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連怒氣沖沖的回府之后,冷靜下來,卻不知道自己在氣什么,也拉不下面子去接劉寄奴回來,想著她自己自然會回來的,不是有馬呢嗎。可是等到天黑,也沒見人影,霍連坐在大堂主位上,眼睛盯著門外,坐立難安,站在一旁的金子撇了一眼,小心的開口:“將軍可是在等阿虞姑娘?”霍連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金子繼續(xù)說道:“將軍放心,雖然姑娘連出府的路也不認識,不過多花點時間,問問路人總歸能找到的。”
白天去的野外,荒無人煙,能問誰去?
金子看霍連眉毛擰緊了一些,繼續(xù)道:“將軍也不用擔心姑娘是不是沒飯吃,餓著了,雖然姑娘身無分文,不過打幾只野物填填肚子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霍連騰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急急的往門外走,金子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喊道:“將軍要出門了嗎?很晚了呢。”
霍連懶得理他,出了府門騎上馬,就往白天的地方趕去,一路上也沒見到人,到了地方馬也不見了,霍連猜想她可能往金國方向去了,馬跑了很久也沒看到人,只能從懷里摸出一個盒子,拉開盒蓋,一只蝴蝶飛了出來,霍連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你能找到你家主人吧。”說完又覺得很傻,也疑心這只蝴蝶能不能聽懂他的話,,蝴蝶卻撲閃這翅膀開始移動,既不是回城的方向,也不是回金國的方向。霍連自顧自問:“你不會搞錯了吧?”當然沒有人回答他,蝴蝶也自顧的飛著,霍連只能跟著它,天快亮的時候蝴蝶終于在一家酒肆挺了下來,霍連把蝴蝶捉回盒子蓋好,下馬走進酒肆,看到劉寄奴正豪爽的跟一群人稱兄道弟喝著酒,看來是餓不著她,霍連沉著臉走過去拎著她的衣領,劉寄奴一個轉(zhuǎn)身回踢,喝到:“誰?”差點踢道霍連,霍一個側(cè)身避開了,答道:“我!”
劉寄奴看到霍有一瞬間心虛:“你來了!”轉(zhuǎn)而一想不對,自己心虛什么,是他自己先撇下自己,又不是她故意逃跑的,這么一想底氣足了些:“你來干嘛?”同桌的人看霍連臉色不好看,似是來者不善,站起身問道:“你是何人,想喝酒就一起喝,不想喝就走開不要生事。”又對劉寄奴說:“兄弟,不要怕,他一個人對付不了我們。”
霍連:“你們是不是瞎,誰是你兄弟,看看清楚她是個女的。”
劉寄奴言行舉止都是十足的男兒豪邁,眾人此時聽到霍連說才細細觀察,確實做為男人太過俊秀了,聲音也不像男人。也有人反應過來了,是女的你就更不能欺負了,仗義的說道:“女的又如何,你就能欺負了嗎?”劉寄奴連聲附和,就是,就是。
霍連強忍怒火,自己找了她一夜,她倒瀟灑,跟人喝酒聊天好不快活,還倒戈相向。突然聲淚俱下,一把抱住劉寄奴:“夫人,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跟我回家吧,孩子們離不開你啊!”
眾人目瞪口呆,感情是夫妻吵架,離家出走,立即就變了口:“我看你丈夫挺誠心的,都出來接你來,你就回去吧,為了孩子也得回去。”
劉寄奴惱羞成怒,一把推開霍連:“誰是你夫人,不要臉。”
霍連繼續(xù)哭道:“我知道你不肯原諒我,以后你買什么我都不會多嘴半句的,跟我回家吧!”
還是個敗家娘們,不給買東西就離家出走,可不得了。眾人紛紛勸劉寄奴,劉寄奴只能不停說:“我不是他夫人。”然而沒有人相信,畢竟劉寄奴一開始那句,你來了,就像是很舒適的人。劉寄奴被他們一人一句吵的頭疼,一把扯住霍連的衣領,咬牙切齒道:“閉嘴,我跟你回去。”
霍連立馬喜笑顏開,對眾人抱拳:“多謝各位。”
“客氣,好好回去過日子。”
劉寄奴氣沖沖的走出酒肆,罵霍連:“你怎么這么不要臉,還有明明昨天是你自己走了的,又來尋我干嘛。”
霍連戲弄了劉寄奴一番,心里舒坦多了,誠心的道歉:“對不起,我錯了。”
劉寄奴吃不消他這么誠心的態(tài)度,躍上馬不動看著霍連喊:“走不走,帶路!”
霍連笑嘻嘻的跨上馬,在前面跟她帶路,天完全亮的時候終于到家了,金子立即迎了上來:“將軍跟姑娘回來了?要備點吃食嗎?”劉寄奴其實昨天也沒怎么吃東西,也是快天亮才到那家酒肆,蹭了點酒跟吃食還沒怎么吃呢,就被拎回來了,可憐兮兮的對金子說:“好啊,我餓了一天了,就昨天早上吃了幾口魚。”
霍連冷哼一聲:“不是在酒肆吃的開心的很嗎。”
劉寄奴:“你還敢說,沒吃幾口你就來了。”
霍連不想跟她分辨了,吩咐金子:“那就弄一下飯菜,再熬一碗醒酒湯。”
坐在桌上等飯的時候,霍高忍不住問劉寄奴:“你去那個方向干什么?”
劉寄奴坦蕩的回道:“我準備回金國。”
霍連憋不住的笑了起來,劉寄奴不解的問:“笑什么,有這么好笑嗎?”
