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璟寧聞言失笑,一雙眼眨巴眨地望過去,墨眼豎瞳,驚得他失了魂。
“跟你聊天太無趣。言盡于此,慢走不送。”她瞟了眼大門,謝哲就不由自主地走了出去。當門打開再關上的一瞬間,謝哲瞬間回神,而外面那群人已越過他朝里直沖,可里面無人。
蘇菲連忙湊上來問道:“哲哥,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東西?”
謝哲懵懵看著手中地窖照片,一行黑字驟然浮現:你欠我一個人情。
下一瞬,字就消失不見。
他驚住了,但也想不起自己從進會議室到出門期間發生的事情。即便好幾位心理咨詢師和催眠專家出動,仍是無法喚醒那段記憶,僅剩蘇菲對那個滄桑低沉的聲音還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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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陸璟寧拿著稻谷逗弄鸚鵡,“強者為王,認命喊我一聲老祖宗吧!”
鸚鵡站在杠子上,瞬間撲翅尖叫:“亞美爹!亞美爹!”
阮霜恰巧路過。
陸璟寧迅速捂住它的嘴,若無其事的模樣令阮霜懷疑剛剛只是一個幻聽。
陸璟寧起身去尋庭院改裝車的朱百,問道:“我上學期間,只有你一個人在家喂它吃的?”
躺在車底揮舞螺絲刀的朱百回道:“不然呢?你租的這地方,前不著村后不著店。”
“你最近看了什么劇?”
“《哪吒鬧海》。”
“日本版的?”
朱百歪頭,應是從車底睨來一個白眼:“你是對我們國家的文化有多不自信?《哪吒鬧海》居然看日本版?”
“哦,那沒事了。”
陸璟寧默默抱著鸚鵡回屋,對所有音像視頻開展“亞美爹”的調查,直到她打開自己的平板電腦,發現以“姜介之”為名轟炸了數十條彩屏短信,里面動圖全是世界聞名的“亞美爹”系列……
破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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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鵬市辦事,現在結束了。有時間一起吃個飯嗎?”
——刪掉重來。
“好久不見,我剛巧到鵬市。出來吃個飯嗎?”
——刪掉重來。
晏幼綏拿著手機摁了許久,消息改了又刪,刪了再寫,就是沒發出去。因為他很猶豫,用對待尋常人的溝通方式對待陸璟寧是否太冒然?
算了,暫時放棄吧。
他換了一身清爽干凈的運動裝,離開酒店房間,乘坐電梯到二樓自助餐餐廳。謝哲已帶著蘇菲提前離開,他目的沒達到,還不愿意走。
陸氏酒店早餐種類豐盛,再者入住者皆是非富則貴,所以游走餐桌的人要么俊美清雅要么富態滿盈,看著就像盛裝出席酒會的人。
他端著盤子到靠窗位置坐下,正要愜意靜享美食時,一聲聲男男混合的叫喘驟然響起,聲量巨大,乍然撕開餐廳營造的優雅。
晏幼綏抬眼望向隔壁桌那三個同齡少年。
當然,餐廳所有人也循聲望向那個——捧著手機看不雅視頻的娃娃臉少年,看他——趴桌笑得雙肩亂顫的模樣,眼神紛紛帶著促狹與鄙夷:年紀輕輕就如此輕浮,光天化日、大庭廣眾居然看日本片,哦不、不對,是美國丟皂片,這嗜好,真是可惜那張漂亮得了臉!
林翊聽著視頻傳來的叫喊,再看著四周投來的洶洶矚目,無奈道:“兄弟,我知道你激動,但能不能先把聲音關掉?我還想要點形象。”
姜介之唇邊散漫著肆意的笑:“你以為我不想關?”
“手機出問題了嗎?”賀斕遂拿過手機看了下,視頻關不掉,聲音調不小、靜音不了,最厲害的是連關機都不行了。他目光透出莫名的古怪:“莫非這個老祖宗還是黑客高手?”
林翊聞言,默默掏出墨鏡遮掉半張臉。算了,形象還是靠自己掙!
姜介之嬉笑地拿回手機,直接“啪”的一聲,電流火花閃過,手機被他一掰成二,叫喘戛然而止,兩塊碎機丟進腳邊的垃圾桶。
他兀自揚揚得意:“有回應總比被無視好。走吧,我心情好請你們去吃更好的。”
林翊和賀斕點頭,反正餐廳也待不下去,就起身尾隨姜介之離開。
隔了會,風波息止,鄰桌一條長腿悄默默地伸出,將那個垃圾桶勾了過來,趁著彎腰扔垃圾的動作,三指快速夾起那兩塊碎機塞進口袋中。
晏幼綏優雅吃完最后一塊面包就起身回房。
一排拆解器具整齊列在電腦桌前,十根手指蹁躚飛速取下SIM卡,將卡里所有信息復制到電腦里面去,爾后發現這張卡是新卡,只有近期三天的短信消息,短信還是給那串他無比熟悉的號碼發了一連串視頻!
晏幼綏逐個打開,憋著兩只粉紅的耳朵,面無表情地看完手機主人發過去的所有視頻信息,以及顯示時隔一日后,也就是今天餐廳早餐時間——對方回懟的不雅視頻。然后,確保視頻內容毫無價值,他死心,確認瞎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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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系列對戰美版丟皂片,目前一比一持平。
姜介之雖然換了手機卡,但腦洞大開又發去幾個極具本國特色的“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救你”系列,導致陸璟寧深深反省自己:“……”為什么會手賤回復信息呢?
阮霜和朱百疑惑地看著蹲在角落面壁的人。
阮霜眼神詢問道:她怎么了?
朱百想了想,指著腦袋:興許是這里出現問題了?
阮霜白了他一眼。
那端,陸璟寧又起身喊道:“我心情不好,出門溜豬了。”然后喚出頭戴小雛菊的荷蘭粉豬豬,而這豬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哼唧唧的,身材普通但四蹄落地,竟有種扭臀挎腰的婀娜感。
一人一豬就出了門。
朱百納悶道:“秦老三送過來的寵物明明都很正常,為什么落在她手中怎么就被養得標新立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