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寄奴對王惜夢的想法絲毫沒有察覺,只是有點可惜,還不容易來了一個同齡的姑娘,這么快就走了,好無聊!
王惜夢回家后不哭不鬧,只是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吃飯,父母擔憂不已,叫了丫鬟去問話,知道她去了霍連府里。次日王老將軍親自登門找霍連,可憐老將軍一片愛女之心,放下面子跟身段跟霍連提出希望把女兒嫁給他,霍連雖然一直很敬重這位恩師,還是很直接的拒絕了,南國的地位還沒穩固,暫時不想考慮婚姻大事,且他一直把王惜夢當親人看待。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也不能把刀架脖子上逼人家娶自己的女兒,王老將軍最終臉色不悅的離開了。
他一走,劉寄奴就好奇的問霍連:“你欠他錢了?”
“你從哪里看出來的?”
“有一回我跟金子去買東西,我買了很多,錢不夠掌柜的跟金子差不多也是這個表情。”沒辦法,那些東西都太好看了,她們金國沒有那么精致的小玩意。
“我要是欠他的了,你準備幫我還嗎?”
“當我沒問,我去賞魚了...”說完劉寄奴跑的比兔子還快,生怕霍連找她要錢還債,畢竟這段時間確實花了他不少錢,但是自己沒錢啊。
霍連看著劉寄奴跑的老快的背影,好笑又疑惑,不知道她怎么那么喜歡魚,看的挺歡,當然吃的時候更歡。
不久后南王就接到了霍高的傳來的書信,召了霍連進宮,讓他帶著劉寄奴即刻出發去安國都城。不是明天,而是出宮之后馬上出發,霍連心里有一絲道不清的煩躁低落,還是照做了,快馬加鞭回到府里,一看見金子就讓他趕緊給他們收拾包袱,交代完就去荷花池邊找劉寄奴。自從上次出去之后,劉寄奴就很安分了,不怎么出門了,連街也不逛了。
劉寄奴對著河里的魚自言自語:“小魚兒,我什么時候能回家?”
“快了。”霍連苦笑的回答。
“啊,嚇我一跳,”劉寄奴正看的入神呢,沒注意到身后的腳步聲,霍連又突然說話,嚇的都沒仔細聽,反應過來之后興奮的問:“真的嗎?什么時候?”
“今天,我已經讓金子去收拾東西了,你也去收拾一下衣服,準備好久出發。”
“啊,太好了。”劉寄奴激動的沖上去用力的抱了一下霍連,然后連蹦帶跳的去收拾東西了。
霍連還沒來的及反應,就被抱了個結實,不過很快又放開了,甚至沒來得及感受到她的體溫。
劉寄奴在房間里,簡單收拾了兩身換洗的衣服,就準備出門,邁出房門的時候,想起來自己之前買的東西,又回去了,不過她買的太多了帶不了,只能挑挑揀揀選了幾樣放進包袱,用手流連的摸了摸:“可惜了,不過也好到時候不用還那么多債。”
霍連看著劉寄奴就簡單的一個包袱,說:“你倒是東西少,”不過他記得劉寄奴這段時間買了不少東西,大概是迫不及待的想走,不愿浪費時間收拾吧。
“不少了,我可是空手來的呢,你也收拾好了吧,咱們走吧。”劉寄奴說著已經躍上馬背了。
“嗯,走吧!”
在去安國的路上劉寄奴格外開心,話了也多了起來,時常在霍連耳邊念叨藍歸,小僮,就要見到阿歸了,好開心,不知道小僮有沒有想我......
念叨的多了,霍連忍不住問:“你很想那個阿歸嗎?”
“當然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阿歸會的東西可多了,醫術很厲害的,做的飯也好吃。”
原來是青梅竹馬,霍連澀澀的說:“但愿那你為阿歸,能幫你把欠我的錢給還了。”
“會還的,你放心,不過你回家以后可以看一下,我只拿了三樣東西,其它的東西都在你家里,還是算你的,我只還這些的錢的。”
“東西是你買的,怎么就算我的了?”
“我又沒拿走,還在你家?”
