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半夏火急火燎地進了蕭南淵的太子府,可卻怎么都見不著自家小姐。
等了好久,才等來蕭南淵。
她起的急,頭還有些暈,“殿下,我家小姐呢?我想見見她。”
蕭南淵皺眉,半晌未應。
半夏還是不放棄,“殿下,我想見見我家小姐,求你了。”
蕭南淵在想該用什么借口打發這個丫鬟,若是依照他的性子,那自然是用蠱。
可惜溫挽臨行前囑托過他,不能對她的貼身丫鬟用蠱用藥。
他只能另想他法,故作高深道,“你家小姐最近身子虛弱,我給她配了幾副草藥,眼下不能被打擾,三天后才能跟你見面。”
半夏眼里是濃濃的失落,她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么話都沒說出來。
半夏離去,蕭南淵吩咐了藥侍加強對藥園的巡視,要保證一只蚊子都飛不進來。
因此,百里硯安第二天來爬墻的時候,發現墻上都是碎陶瓷片的時候,簡直想罵娘。
沒見到挽挽的第一天,想她。
晚上,他失眠了,徹底睡不著了。
第二天,他選擇從正門進,還是碰了一鼻子灰。
門房的理由是,太子殿下身體抱恙,近日不見任何來賓。
第三天,還是徒勞無功。
百里硯安懷疑,他和蕭南淵相沖。
當天晚上,他派了暗衛夜訪太子府,結果發現府里守衛多了不少,尤其是藥園為甚。
他懷疑,蕭南淵一定弄出什么事來了,而且絕對不是好事。
他等不到天亮,直接深夜拜訪。
蕭南淵就像是知道他會來一樣,特意坐在扶椅上等著他來。
百里硯安一看這現場,頓感大事不妙,“溫挽呢?”
蕭南淵示意他坐下,“安王不妨坐下,我們好好聊聊,可否?”
百里硯安繼續問,“你把她藏哪里去了?”
蕭南淵撫了撫袖袍,起身去了院子。
指著天上的月亮,“溫姑娘去了哪里,我也不知。不過,此刻,我們應是共賞同一輪明月。”
百里硯安懶得聽他廢話連篇,“她什么時候離開的?”
蕭南淵也沒瞞他,“三天前。”
百里硯安知道從他這里得不到什么有用信息,轉身就走。
蕭南淵又發表了一句自己的看法,“安王,世上之事,大多因緣際會,不可強求。有緣之人,不管多晚,終會再見。”
送走了百里硯安,蕭南淵回到屋里,安心入睡。
而百里硯安回到驛站,立即召集了在南巫的所有暗衛,命令他們全力以赴找溫挽。
或許是他太想找到她了,可是卻總是事與愿違。
找了十天,都沒有任何消息。
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又好像她從未出現。
可是百里硯安,知道這絕對不是一場夢,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他所見的挽挽也是真實存在過的。
他知道急不得,所以只能慢慢來。
半夏知道消息的時候,百里硯安的暗衛已經找了好幾天了。
小姐走了,她又是孤苦伶仃,無依無靠。
她也不好意思再賴在蕭南淵府上,只能去找百里硯安。
墨影再次見到半夏,還是有些不太習慣。
他不敢相信,他念了十多年的小蘿卜,就這么活生生、完好無缺地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素來不信鬼神之說的他,第一次對神有了敬意。
一個月后,還是沒找到溫挽。
百里硯安拿著從西盛帶來的所有銀兩,買了一處不大的宅院。
他要在這里等她回來。
她那么喜歡雪,應該還會回來看看吧。
……
溫挽離開了太子府,并沒有走多遠,就在離都城不遠的小山村落腳了。
結果沒住兩天,沒想到這破落的屋子竟然還有主人,而且這主人還回來了!
溫挽一睜眼,就看到一個穿著灰色衣服的“小老頭”。
看著年紀不大,但是裝扮倒是挺“成熟”,有一種“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的既視感。”
溫挽一時拿不定注意,到底該稱呼他什么,試探道“小……兄弟,這是你的家嗎?”
小老頭看起來不太高興,摸著幾根像是沾上去的假胡子,“這不是我家還是你家啊?你怎么到這里來了?”
溫挽解釋道,“我太累了,走不動了,先在這里歇歇,明天我就離開,可以嗎?”
小老頭打量了她幾眼,糾結至極,“算了,既然你來到這里,那說明你我有緣。說吧,有什么想要的,我可以滿足你一件事情。不過,不可貪心,不可不切實際。”
溫挽搖了搖頭,“我沒什么想要的。事到如今,我所求的不過是虛無縹緲的自由,像風一樣的自由。”
小老頭似乎不太理解,“自由?這是什么東西?能給嗎?”
溫挽腦袋昏昏沉沉,勉強撐著身子下了茅草床,“小師傅,我胡說的,你別介意。我這就去門口,你去床上歇息。”
小老頭見她走路不穩,搖搖欲墜,上前扶了她一下。
眼睛頓時瞪得老大,隨后又扶著她折返,“你睡床吧,我喜歡睡地上。”
溫挽不知是腦子傷壞了,還是記憶錯亂了,“你說什么?”
小老頭見她這狀態,索性在她面前現了真身,一只灰色的小狐貍從寬大的衣服下面鉆了出來,“你我有緣,而且這緣還源遠,我們以后相處的日子還長著,還是以真實面貌見人為好。”
溫挽點了點頭,眼睛閉了起來。
灰狐找了靠床頭的位置躺了下來,溫挽睡的不太安穩,好幾次突然驚醒,然后開始用削尖的細棍自殘,而本人卻面無表情。
灰狐是被血腥味驚醒,只見它的身體里竄出一道白色光線,極快地進入了溫挽的身體里面。
她這才丟掉手里的木棍,直挺挺地倒下。
灰狐圍繞著她走了好幾圈,然后變換出人形,穿上寬大灰袍,摸著幾根孤零零的胡子,“看來,你的情況遠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也罷,時間會治愈一切,慢慢來吧,會有好結果的。”
說完,又一道光沒入溫挽的眉心,小老頭也消失不見。
第二天,溫挽一覺醒來,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傷口,有些想不起來,不過看起來沒有前幾天嚴重,她自言自語,“許是回光返照,大限將至。”
不知什么時候,她又變幻出另一個她,像個勇士又像個懦夫,矛盾體的共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