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婷雪醒到了大半夜,她思考了自己當前的處境。入宮以來已經屢屢不順了,若是再同以往自己的性子怕是更要吃虧。依靠太后顯然是不可能的,太后顯然更是偏愛德妃,如今的依仗就只有唐遠楓了。她思慮了好久,時夢時醒好容易才挨到了天大亮。
“文秀,”她睜眼喊了文秀進來,“事情如何了?”
文秀搖了搖頭,表情有些沮喪:“消息也遞不出去,也不讓我們出去。”
蘇婷雪也來不及細想到底是誰傳了這樣的謠言,當務之急還是救文珠出來。
“快替我更衣,”蘇婷雪決定去找唐遠楓。文秀手腳麻利的給她換了衣服,梳了頭,正想給她戴玉簪時卻被按住了手:“今天就不戴這些了,戴幾朵顏色淡些的畫,叫繪兒進來給我畫個宮妝吧。”
文秀叫了繪兒進來,繪兒足足畫了一個時辰,蘇婷雪才看著滿意了,她仔細瞧了瞧有幾分楚楚可憐的樣子。
穿了件鵝黃的素衣裳就出了正殿的門,到了門上卻被攔了下來,守門的侍衛行了禮:“雪嬪娘娘,在皇上下令以前,您不可出這個門。”
“本宮知道,可是你們能不能幫我去看個人?”蘇婷雪本來打算能溜出去,只是如今這情形似乎并不是她能左右的。
繪兒畢竟在宮里有些時日了,手里掏出一小包銀子,塞給兩位侍衛:“大哥,幫幫忙,你們只消去看一眼好不好,我們不會出去的,我就在這里等你們的消息。”
其中一個侍衛掂了惦手中的銀子,相互看了看,又看了四下里無人,便應了下來。
繪兒讓蘇婷雪回屋等著,只是她心心念念文珠,如何能安心等著呢。叫宮女搬了凳子來,蘇婷雪坐下,主仆三人就在門口等著。
那侍衛好一會回來了。
“稟小主,文珠姑娘暫且無礙,只是關了起來,小主還請耐心等候皇上來。”
三人聽了,倒也放了下心來,幸好不曾用刑,只能先等唐遠楓來了。
直至午膳用過,唐遠楓才來了。
外面通傳了皇上來了,蘇婷雪不等他走進來,就趕忙出去了,撲到唐遠楓懷里:“皇上!”
唐遠楓看到蘇婷雪眼中噙了淚,又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心下已有不忍,先前那股震怒的說辭一時間都忘了。
只扶起蘇婷雪:“外面日頭大,到殿內說。”
蘇婷雪假裝抹淚,邊走邊抽泣和唐遠楓進了內殿,張常夏和一眾侍從識趣地候在宮外。
“皇上。”蘇婷雪依樣畫葫蘆眼中噙了淚水,她知道像唐遠楓這樣的君王,最受不了的是寵妃的淚。
“朕有事問你,你先別哭。”唐遠楓畢竟是帝王,事關一個皇帝的尊嚴,他自然不會輕易放過:“有人看見你和你的侍女磨鏡可是真的?”
蘇婷雪輕輕拭去了淚:“皇上,此事絕無可能,臣妾與侍女交好那是自幼一起長大的情分。也不知是誰想要害臣妾,竟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
唐遠楓沉思片刻:“憑你一個人說也不足為信。”
“皇上可問其他的侍女,繪兒是宮里來的。”蘇婷雪知道這是雙方都沒有證據的事,就看唐遠楓信誰了。
繪兒在外面候著,聽到里面叫她,就進去了。
“參見陛下。”繪兒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說吧,宮里的傳聞可是真的?”唐遠楓盯著這個侍女,他想要的就是一個真相。
繪兒起了身:“稟陛下,雪嬪娘娘待奴婢們都很好,未曾有過失了禮數的舉動。文珠也一直和奴婢們同住,從未有傳聞之舉,也不知是哪位宮人蓄意陷害娘娘。陛下可問其他宮女,奴婢所說句句屬實。”
蘇婷雪松了一口氣,凝滯的空氣也開始流動了。唐遠楓思慮片刻:“雖然不是真的,但畢竟這么一鬧,難免還會有人抓住你們不放。為長遠之計,張常夏!”
張常夏趕緊從門里進來了:“皇上。”
“下去找找傳謠言的人,拉出來送進司正處處死。雪嬪,至于你的侍女文珠就送去掌事處當個尚宮吧。”蘇婷雪有些意外,她抬頭看了一眼唐遠楓,但什么也沒說,只起了身:“謝過皇上。”
“你們下去吧。”張常夏和繪兒聽見吩咐他們下去,就起了身如釋重負的下去了。
“快起來,”唐遠楓從椅子上起來,扶起了蘇婷雪。“皇上,”蘇婷雪帶了幾分撒嬌的意味,為今之計還是要先穩住唐遠楓。聽了這句,唐遠楓立即抱了她在懷里:“以后叫我夫君吧。”
“皇上,”蘇婷雪摟著唐遠楓的脖子,看著他的表情立即心領神會的改了口:“夫君,可是這不合禮數呀!”“這有什么不合禮數的。”唐遠楓定定地看著她,摸著她有著細膩肌膚的脖子,“若是在民間,我可真真是你的夫君。當然了,這就在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外面可不能說。”“臣妾知道了。”蘇婷雪故作開心地靠在了唐遠楓的懷里。
兩人說笑間,張常夏進來稟報說文珠要進來向蘇婷雪辭行。
唐遠楓停住了手看著蘇婷雪,等她作何反應。蘇婷雪看向張常夏說道:“勞煩公公了,讓文珠自去收拾吧,不必向我來辭行。”
張常夏聽罷就出去了,心下道這小主也是個聰明人,若是叫這侍女進去辭行還指不定得捅出些什么故事來呢。
文珠并不能體會她敬愛的小姐的這番苦心,只是一味哭著到了住所,說給文秀聽了。文秀給她點破,文珠又轉悲為喜,這才收拾了東西,兩人又話別了好些時間,文秀戀戀不舍的送了出去,兩人又哭了一番,才各自分別了去了。
唐遠楓和蘇婷雪嬉戲了一會,便去處理朝政了,到晚上又宿在了蘇婷雪的宮里。
煥妃這邊聽了前半段蘇婷雪被禁足心下大為舒暢,但紫兒一轉又說蘇婷雪竟轉危為安,晚上皇上又留宿在了那里,氣的她咬牙切齒竟把手里的玉鐲都摔了:“這庶女倒有幾分本事,不過我倒要看看她能猖狂到幾時。”
紫兒叫了侍女上來收拾了東西,主仆兩人又密謀了一番,煥妃又恢復了往日春風和煦。她心下又有了主意。畢竟蘇婷雪還有個厭惡她的長姐在宮中,有的是時間收拾她。

盧卡斯索菲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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