“都是女人的東西,我用不上,也是浪費了我的錢。”
“怎么會浪費以后你娶夫人了,給她用就好了。”
霍連沒了辯駁的心情沒再說話了。劉寄奴以為他生氣了,還好吧,東西確實是自己買的,還就還吧,就算自己的住宿費了。肉痛的對霍連說:“好吧,那些也會還的。”
安國
藍歸,霍高,綿駒三人經過十來的商討跟謀劃,終于制定了一個可行性較高的計劃,在進宮的前一天,劉寄奴和霍連也抵達都城,不過沒有進城,為了計劃的安全性,藍歸和霍高沒有讓他們倆個進城,而是讓他們在城外等待明天事成之后匯合。
進宮的那天綿駒很是開心,得意的跟霍高說:“瞧瞧我多厲害,進的了勾欄,入的了王宮,嘖嘖嘖。”霍高無語的都不想理她,藍歸倒是附和夸贊了一下,安王安排了周太醫和一名內監來接三人入宮,綿駒一路上掀開簾子看路上的風景,感嘆:“可惜了!”周太醫不明所以,卻也不欲多問。藍歸和霍高明白她嘴里的可惜是什么,霍高答應了她這次拿到滴水觀音解毒之后跟綿駒解契,她也算完成歷練,回到水域,今后怕是再也不會入凡塵。
安王和朝臣見到他們三人,不免心中感嘆,沒想到三人竟如此年少,果然是長江后浪推前浪,安王更是不吝嗇的夸贊:“沒想到三位不僅年少,還如此相貌不凡,更要緊的是有仁慈悲憫的心,你們想要什么賞賜?盡管說,寡人會盡力滿足。”
“救人性命,是一個有良知的人應當做的,不求什么賞賜,不過我們三個很想在王宮內逛一逛,長長見識,不知道陛下允不允許。”霍高一點也沒有心里負擔的說出義正言辭的話。
周太醫在心里悱惻,之前你可不是這么說的,也在心里偷偷捏把汗,你話都說出來,還允不允許,能不許嗎?
藍歸跟綿駒都沒有說話,安王猜想她們可能有些緊張內斂,不過女孩子也難免的,沒有開口單獨問她們。
安王倒是不介意,哈哈一笑:“自然可以,不如三位先在王宮內逛一逛,中午安排午宴給三位慶功。”
安王安排了另一位內監給他們引路,未免他們拘謹,讓周太醫也一起隨行。周太醫很是熱情,一路給他們介紹,根本不給內監說話的機會,三天則是心不在焉的點頭附和,觀察著地形,暗暗分析藥園的位置。王宮屬實太大了,園林,假山,繡坊,御廚間,太醫院,綿駒覺得自己的腳快斷了,不禁有些后悔,讓他們倆來逛就好了,自己應該坐著等午宴。周太醫還在滔滔不絕的講解著所到之處的特點,名字,走到花園的時候,綿駒走不動找了個石凳坐下:“不如我們。坐下賞賞花吧,我瞧著這里的花開的不錯,品種也多。”
藍歸和霍高也有點累了,順著坐了了下來,霍高看周太醫倒是沒事的樣子,不禁贊倒:“周太醫,好體力。”
周太醫也坐了下來,捶捶腰腿,道:“老了,不行了,年輕的時候,跑一上午都不覺得累。”周太醫笑笑的看著藍歸,問:“白姑娘,要不要考慮來太醫院。”
藍歸:“謝謝您的好意,不過我更喜歡外面。”
周太醫遺憾的點點頭,有些可惜,不過他也早看出來藍歸意不在此,只是抱一絲僥幸想再問問。
午宴時間終于快到,周太醫和內監領著三人過去,藍歸和霍高特意放慢腳步,藍歸小聲道:“位置大概已經清楚了,呆會午宴按計劃行事。”
午宴上,眾人邊吃,邊欣賞著優美的舞蹈,吃到一半的時候,霍高提議道:“陛下,這舞姿雖美,若是能配上美妙的歌聲就更加賞心悅目了。”
周太醫心里暗罵霍高,怎么就他事那么多。
安王很是給霍高面子,聞言向旁邊的內侍吩咐:“去傳歌女。”
“陛下,不用那么麻煩,這就有現成的,在座的想必多多少少聽過綿駒姑娘的名字吧。”
安王有些猶豫,她擔心傷了綿駒的自尊心,今天她可是受嘉獎者,讓她當眾表演似乎不太合適,心里也暗怪霍高不分輕重。
綿駒卻施施然站起來,落落大方的說:“小女綿駒,原為各位助興。”
安王也就沒再阻止了,心道吃完還是趕緊讓他們回去,不然還不知道霍高會提出什么出人意料的建議或者請求。
不過等綿駒開口了,他又覺得似乎是個不錯的提議,眾人也紛紛沉醉在歌聲里,周太醫此時原諒了他兒子的不爭氣,因為確實她的聲音有迷惑人心的本事。大家都被綿駒的聲音吸引住了,以至于霍高離席都沒人發現。
一曲完畢,安王才發現霍高不見,藍歸答道:“陛下的美酒佳肴太過美味了,沒見過什么世面,吃的太急了些,出恭去了,許是找不到路,時間有點久。”
安王也就不便多問了。
綿駒唱完臉色有些蒼白,靠在了藍歸肩膀,周太醫擔憂的問:“綿駒姑娘沒事吧?”
