州不是死于暴斃身亡,而是死于精心策劃的他殺!”
袁通判微有震驚之色,說道:“那依世子之意,顧大人是何人殺害?”
魏玨帶眾人來到顧夫人后院。
顧夫人的語氣帶有一些凌厲,不似平時的溫柔賢淑,說道:“不知世子帥眾人來到妾身小院做甚?”
魏玨清淺一笑道:“因為……這兒有一個至關重要的證據!大家瞧瞧這庭院一隅的植物有何不妥?”
眾人議論紛紛:“這些植物枝葉都快采摘光了……”
五皇子上前說道:“其實這植物叫南天竹,全株有毒,食用少量會出現興奮、脈搏先快后慢,且不規則、血壓下降,肌肉痙攣、呼吸麻痹、昏迷等癥狀,長期服用會中毒身亡。”
顧夫人旁邊貼身丫頭呵斥道:“怎可口出狂言?你又不是大夫!”
五皇子被質疑也不惱,緩聲道:“在下有幸讀過幾本醫術,所言絕非妄言,若在場各位不信任在下,可拿著比物問遍灞州各個藥店。”
袁通判揮手對下屬道:“去請一郎中來。”
許久,一白發郎中前來,行禮道:“稟大人此物確實是南天竹,有毒,長期服用可致人命。”
袁通判:“馬志聽命,帶人封鎖顧府,把府上搜查干凈!”
“是!”馬志帶著眾捕快到各房搜索。
不久,魏尋和捕快押著一丫頭過來。
魏尋:“啟稟世子,此女鬼鬼祟祟,正將一些藥渣找個坑埋了。”
魏玨:“可將所埋之物取來?”
魏尋:“取來了,世子請過目!”
魏尋攤開用布包裹的藥渣,五皇子和郎中上前檢查。
那丫頭惶惶恐恐跪在地上,口中說道:“不……不關奴婢的事,請……各位大人明察!”
袁通判嚴肅的說道:“大膽奴才,竟敢謀害主子,還不從實召來!”
丫頭說道:“不關奴婢的事啊,奴婢也是受人指使!”
袁通判:“受何人指使?”
丫頭:“……”
五皇子:“這藥渣之中確實混有南天竹!”
袁通判:“將這丫頭拖下去大刑伺候,直到她開口為止!”
丫頭哀聲道:“大人饒命!”
兩個捕快架著丫頭下去,良久,傳來丫頭的嘶吼聲。
魏玨微微向顧夫人側身:“就算這丫環不開口,本世子也知道殺人兇手是誰!那就是你—顧夫人!”
顧夫人有幾分慌亂之色,說道:“胡說八道,妾身與顧郎伉儷情深,怎會謀害自己丈夫?世子沒有證據不可毀妾身之譽!”
一捕快上前說道:“顧夫人精通醫術,怎么不知道食用南天竹會使人中毒?顧老爺生有哮喘已有一月有余,所食湯藥均經顧夫人親手熬制。”
顧夫人:“就算如此也不能說明是我殺害顧郎,因為一個人精力有限,總會給有心之人機會!”
那天庭院遇見那個少女說道:“奴婢親眼看見夫人貼身侍女秀朱姑娘摘取南天竹,若有虛言,奴婢不得好死!”
下人議論紛紛,沒想到漂亮溫順的夫人竟然是謀害親夫的兇手!
袁通判:“人證物證具在,毒婦還不束手就擒!”
一捕快(顧三郎)撕下人皮面具,那張臉早已布滿淚痕,顫聲道:“母親為何處心積慮想致父親于死地?”
顧夫人發瘋似的笑,說道:“為什么?我也想問個為什么?為什么我身為貴女委身下嫁卻比不上一個貧民窟的賤人?為什么我樣樣都比她強,顧郎還是只愛她?為什么我的青春我的十幾年的陪伴還比不上一個死去的人?為什么我的兒子還樣樣都不如那個賤人生的孩子?為什么……他要因為愧疚而娶我?”
顧夫人笑著笑著就哭了。
顧三郎嘶吼道:“你有什么資格提我娘?就算你樣樣都好,但你始終敗給了我娘,我娘始終都是捧著一顆真心對待父親,而你只有惡毒心腸!”
顧夫人擦了一下淚水,大笑:“哈哈哈……明明我才是顧郎未婚妻子,他大婚當日棄我而去,害我成為灞州的笑話,后來帶來了一個女人說要和我解除婚約,那女人竟然是我的好朋友……諷刺吧!每次看見你那像極了那賤人的眉眼,我都十分惡心……怎樣?難受吧?從來就沒有人真心待你,連唯一愛你的父親都死去了。哈哈哈……你比我還可憐……”
袁通判道:“來人,把這毒婦收押,擇日午時三刻處斬!”
幾名捕快上前將顧夫人收押,將顧夫人帶走。
顧夫人:“三郎,不管我做了什么,延之一概不知,在他眼中依舊把你當成他最愛的哥哥!”
顧延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抱住顧夫人不撒手,嘴里喊道:“娘親不許你走!你難道不要延之了?”
顧夫人忍住淚水道:“延之,娘親去一個很遠的地方,你要乖乖的!”
顧延之依舊不放:“延之不要你走!”
顧三郎把顧延之抱過來,口中呢喃:“三哥以后會保護你!聽話!”
顧延之大喊道:“不!!!”
顧延之掙脫沖過來對我哀求道:“姐姐,爹爹已經走了!我不要娘親走!”
看著這么可憐的孩子,我十分痛惜。許久,我一狠心說道:“延之,不要恨任何一個人,做錯了事就要承擔相應的后果……”
顧延之失去控制般哭了起來,五皇子擊打顧延之后頸,少年一下就昏迷過去了。五皇子溫柔的抱起顧延之交給顧三郎。
此案了結,不久眾人就散了。
回去的路上,我問魏玨:“世子,為何顧夫人既然要陷害顧三郎要放走他?”
魏玨:“若顧三郎逃脫便坐實了他的罪名,顧三郎就永遠沒有資格繼承顧家!”
我:“那會不會借此救顧三郎一命?”
魏玨:“或許是,或許不是!”
幾日后,顧家命案的事塵埃落定,我們動身去天蒼派。
一紅色身影在河畔等了許久。
顧三郎揚起嘴角,就像是初遇他那副沒心沒肺的模樣,說道:“今朝此為別,不知何處還相遇?”
魏玨:“我們自會在京城等著你來!”
顧三郎狡黠一笑道:“好!我一定去王府蹭吃蹭穿!雖然世子救顧某一命,但是一碼歸一碼!你要是搶了我的女人,我就搶你女人!”
魏玨:“我和凝霜之間僅僅是朋友。”
顧三郎哈哈笑道:“原來如此,那你就是我兄弟了!”
五皇子:“在下有一言想贈與顧公子。世間不管何人,他的力量是有限的,人依靠環境而活,只能適應環境。只有強大時,才有能力去制定規則。顧公子有經世之才不該埋沒為好!”
顧三郎:“多謝李公子一言,顧某一定不負眾望!”
我:“時候不早了,顧公子快回去吧!顧公子要是喜歡凝霜姑娘就得變得更好,讓她看見你才行。你若沒個正形,姑娘是不放心把自己交到你手上的。”
顧三郎燦然一笑:“記住了丫頭!送君千里,終須一別,你們快上船吧!”
我們一行人上了船,岸上紅衣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