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常藍利用下班的時間，屋子里的其他人都走光了，只剩下黃主任、副主任在的時候，自己進主任辦公室坐下。副主任當然知道她的來意，就等著她開口了。她很快說開了：“主任，我們這次的工作給你丟人啦！我們很想努力把以后的工作做好，使以后不再重犯類似的毛病。我總覺得平時應該我們進行互查檢驗一下自己，人們就會用心工作的。”

　　黃主任覺得她長智慧了，真是讓困難給逼的，沒有去想她在笑話他，而是高興的感覺她給想出了一個很好的主意，很爽快的就同意了，說：“這倒是個好主意。副主任你是計生內行，這件事就由你來負責吧。”

　　“好的，我來安排吧，咱們就定在下周一吧，正好檢查結束有一個月了。這周六日給她們一個入戶的機會。”三個人一拍即合，決定了一個多功能性的計劃。

　　第二天上午，開會傳達了單位互查的計劃，并由副主任全權負責此項任務。聽到由副主任負責安排很多人內心很不舒服，也有幾個人暗暗自喜。副主任這回可用他的高明手段發揮作用了，真正的才能可算有地方發揮了，那些大姐正是他的把心。

　　這回誰沒借給他錢，誰沒為他賣過早點誰心里難過開了，這社區經過重新劃分又劃過一個舊小區。舊小區很破爛，樓道年久失修沒有照明，多數人家搬走并將房屋出租，小區以流動戶具多非常不好管理。因為在平房時代，這樓房是計生員的香餑餑，現在建起了新樓房這個小區又成了累贅，這回誰都怕分到這兒，至少有兩組來這里。也就是四個人要來這里查，其二誰干的怎么樣得由副主任評說，說你誰行誰就行，說你誰不行誰就不行。其三，誰查的對錯也得由副主任過關，不對還得重來。每個人的心里都不服氣：想自查你就等市里和區里檢查計生時，自己在之前來個突擊自查挺好，現在剛剛市里查完自己互查有什么意義呢！跟著這樣的領導真倒霉。

　　星期一早上，繼續開會，分配互查任務。十個計生員分六組，這是有計劃的，計生員外還有兩個，那就是書記靜靜和鄭潔，正好每組兩個人。這兩個人是副主任早就尋找機會想報復的人——打個水杯、損壞你一點兒小東西，這不足以引起你的憤怒，“今天一定要讓你嘗嘗本副主任權威的厲害”。

　　按戶數分樓棟，老舊小區分為兩個組，戶數不夠又在離它最遠管片找了兩棟樓——原因是這兩棟樓與那兩組的樓棟加起來與其他組的戶數不相上下，所以她們誰也沒有說什么，但心里鏡明——這是這家伙在報復人。兩兩一組共十二個女同志都下去了，小藺請假了，兩個男同志也就是領導在家里等著。兩個最最不喜歡打溜須的直性子人馬玉梅和營文秀分別與鄭潔和書記一組到老舊小區。其她的組都在新小區。

　　大家領到了任務，各自去找要查的戶，只等中午、晚上入戶了。

　　最困難的是老舊小區，中午人們都不回來，晚上敲不開門——外地人大部分為村里的，很有防范意識。不但不給開，還要罵人。

　　姜美顏和田常藍一組；小愛與金靚麗一組，她們兩個組互查。這就是一個詭計。但別人誰也沒有想到，鄭潔和馬玉梅一組，馬玉梅仍然在老舊小區里查郭月英的管片；書記靜靜與營文秀查馬秀梅的管片。

　　對于副主任來說，這也是為他自己出的一口氣，對于書記靜靜和鄭潔來說，作為干部吃苦在前那就是她們的本分，沒在乎這些。

　　對于馬玉梅和營文秀她們內心確實有點兒想法：這家伙就帶報復人的呢。中午她們也沒打算去入戶，只有晚上行動。

　　值此夜長天短之際，天早早地黑了下來，員工們雖然都來了，但居民們下班回家不會因為季節的原因而早回來。四個人站在那路窄墻高的小街道，誰也看不清誰的臉，只是靠著那高大的黑影作參照，圍在一起琢磨怎么入戶。冬天的晚上，對于沒有準備在外面長久滯留的而穿著交少的人是個考驗。大家的手都被凍得不能獨立存在，都插進了衣兜；腳也不能安分了必須得跺著。都是些中年婦女都怕后背著涼，有的還怕肚子涼，已經有人咳嗽了，也有人捂肚子了。得加緊了，不然就不巧了。于是，她們很快決定先走亮燈的戶。

　　臨分手時，性格耿直的馬玉梅說：“我知道，這次又分我在舊小區這純屬報復人。不小心就把人得罪了，這家伙就因為上次和我借錢我沒有，就嫉恨上我了，今天終于等到機會了。”

　　營文秀也覺得是，馬玉梅說出了她的心里話，也說了一句：“一樣，我也是在報復的范圍之內，不過也沒幾家很快就走完了。”

　　馬玉梅肯定地說：“你想的美，很快走完了？耐走的呢！你們平時不知道吧，我算讓它頭痛壞了，進一個門難著呢！進去能配合你又是個問題，不說了，現在你就去實踐了。”兩人一組分頭入戶開始了。

　　鄭潔這組：第一個門從樓棟的一單元一層開始敲門，敲西戶門怎么也敲不開，又轉入東戶，敲了幾下門終于開了，一個女人手緊抓著門把手留個縫。馬玉梅說：“你好，我們是過來核對一下住戶信息的，需要進去填寫一下表。”

　　女人沒好氣的說：“誰知道你是哪里的，有工作證嗎？”

　　馬玉梅解釋說：“沒帶，因為我們平時都認識就不用帶了。”

　　“我怎么不認識你？以前來的那個，說她是管理我們這棟樓的人，我就認識她。”

　　“我們是檢查她工作的，看她有沒有認真來登記。”

　　鄭潔插了一句嘴。女人似信非信地說：“那你們門口等著，我給你們拿戶口身份證去。”說完，“咔”的一下把門關上了。

　　一會兒給把門打開，拿了所有證件，在門口一個人掌手電，一個人登記。這個單元選擇了這一戶，要換下一個單元，當她們走出單元門聽到有人聲嘈雜的聲音，好像出事兒了，聽得有人說：“打110。”她們便急著往過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