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平湖霜滿天,寸寸青絲愁華年。對月形單望相護,只羨鴛鴦不羨仙……”
木恪出了客廳,就聽見站在院子里的她的,手機鈴聲響了,木恪就沒說話,安靜地等她接電話。自己雖然很好奇她找自己干什么,但也不急于這一通電話的時間,等一會兒也無妨。
音樂的旋律木恪很熟悉,能確定的是自己肯定在哪聽過,就是歌曲的名字實在想不起來,或許自己壓根兒就不知道歌曲名也很有可能,很多時候,大段的歌詞都記住了,幾個字的歌曲名卻不知道。
木恪也沒糾結這個,一會兒回去了搜一下好了,歌詞是用粵語演唱的,他聽得不是很懂,但最后一句“只羨鴛鴦不羨仙”,簡直不要太熟悉。
木恪在擁有自己的手機之前,就想好了自己的手機鈴聲要用《梁?!?,那小提琴的聲音一出來,格調有沒有?品味有沒有?超凡脫俗有沒有?
事實上,手上這部手機剛到手的時候,木恪確實用了一段時間的《梁祝》來做自己的手機鈴聲,剛開始那幾天還暗自得意了好久,高端!
但是沒多久他就換鈴聲了,《梁祝》起始時聲音太小,出門在外跑業務各種噪音又大,幾次重要電話沒接上后,木恪果斷在品味和生存面前做出了選擇。
況且《梁?!冯m然好聽,但他也不是真的懂音樂,單純感覺《梁?!纺芾约旱腂格而已。
在這個山寨機余暉尚存的時期,很多人還是很熱衷給自己挑選好聽的手機鈴聲的,有時候手機鈴聲也能反映出很多東西,比如一個人的性格、追求、愛好、短時期內的心情等。
比如木恪,就從《梁祝》換成了屠洪剛的《你》,電話的接通率果然提高不少;厲豪杰的手機鈴聲是李曉杰的《朋友的酒》,也很符合他“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沒酒喝涼水”的風格;京昊的手機鈴聲是《監獄風云》的主題曲《友誼之光》,這…但愿他向往的不是監獄吧。
后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木恪拿到了新手機后,就懶得設定什么手機鈴聲了,默認的是什么就用什么,好像身邊的大家也都是如此,很少有人再去特意設定來電鈴聲了。
這和早期那些鬻腎也要買某果手機的人還不一樣,他們拼死買的手機,自然拼死也要用那馬林巴琴的鈴聲,不然別人怎么知道TA用的是某果呢?好在,這樣的沙雕越來越少,大多數依然還在用果機的人,也只是用習慣了,如此而已。
木恪不再在手機鈴聲的事情上多想,而是觀察起了眼前的人。今晚她沒再穿工作服,而是換上了自己的衣服:上身一件白色的短款羽絨服、里面是天藍色的毛衣,下身一件黑色打底褲,配以黑色小皮靴。
木恪不得不承認真的是有“衣服架子”這類人的存在的,很簡單的穿搭,在TA們的身上卻能綻出最耀眼的光彩??粗L發披肩的她,木恪有點不敢上前。
倒不是完全因為驚懼于她的美麗,更多的還是由于她的身高。木恪自己也才一米七五不到,她至少也過一米七了,再配上那雙小皮靴,讓木恪總覺得自己到跟前兒了不一定有她高,感覺怪怪的。
為轉移注意力,木恪觀察起她的身材,嘿嘿……以前他以為自己是個“xiong控”畢竟上學時沒少偷瞄黃婷婷,后來他以為自己其實是個“腿控”,畢竟看著馬小玲就差舔屏了。
今天他才知道自己啥特么控都不是,單純的好色而已!因為面對身材幾乎無可挑剔的她,木恪不知道觀察的重點該放在哪里才好。
說是這么說,但木恪對她的觀察,也僅限于幾眼迅速的打量而已,基本的禮貌和教養木恪畢竟是不缺的。大家還不熟,盯著看太失禮,偷著瞄過于猥瑣,木恪還不是青皮無賴。
想了這么多,其實也就過了兩三分鐘而已,綦婉很快結束電話,看著站在客廳門外的木恪道:“你吃了嗎?”
木?。骸巴盹垼俊?p> 綦婉:“對?!?p> “還沒有,咋了?”木恪如實回答。
“沒什么,就是問問?!濒胪窕貞?。
兩人之間陷入了莫名其妙的沉默,綦婉盯著木恪看了會兒,突然又問道:“你還沒成年吧?”
木恪有點兒不太愿意回應這個問題,但皺了皺眉頭后還是說道:“沒有?!?p> “小家伙?!濒胪窈翢o征兆地調侃道。
軟糯的聲音說出略帶挑釁意味的言語,木恪一時不知道該怎么接話,終于就沒說話。
綦婉也不以為意,直接開口介紹自己道:“綦婉?!?p> 木恪之前沒聽過這個姓,還沒反應過來她是在介紹自己,只是疑惑地看著她。
綦婉知道自己的姓不常見,于是補充道:“姓綦名婉,綦婉?!?p> 木恪這才知道她是在介紹她自己,于是也開口道:“木恪,姓木名恪?!?p> “你的姓不常見?!眰z人一齊開口道。
木恪很驚訝自己和她竟然同時開口說一樣的話,當下也有些意外,不過被他很好的掩飾了。
綦婉莞爾,挺有意思的小家伙。不準備再逗留,綦婉最后對木恪道:“咱倆就算認識了,以后要多說話。”
木恪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綦婉就要走,木恪道:“你跟那天感覺不太一樣。”
綦婉:“咱倆第一次見那天?”
