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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禧盛世

第八章 親征前夕

天禧盛世 夜半鬼讀書 3210 2022-05-17 22:49:14

  景德元年三月,皇太后李氏崩于萬安宮,享年四十五,謚號明德。

  劉緯趕在大樣前夕抵達京師,于郊外下船,改赴汴陽禪惠寺,請僧人搬了鼎香爐放在趙祐棺木所在的僧舍前,點燃一張又一張書稿。

  “一直不敢來看你,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不知道該燒些什么。可太后娘娘剛剛上仙,再不來看你,可能就看不到了。陛下和娘娘肯定很舍不得你,但更想你入土為安,已在永熙陵附近造陵。

  我知道你不想,我知道你想多看看這個世界,我也想……還想帶著你一起……所以給你找了個新家,不僅有繁華作伴,待陛下、娘娘百年之后,還能攜手同游神州……”

  京師依舊,并未因人來人去,歡喜憂愁。

  十五日過去,聲樂復奏,歌舞升平,哀悼氣氛僅在深宮、李繼隆宅、李繼和宅。

  李沆、宋太初率百官再三請對,趙恒方于四月初七御崇政殿聽政決事,以傾國之力壓向河北。

  蒼天弄人。

  本被要求積極進取的陜西緣邊部署、鈐轄等軍政主官,在向敏中的帶領下,不僅不趁其病要其命,反而統一立場,決定招降以李繼遷之子李德明為首的黨項殘部。

  趙恒以契丹為心腹大患,略一思量,便點頭同意,并命向敏中知延州受降。

  但李德明不情不愿,不僅以各種理由拖延納款時間,也不愿出席受降儀式。

  向敏中為攬晉升資本,不遺余力的妥協,將受降地改在保安城郊,并許李德明以親信出席,還體貼入微的擬好降表,供來人附名。

  西面大捷,新鮮出爐。

  個個心安理得,絲毫不以掩耳盜鈴為恥。

  趙恒自以為又下一城,躊躇滿志,多出幾分趙光義的風范。

  王顯、李繼隆等軍中宿將暗暗心驚,不約而同的勸趙恒放棄親征打算,改以居中制敵。

  他們并不擔心趙恒兵敗身死,而是擔心趙恒會像趙光義那樣扔下三軍逃跑。

  今時今日,已非契丹腹地幽州,而是河北最前線,退無可退,既無天險,也無連成一線的防衛工事。

  契丹鐵騎可以輕而易舉的繞過定州、邢州、相州、大名府等堅城,亂宋補給,以戰養戰,直抵黃河北岸。

  如果趙恒親征,前往黃河以北任何一州城,都有可能被契丹不計代價的圍城生擒。

  所以,只能是澶州南北二城。澶州以黃河為背水,是中原政權的最后倚仗。

  如果趙恒學趙光義私奔,河南、河東、江淮、江南均在契丹鐵騎一日奔戰范圍之內,后果不堪設想。

  但趙恒也有自己的考量,登基六年以來,文臣用無為,武臣不進取,偏偏他幾無建樹,難以服眾,又發作不得。如若親征成行,就有了懲前毖后的底氣,但凡罪大惡極事,再不用以流了之。

  因而,趙恒一意孤行:“外敵歲歲為民患,既不能以德服,又不能以威制,邊民橫被殺傷,骨肉離異,為人父母者,豈能安乎?此朕所以必行也……”

  這時,明德皇太后已逝,李繼隆的勸諫雖未如愿,卻被趙恒留在京師以備顧問。

  ……

  劉緯屢受明德皇太后恩惠,不僅參加官方祭祀,還得赴宜春坊李繼隆宅聊表心意,卻吃了閉門羹,不僅沒見到李繼隆,閻氏、李三娘、李四娘也不見蹤影。

  劉緯本就不想與真定李家有太深瓜葛,固然失落,輕松更多,忽然憶起年初李四娘在來信中嚷嚷退束脩一事,又生出一絲傷感,少女情懷總是詩……全然不知如詩少女正在李繼隆面前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半邊天”低調開學,除了拱門匾額換成趙祐遺筆、李三娘姐妹無聲退學之外,一切照舊。

  劉緯兩點一線的奔波,不在龍圖閣,就在家里。

  馬翰更低調,意氣風發已成蒼蒼白發,甚至起了告老之心。

  劉緯當然不敢讓他拍拍屁股就走人,又是賭咒,又是發誓,又許出尚停留在紙面上的報社一成股份,才勉強安撫住……

  馬翰也怕告老之后,死得不明不白,楊信威一去不回……不就很說明問題?