霍連笑著道:“你知不知道,你走錯了放心,哈哈哈。”
劉寄奴暗自憋悶,還不是怪你把我的靈蝶拿走了,不然我老早就回去了,還輪的著你嘲笑我。劉寄奴決心不理會霍連,飯菜來了,只一心吃飯,吃完就回房睡覺了。
霍連吃完郁悶的問金子:“我又惹到她了。”
金子笑了笑沒說話。
霍連一晚上沒睡也是很累了,吃完倒頭就睡了過去,等醒來已經(jīng)是下午了,一醒來就叫來金子問劉寄奴,金子答:“好好的呆在府里呢,不過等會可能會給您惹一些麻煩。”
霍連扭頭看著金子:“什么意思?”
金子微笑答道:“王來將軍的千金王惜夢姑娘來了。”
霍連有些頭疼了:“她來干嘛?”
金子沒回他,心里暗道,她來干嘛你不知道嘛。
霍連起身穿起衣服嘆了一口氣:“我去看看。”
王惜夢一直愛慕霍連,盡管霍連不太搭理她,絲毫阻擋不住她的熱情,而且王來是霍連的授業(yè)恩師,霍連也不好做的太絕,因此王惜夢時常會來府里,以往霍連都借口去軍營了不見,今天他怕劉寄奴做什么過分的事,不得不去了。
王惜夢夢聽說霍連把金國的一個女人帶回來府里,盡管她父親跟她說了是人質(zhì),她還是不放心非要過來看看,王將軍攔了幾次,這次沒攔住。王惜夢一進府,就跟人打聽劉寄奴在哪,府里的人都知道她的意圖,都只說不知道,她只好滿府的找人,礙于王將軍的情面又不能趕走,只能都當做看不見。反正霍連的臥室跟書房一帶她是不敢去的,隨她逛好了。王惜夢滿府找劉寄奴的時候,劉寄奴已經(jīng)醒了正在荷花池便賞魚呢。
王惜夢找到她的時候,她就倚在橋邊的圍欄上,王惜夢有些看呆了,這個少年長的可真好看,比霍連還好看,不自覺臉上爬滿了紅云,一時不知道該做什么。劉寄奴余光也瞥到了她,扭頭看向她問道:“你是哪家的千金,生的挺好看的。”像是找到藍新鮮玩具,劉寄奴興沖沖的走過去,摸摸她的衣料,湊近她臉上看她用的胭脂,這一番操作下來,王惜夢更是面紅耳赤了,還是身邊的侍女站出來擋住了王惜夢,喝道:“哪里來的登徒子?”
劉寄奴嘿嘿一笑:“不是登徒子,我也是女人。”
王惜夢臉色更加紅了,不是羞澀,而是惱怒,今日感消遣自己,拉開侍女,站到劉寄奴面前問:“你就是金國的那個人人質(zhì)。”
雖然話不太好聽,不過也沒說錯,劉寄奴承認:“是我,美人你找我嗎?”
王惜夢仔細的打量著劉寄奴,即使身著簡單,像男裝,也甩出自己好幾條街了,不免惱羞成怒:“你一個人質(zhì),竟如此自如的在這里閑逛?”
劉寄奴呆呆的問:“那我應該在哪?”
王惜夢只是隨口那么一說,顯得自己占優(yōu)勢,有理,被她這么反問,也打不出所以然,站著許久也打不出來,遠遠看見霍連向這邊走來,心生一計,往水里跳下去想栽贓給劉寄奴,劉寄奴看著在水里撲騰的王惜夢,問侍女:“她不會游泳?”
侍女搖搖頭,隨即反應過來大喊:“來人,救人……”還沒喊完,劉寄奴就撲騰一聲跳到水里去救人了,好在水不是很深,劉寄奴力氣也夠大,把人拖上岸,不解的罵道:“你瘋了嗎?不會游泳往水里跳,就算天熱也不能這樣啊。”王惜夢本想將她一軍,沒想到劉寄奴會毫不猶豫的跳下來救她,既羞愧又后悔。
霍連緊趕慢趕,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來晚了,到地方發(fā)現(xiàn)兩個人都渾身濕漉漉的,急忙轉(zhuǎn)過身,問:“怎么回事,你們倆一起掉水里了?”
劉寄奴擰著身上的衣服,擠出水,得意回答:“這你就錯了,這位美人掉進水里,是我救里她。”
霍連不想也知道王惜夢干了什么,呵斥侍女:“還不帶你家小姐去換衣服,換完衣服趕緊回去。”
侍女委屈,又不敢反駁,只能回答:“是。”
王惜夢楚楚可憐的叫道:“連哥哥!”
聽得劉寄奴一身雞皮疙瘩。
霍連更是惡寒,皺著眉毛,忍耐著說:“你趕緊先去換衣服,不然直接回去也行。”
劉寄奴心里嘖嘖嘆道,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可惜小美人瞎了眼看上他。
“你給我過來,”劉寄奴還暗自感嘆呢,聽到霍連的喊聲,聽著語氣就知道在叫自己,好似自己欠了他錢一樣,好像還真欠了不少,不過鑒于他昨天的行為,劉寄奴打算把這點小愧疚拋之腦后,走到他面前用同樣的語氣回了他:“在呢,喊我干嘛?”
霍連拎她的后領往臥房的方向走:“趕緊去換衣服。”
劉寄奴不服氣的掙脫:“放開,我自己會走,換就換,兇什么兇,難怪至今還沒娶到媳婦。”說完一溜煙跑的老遠。
王惜夢哀凄對侍女說:“你看到了嗎?他連看不看我一眼,生怕我賴著他,卻對那個女人如此親密。”
侍女可不敢回答,只能攙扶她說:“還是先換衣服吧,得了風寒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