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寧坐在榻邊低垂著眼眸,臉上的神情晦暗不明,翠萱站在一旁不敢吱聲,正當翠萱緊張不已的時候,軒轅寧卻突然聽不出情緒的開口道:“本宮記得,似乎有個鄭小姐愛慕四皇兄?”
翠萱一怔,不過她很快便反應過來軒轅寧說的是誰了,只見她上前幾步低語道:“稟公主,好像是吏部侍郎家的二小姐,去年在中秋宮宴上這位鄭小姐還曾私底下討好您,希望您能為她跟四殿下牽線呢。”
“呵。”軒轅寧神情倨傲的伸手將額前的碎發挽至而后,語帶輕蔑之意:“還真是沒有眼光,居然看上了一個宮女所生之子,不過好歹也是個皇子,配她倒是也綽綽有余了。”
翠萱在一旁聽到此言面上并無驚訝之色,可見平日里在私底下軒轅寧也沒少譏諷這個所謂的四皇兄。但這也難怪,畢竟誰都知道這四皇子只是個卑賤宮女所生的皇子,背后并無家族支持,再加上不得圣寵,宮中又皆是捧高踩低之輩,所以不少人雖面上恭敬,實則私下里沒人看好這位四皇子。
軒轅寧眼中閃過一絲算計,“翠萱,你去找那個鄭小姐,就跟她說不是本宮不幫她,而是四皇兄愛慕沈卿如,本宮也實在是愛莫能助。”
翠萱聞言立刻就回過味來,她笑道:“公主真聰慧,如此一來那鄭小姐一定會妒恨上沈卿如,到時候就不用我們出手了。”
軒轅寧聽著翠萱的恭維很是受用,“知道了還不快去?”
“是,奴婢一定把話好好的帶到。”翠萱討好的躬身道。
軒轅寧看著翠萱快步離開的背影眼中透著陰狠,“沈卿如,既然你膽敢覬覦世子,那就別怪本宮收拾你了。”
......
“阿切!”沈卿如莫名打了個噴嚏,她站在原地默默的吸了吸鼻子,毫不意外的接收到了來自紙嫣的死亡凝視。
紙嫣手上還拿著她給沈卿如準備的外衫,眼中是滿滿的不贊同,嘴上抱怨道:“您看,奴婢就說這晚間風涼要加件外衫,小姐您非不聽,現在還沒出帳子就打了噴嚏,要是在宴上再吹了風受了涼那可不就要得病了嗎?”
沈卿如站在原地無奈的受著紙嫣的教訓,無辜的摸了摸鼻子,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莫名打了噴嚏,明明她沒覺得冷啊......總感覺是有人在背后算計她,她看著還在絮絮叨叨的紙嫣,好笑的調侃道:“好啦,我穿還不行嗎?你再這樣嘮嘮叨叨的跟個小老太婆一樣,我看以后還有誰敢娶你,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紙嫣正專心為沈卿如穿上外衫,冷不防聽到來自自家小姐的調侃,頓時羞紅了臉,嘴上憤憤道:“小姐!您就不能改改您這時不時就要調侃人的壞毛病嗎?您再這樣小心奴婢再也不理您了!再說嫁不出去又怎么了?奴婢才不要嫁人,奴婢愿意一輩子都在小姐身邊服侍小姐。”
沈卿如伸手點了點紙嫣的鼻子,收了調侃之意,神色認真的柔聲道:“傻丫頭,說什么傻話呢?你怎么能一輩子服侍我呢?我的紙嫣這么好當然嫁的出去,不只是你,墨言也是一樣,以后我一定會替你們找個好人家再讓你們風風光光的嫁出去的。”
紙嫣眼中含著淚光,她吸了吸鼻子堅定的道:“小姐是奴婢這輩子見過的最好的人,奴婢一定會對小姐忠心耿耿的!”
沈卿如忍俊不禁的看著眼前的丫頭深受感動的模樣,她伸手摸了摸紙嫣的頭,“你這一輩子還長著呢,往后你會遇到比小姐我對你更好的人。”
紙嫣握住小粉拳,堅定的開口道:“不會的!小姐就是對奴婢最好的人!”
沈卿如好笑的搖搖頭,“真是拿你沒辦法,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們快走吧,不然晚宴該遲到了。”
“是。”
......
待到沈卿如與紙嫣走進宴席時,大部分的人都已經到場了,席間上座自然是帝后的座位,只是帝后還未到場位置還空著,而接下來的左右兩側便是各皇子公主的席位,再緊接著的便是按朝中各臣子的官銜排的位席。
沈卿如一眼便看到了沈府眾人所在,她步態從容的走向沈家的席位,剛一坐下就接收到了一束讓人忽視不了的視線,她微微轉頭就看到了視線的主人。看見某人神情慵懶的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再想到白日里因為他不著調的話弄亂了自己的心神,頓時她就冷下了臉,扭頭不再看向他。
顧行云一怔,隨后低低的笑出了聲,他本就容色昳麗,只是平日里向來以冷漠示人,這時的一笑讓人頓覺活色生香,雖是深秋卻如萬花齊放,煞是美景惑人,席間的一些小姐們看到這一幕的都不由得心頭亂顫,心中的小鹿都差點撞死在原地。
柳子琛看著身旁笑得騷包的某人,不由微酸道:“行了行了,本來就長得夠招蜂引蝶的了,還笑得這么花枝招展的,你看看這些小姑娘,都被你迷的找不著北了。”
“長得太好看本世子也感到很困擾。”顧行云收了笑意,聞言淡然的說道。
“......”柳子琛臉黑了下來,但是無奈自己確實找不出能反駁他的話,誰讓自己長得沒這該死的混蛋好看,不過他平復了心中的憤懣后仍是靠過去一臉八卦的盯著顧行云,“哎哎哎,剛剛我可是看到了啊,從沈小姐一入宴席開始你就盯著人家看,可人沈小姐根本就不帶搭理你的,我瞧著還似乎有點惱你了?”說到這他用肩膀撞了撞身旁正怡然喝酒的某人,“說說唄,怎么回事啊?是不是你白日里欺負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