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什么啊當然，是當然會還是當然不會你說清楚啊！
凱瑟琳走后，林奇一個人躺在床上發了很久的呆。
就目前的情況看來，要通過黑豹號的特權上到第三層的希望是落空了。
而且更糟糕的是，他也無法再去上其他三家的船了。
過不了多久全黑海的人就該知道黑豹號船長易主，而且新船長是誰了。
其他三家吃飽了沒事干才會讓他這個問題人物上船當奴隸。
那現在，唯一能走的路就是攢過路費了。
但錢是這么好掙的？
剛剛忘了問過路費到底要多少了，不過想象一下，雷奧必然是很有錢的，他十分之一的財產在第四層，算算也不會少。
按剛剛凱瑟琳的說法，連這部分都遠不夠支付過路費，看來這數字實在是高得驚人。
就算他走了狗屎運，得到了這筆錢，剩下的又該上哪兒去弄呢？
更別說凱瑟琳現在對他并不友好，雷奧在第四層的錢她能告訴他在哪兒？
她留著自己用的可能性恐怕還比較大。
他越想越頭疼。
實在是太難了。
一會兒得好好去跟塔塔西商量一下之后的對策。
這么想著，他又睡著了。
——
凱瑟琳在樓道里碰到了卡洛斯。
卡洛斯一看她是從林奇房間里出來的，露出了疑問的表情。
“隨便聊了聊天。”凱瑟琳解釋道。
“聊天？”卡洛斯顯然不信她的說辭，“你怕不是威脅人家去了吧。”
“...”
“去外面走走？”凱瑟琳邀約道。
“走吧。”
他倆說著話，剛到門口，一名部下急沖沖地一頭撞過來。
他只顧著埋頭趕路，沒看見二人，于是一頭裝進了凱瑟琳的懷里。
一抬頭，正對上后者鐵青的臉。
“干什么著急忙慌的，趕著投胎啊。”凱瑟琳罵道。
這小惡魔抬頭一看，自己撞上的竟然是凱瑟琳。
渾身一抖，立馬精神了。
“波塞冬號到了！”
凱瑟琳卡洛斯迅速對視一眼。
“居然這么快。”
卡洛斯沉吟了一刻：“我猜‘藍眼’得到消息了。”
接著問小惡魔：“到哪兒了？”
“我在西海岸船上用望遠鏡瞧見三叉戟旗幟，立馬就趕過來了，估計今天內就能到。”
“知道了，你回去繼續守著吧。”卡洛斯吩咐道，“波塞冬號靠岸了直接告訴他們，我們就在這兒迎接。”
小惡魔走了之后，卡洛斯看著前方巷口，喃喃道：“做好準備吧。”
——
波塞冬號。
“船長！”有惡魔報告道，“快到西海岸了！”
“還有多遠？”巴爾奇克躺在椅子上，頭也不抬地問。
“今天內就能到，”對方回答，“船長你看要不要先派人上岸看看情況？萬一還有骷髏亡靈...”
“也好。”巴爾奇克雖然看著肌肉發達，做事卻相當謹慎，絕不是性格沖動，頭腦簡單，不管不顧之人。
這骷髏亡靈兇猛無比，竟然雷奧都招架不住，自己與雷奧實力相當，可沒有能說絕不會被亡靈搞死的自信。
嗯，還有個被卡洛斯推舉為船長的奴隸，他對之十分好奇。據費恩所說，這名奴隸擊斃了殺死雷奧的骷髏亡靈。
不光如此，他還馴服了黑豹賽曼。
這倒有趣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見識一下。
不過這倒是很有可能是雷奧死后，卡洛斯知道黑豹號的船員把雷奧和賽曼奉若神明，僅憑自己無法使他們信服，為了控制住局面而編出來的故事。
嗯卡洛斯也算是個人才，唯一的毛病就是對雷奧太過忠誠。
不知道雷奧死了他有沒有機會將其收服到自己麾下。
雷奧也是，雖然他們四家總是為了地盤打打殺殺，每隔個三五天總要交一次手，不過總有些惺惺相惜的感情在。這一下突然聽說人死了，還是挺感慨萬千的。
總而言之先去確認雷奧的尸體再說吧。
——
伯爵夫人號。
“吸血鬼”喬利安仰靠在甲板的躺椅上，手邊高腳杯里裝滿了晶瑩剔透的紅酒。
紅酒杯下壓著一張攤開的報紙。
他不久前收到部下送上來的“黑胡椒”報，看了眼頭版標題就扔到一邊。
骷髏亡靈？
屠城？
先不說這報紙以不靠譜出名，寫的東西信一半就好。
骷髏亡靈這種幾千年沒見過的遠古生物，突然出現，就為了殺一個小城的居民？
太扯了。
實在是太扯了。
他這回一定要去跟其他三個人商量商量，要不合資重新辦一個靠譜的報社，免得天天被迫看這不靠譜的“黑胡椒”，跟看連載小說似的。
距離例會開始還有好幾天，他離克洛伊大陸還遠得很。
他一向守時。他認為守時是做生意的基本原則。
守時的另一層意思就是，絕不早到一刻鐘。
“報告！”有部下快步走來，“有奴隸昏倒了！”
喬利安厭惡地皺眉：“昏倒了就丟進海里，別老來問我。”
部下躊躇著說道：“可咱們船人手已經不太夠，要不要把他弄下去治一治？”
“過幾天就到陸地，到時候重新買不就好了？別跟我這兒浪費藥錢，誰知道治不治得好！”
部下見他發怒，也不敢多說，趕緊下去處理了。
黑海面積巨大，船一出海短則十天半個月，長則數年，一旦離開克洛伊這樣的陸地，誰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馬上遇到能夠補給的地方。
黑海上荒島眾多，一連數月都遇不到個像樣的城市的幾率非常高。
這種長途旅途中，人生病的可能性也非常高。所以藥是最值錢的，價格遠高于賤賣的奴隸。
喬利安外號之所以被叫做“吸血鬼”，除了因為他蒼白消瘦，長了個挺直的鷹鉤鼻，愛穿豎領斗篷的外表之外，還因為他充分詮釋了大資本家的吝嗇無情。
在他身上不存在以人為本的概念。
比如今天這種情況，他一定是以錢為本。
一個區區奴隸算什么？在他眼里還不如一只椰櫚蟲。
椰櫚蟲還能制作成顏料賣錢呢。
沒多久，他就聽見船尾傳來撲通一聲。
那個奴隸病得昏迷，都沒力氣喊救命就被扔進了海里。
這回上岸得多買點奴隸來，不然到時候都不夠扔的。
他舉起紅酒杯，小酌了一口血紅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