木?。骸班拧!?p> “哪里不一樣?”綦婉問道。
木恪:“性格?!?p> 綦婉好像是知道木恪什么意思,于是直接問道:“那你更喜歡哪種?”
木恪不答,綦婉也沒追問的意思,轉身前說道:“你聲音很好聽,我沒有別的意思?!?p> “你的也是,我也沒有。”木恪答。
綦婉上了樓,木恪出門買飯吃。兩個人誰都沒有拖泥帶水,默契的猶如老友。
宿舍內,厲豪杰和孫一發倆腦袋上下疊放著,從窗戶觀察著木恪他倆。等木恪出院子,綦婉進屋上了樓,厲豪杰把孫一發的腦袋從自己頭上推開后,不由感慨道:“還是要多讀書??!”
孫一發:“為啥?”
厲豪杰滿眼看智障的眼神盯著他道:“為了下一代!”
孫一發一揮手:“嘁……”還以為你丫的有什么高見吶。
屋里就剩下他倆后,孫一發的注意力就又轉移到了厲豪杰的快遞箱子上。剛才那種妞兒自己看看過下眼癮還行,娶回家就想都不要想了,自己家廟小,裝不下大佛。
“快點兒!箱子里到底是啥?你再不開我就自己開了啊!”孫一發“威脅”厲豪杰道。
厲豪杰:“別急呀,我這不是找剪子嗎,沒剪子怎么拆?”
孫一發:“你特么丟不丟人?拆快遞還必須用剪子???隨便找個鑰匙啥的劃開不就行了?”
“那我也得有鑰匙啊?”厲豪杰也不滿地抱怨。
“等著,我屋里有把鑰匙,賊大賊結實,我平時都用來開啤酒的?!睂O一發說道。
厲豪杰:“那你先別著急拿了,我也去洗洗洗澡,洗完了咱倆一塊拆吧?”
孫一發不耐煩道:“你丫事兒真多,什么時候這么講究了?那你洗去吧,我先回自己屋了。”
厲豪杰還是有點不放心他,再次交代道:“你可別趁著我洗澡自己拆??!”
“你再不走我現在就破開它!”孫一發嫌他啰嗦,出言威脅道。
厲豪杰聽了趕緊收拾洗澡用的東西,孫一發也果然起身去了自己的宿舍。只是等厲豪杰進去洗手間沒多久,孫一發就手拿一把沒開鋒的大砍刀,徑直折返了回來:“媽的老子又不是哈士奇,拆個箱子還得約你一塊兒呀?”
孫一發來到箱子跟前,這箱子不算太大,但是挺長,這貨到底買啥了?他來不及細想,直接拿著大砍刀對著紙箱貼著膠帶的縫隙劃了下去:“鵬!”
孫一發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當時就被嚇得砍刀脫了手,他自己坐在厲豪杰的床鋪邊緣驚疑不定,好半天沒回過神兒來。
洗手間,聽到響聲的厲豪杰立刻意識到不妙,身上的水都沒擦,直接穿著條大褲衩就從里面出來了。待他進到宿舍,看見地上的箱子,箱子旁的砍刀,以及坐在他床上失魂落魄的孫一發,再怎么傻也明白這貨干了啥。
厲豪杰不管不顧地沖到孫一發跟前,提著他的衣領道:“干你娘的!不讓你拆你非拆,還背著我拆!‘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今天你一命抵一命!”
孫一發即便有些失神,但畢竟腦子沒進水,結合厲豪杰的話還有那一聲“鵬”,當下也知道了他買的到底是啥。他把厲豪杰的手拍開,說道:“我哪知道你買的是這呀?我要知道我能這么拆快遞嗎?”
厲豪杰:“那你丫的也說話不算數,誰讓你背著我拆的,你這叫勾引大嫂,完了還滅口!”
孫一發:“滅你妹!我快遞一向都是用這把刀拆,誰知道你那么悶騷,還網購這東西?!?p> 厲豪杰:“別特媽張口閉口‘東西’的,對你沒過門的嫂子放尊重些!”
孫一發:“你可拉倒吧,她臨走前叫的可是‘鵬’,你名字里有‘鵬’嗎?這明顯是別人媳婦兒”
見厲豪杰本來就黢黑的臉更加黑了,孫一發趕緊亡羊補牢道:“當然了,你能把人家的老婆借來也是你的本事,這事是我做的不地道。”
厲豪杰:“你欠我一個媳婦兒!”
孫一發:“什么?”
厲豪杰:“你欠我一個媳婦兒!”
“憑什么?”孫一發反問道。
厲豪杰就盯著地上的砍刀不說話,孫一發瞬間變節道:“必須的,包在我身上,兄弟我賠你一個全新的,這在哪買的?我去下個單?!?p> 厲豪杰:“網上買的我不要,我要活的。”
“你,你別得寸進尺?。 睂O一發不滿抗議道。
厲豪杰再次看向地上的砍刀。
孫一發一把把他的頭用手轉過來,面向自己后說道:“我們計劃一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