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都停住了。

　　是方梓沅的聲音。

　　“你們是要去調監控吧？”

　　她怎么知道？蔣溪心頭升起些許疑惑，難道是？

　　不可能不可能，想來是她聽到他們剛剛的對話了。

　　“你怎么知道？”周澈同時問道。

　　方梓沅上上下下看了他們一眼，“我剛剛聽到你們在說了。”

　　林清心問出了另一個問題：“那你剛說讓我們不用去了是為什么？”

　　方梓沅不看她，只注視著周澈，“你們能回避一下嗎？我只想和周澈說。”

　　她表情挺嚴肅的，蔣溪現在細細看才發現她的頭發居然有幾分凌亂，甚至眼下黑眼圈都冒出來了。

　　“如果你聽清楚我們說的，你就知道這是我同桌的事，她有知道的權利。”周澈不同意。

　　方梓沅看他那不肯退讓的樣子，淚花都要飄出來了，“我先和你說，等會再跟她說，這樣行嗎？”

　　周澈看了看蔣溪，看她點頭這才答應。

　　這一串過程看在方梓沅眼里，就是明晃晃的諷刺她，她暗暗咬了咬牙。

　　“我們去那邊那個角落里講。”她對周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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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清心一直在觀察，總覺得那個方梓沅怪怪的。

　　“溪溪，你看那個方梓沅好像知道點什么的樣子，她怎么知道的呢？”

　　蔣溪也不懂，“不著急，她不是在說了嗎，等會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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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吧。”周澈背對著她。

　　“你就不能看著我嗎？我有這么讓你討厭嗎？連看一眼都嫌棄。”方梓沅本來想好好說的，可是看他這種態度，忍不住就想質問他。

　　她今天一直在示弱了，不跟他扯什么兄弟哥們、盡量表現得像小綠茶那樣了，可他怎么還是一臉不耐不喜？

　　周澈：……

　　要不是她知道點什么，他根本不想站這跟她浪費時間。她平時行為舉止好似直率豪爽，可是暗里三番五次想要詆毀蔣溪，她想通過勾肩搭背這樣的肢體接觸來接近他，她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其實他都看得出來。

　　他盡可能在表達他的疏離了，可惜她當作沒看到一樣，堅持自己的想法。

　　“這樣行了吧？”周澈轉身，“你可以說了。”

　　方梓沅卻好像嘴巴被拉上拉鏈似的，半天沒開口，“你能保證你聽完不生氣也不討厭我嗎？”

　　“不能，”周澈耐心要告捷了，“你不說我們還是自己去看吧。”

　　看他真要走，方梓沅急了：“別走，我說。”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當時就腦子一熱。而且、本來她的卷子是自己飛下來掉在地上的，我看到的時候監考老師也已經走了，我、我也不知怎么了就鬼迷心竅地把她卷子塞到抽屜里了。”

　　周澈只是看著她，用沒有溫度的眼神看她一臉慌亂地解釋，沒有說話。

　　“我知道這是我做錯了，但就算沒有我，她的卷子也掉在地上了，也同樣沒法計分數。所以，你們別把事情鬧大好嗎？我還不是因為喜歡你才這樣的，要不是你對蔣溪那么好，我怎么會這么討厭她。你看在我是因為喜歡你的份上，原諒我好嗎？”方梓沅乞求道。

　　周澈沒理她，徑直走向蔣溪。

　　他把剛剛方梓沅說的經過復述了一遍。

　　林清心算是明白了，“合著卷子是她放到抽屜的，難怪她能知道我們要干嘛了，做賊心虛了。”

　　“卷子被風吹到地上，這個誰知道她有沒有說謊，我們還是得看監控比較可靠。”林清心繼續說。

　　剛好方梓沅也走過來，她聽到她說的那話了，“別，我求你們了，別把事情告訴老師，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真的沒有說謊。”

　　看周澈和林清心都不為所動的樣子，方梓沅終于想到她真正應該道歉的對象了，“蔣溪，你別告訴老師好嗎？對不起，我和你道歉，可是真的就算沒有我，你的卷子也沒被老師收走、你數學也只能沒成績，你放過我好嗎？”

　　林清心差點被氣死，“你怎么知道？如果本來就沒成績，那你怎么還非得藏起來，你安的什么心？”

　　蔣溪雖然覺得她現在看起來很可憐，可是她才是受害者啊，“我不能相信你說的，我怎么知道你會不會是在為自己逃脫編的謊言。”

　　“就算你沒說謊，那你也確實想要把我的考卷藏起來，你確實做了對我不好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你難道不是知道班主任上次說監控關了才敢這么做的嗎？要不是有監控，你會和我坦白嗎？你會和我道歉嗎？”

　　她說的正是方梓沅心里想的，她根本無言反駁。

　　但是，她還可以，“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錯了，可你告訴老師你也沒法挽回了。而且如果大家都知道這事情，我以后還怎么在我們班級活下去，我會被同學們指指點點，我會得抑郁癥，甚至我會想不開，你難道就要把我逼上死路才滿意嗎？”

　　周澈拉開蔣溪，冷冷地瞥了對面的方梓沅一眼，“你要真敢想不開還在這廢什么話？”

　　林清心也怕蔣溪心軟，“她這是道德綁架，況且她才不敢，溪溪你別聽她的。”

　　蔣溪不知想到什么了，看著失魂落魄的。

　　林清心以為是她是聽到‘死’這個字眼嚇到了，“咱們走，別管她。”

　　方梓沅看得出來她聽到自己的話有所松動了，她故意拉著綿長的腔調，聽起來像哭聲似的：“蔣溪，我在班級的生死就由你做主了。”

　　“溪溪，別理她，她就是在賣慘，她只是想讓你心軟好放過她。”林清心拉著她往辦公室走。

　　周澈跟在她們身后。

　　快到辦公室門前，蔣溪突然停下，“我不跟老師說了，我們回去吧。”

　　林清心滿臉驚異：“溪溪，你真心軟了？你別被她給騙了。”

　　“我知道她是在騙我，”蔣溪握住林清心的手，“你別激動，雖然我知道。但、我還是不想看到有人在學校里遭受同學們的冷暴力，真的，那很痛苦的。”

　　“你們可以說我傻，說我包子，但是我不想舉報她了，對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