綿駒虛弱的搖搖頭:“沒事,酒喝的太急了,有些醉了。”
在眾人眼里只不過是一支曲子的時間,實際上遠比他們想的時間要長,長到霍高有足夠的時間拿到滴水觀音。綿駒在外面是不能隨便使用歌聲的能力的,平時簡單的蠱惑一兩人還好,一旦大范圍的使用,會遭到反噬,比如在城郊,比如這次。
另一邊霍高大搖大擺的一路走到藥園,因為安王下了命令允許他們今天隨便出入,并沒有人懷疑阻攔他,而且也沒有想到他會去藥園偷東西,而藥園屬于禁地,一般沒有去,也不敢去,不小心被什么毒草刺中說不定命都沒有了,因此也沒有看守。霍高輕松的進了藥園,按照藍歸昨天給她畫的圖仔細的找,又小心的連根挖出,收入鮫珠之內。然后大搖大擺的回到了午宴地點,對藍歸使了個眼色,又跟安王告罪,自己一時貪嘴吃多了,又醉的找不到路,耽誤了時間,安王自然不跟他計較。
藍歸眼看霍高回來了,知道事成了,站起身對安王說:“感謝陛下今日的款待,只是綿駒不勝酒力醉了,我們恐怕要先行回去了。”
“好,寡人安排馬車送你們。”
三人行了拜別禮,就趕緊走了。馬車一到南苑,就立馬收拾東西,出了城。老鴇還以為綿駒只是跟他們出去游玩去了,也不敢多問,等王宮的人再次來找他們三人的時候,才知道綿駒跑了,哭的那叫一個傷心,不過這是后話了。
三人一路狂奔出城跟劉寄奴他們匯合,霍連才見到劉寄奴嘴里的阿歸。
只是藍歸,劉寄奴二人還來不及傾訴重逢之喜,五人就繼續趕路逃亡,雖然今天可能發現不了,不過用不了多久遲早會發現的,藍歸一見到安王,就知道他身患奇疾,也知道了周太醫當時明明那么想救人,卻還是不肯去拿滴水觀音。安王的病應該是要滴水觀音做藥引,而且要長年服用,藥園里的那幾株本就不夠,如今他們又偷了一株出來,安國的人不會放過他們的。
夜晚五人終于停了下來,升了一個火堆烤東西吃,霍連和霍高獵來的,藍歸準備開始制作解藥,問霍高要海蟾蜍,霍高把手伸向綿駒:“東西呢?”
綿駒兩手一攤:“沒有。”
“你耍我?”霍高憤怒的,似乎下一刻就要掐死綿駒。
藍歸跟劉寄奴默默擋住綿駒,正在烤野雞的霍連站起來也拉住霍高,綿駒躲在藍歸和劉寄奴的身后,嘿嘿一笑:“不要這么急嘛,只是現在沒有,只要你們跟我回水域,那里有的是。”
藍歸,劉寄奴,霍高,霍連聽完都紛紛看向綿駒:什么,誰要去水域,那是哪里?
藍歸也覺得這個玩笑有點過了,跟綿駒解釋道:“滴水觀音要新鮮汁液才能用,過了二十四個時辰就不能用了。”
“我知道,不過你放心,在鮫珠里面它會一直是新鮮的。”綿駒不好意思的跟藍歸說。
藍歸看看旁邊的劉寄奴,又看向霍高拉著劉寄奴坐下:“我已經信守承諾了,接下來就看你自己,明天我就會和阿虞回去。”
霍連重新坐在地上烤野雞有些幸災樂禍:“人我也送到,我明天也要回去了,你好自為之。”
綿駒尷尬的與霍高對視,霍高狠狠踢了一腳泥土,沒有藍歸,他縱使湊齊了藥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