  五月末。

  已在夔州任勞任怨五年的丁謂奉旨回朝,遷知制誥、知鄆州(今菏澤鄆城)。

  不僅是丁謂,凡內陸官員敢于任事,都被趙恒源源不斷的充實河北、京東兩路。

  因為宋軍不擅野戰、騎戰,每戰必以內出陣圖為根本,將帥并無主動出擊權。面對契丹一波又一波的攻勢,固城而戰、依城而戰不失為上上之選,還可待敵以疲。只要城在人在,守的固若金湯,即便契丹鐵騎敢在河北、京東兩路縱橫馳騁,也不敢久留。耶律德光就是最好的例子,以人入中原,以臘肉魂歸……

  丁謂居家僅十日,就不得不動身赴任,因已有契丹散勇越過黃河劫掠京東路鄆州等地。

  其間,焦守節找來,求為男方媒妁。

  丁謂一邊感嘆太早,一邊感嘆奇貨可居,但宋太初已首肯,他沒有理由不答應,遂持劉緯八字登門,待明德皇后靈駕發引之后,再議親事。

  許州焦家近代清貴。

  對劉緯來說,是不折不扣的高陪,沒有什么愿不愿意,只是覺得焦嫮太幼,多看一眼都是犯罪。

  宋太初卻認為男才女貌、門當戶對,樂得合不攏嘴,但很快就被中書重擔壓的喘不過氣來。

  七月初三,李沆暴疾于待漏院,病不能朝,歸家待診。

  趙恒遂命醫官登門問疾,并于次日駕幸其第,親至臥內關懷,君臣淚目交心。

  趙恒一回崇政殿便召來張景宗詰問:“城南慈恩寺是怎么回事?”

  張景宗伏地請罪:“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趙恒怒不可遏:“你也去過?何以不對朕言?”

  “奴婢……奴婢……”張景宗汗流浹背,卻又突然一咬牙,“奴婢以為……奴婢以為……慈恩寺因陋就簡,不見奢靡,并無任何可奏陛下之處……”

  趙恒惱到極致,憤而起身:“當朕昏聵,易欺……”

  忽有內侍來報:“李相卒。”

  趙恒再幸李沆宅。

  張景宗死里逃生,喃喃自語:“背后說人真是要不得……”

  是日黃昏,趙恒廢朝五日以哀,落寞回宮。

  郭氏聞訊來慰,末了又道:“景宗跪在廊下,官家何不見見?”

  趙恒苦惱不已:“朕正值壯年,怎能以生祠置之?毀之不詳,任其行之,又為惡例先河,后患無窮。”

  “臣妾想去看看。”郭氏凄然道,“景宗剛剛說,劉緯一自洛陽歸來,便請施護法師為慈恩寺鑄了座觀音法身,懷抱一子,酷似妾身那苦命孩兒……”

  趙恒愕然抬頭,一日之內,三次淚流。

  ……

  宋太初獨木難支,忙的焦頭爛額,上疏求引奧援。

  趙恒遂以拜相事詢,并請宋太初論畢士安、寇準優劣。

  宋太初以畢、寇二人互補為由,再求外出治郡。

  趙恒不許。

  景德元年,八月初。

  宋太初拜昭文館大學士。

  參知政事、吏部侍郎、畢士安同平章事,兼修國史。

  三司使、兵部侍郎寇準同平章事,兼集賢殿大學士。

  朝野嘩然。

  畢士安不僅是太祖朝進士還是趙恒潛邸舊人,寇準早在太宗朝就已為參知政事,怎能屈居宋太初之下?

  趙恒偏偏就這樣干了,并在勸宋太初拜昭文相時,直言不諱:“先帝在位,寇準都能以參知政事一職架空呂端、張洎、李昌齡三人,若拜昭文相,置朕于何地?”

  話說的很明白。

  寇準能用,但有前提,必須有人壓著。

  畢士安雖忠貞,卻十分欣賞寇準,顯然指望不上,宋太初的穩重剛好派上用場。

  有資格同宋太初一較長短的很少,張齊賢算一個,也被一紙詔書委以重任:改知青州,兼青、淄、濰安撫使。

  坊間再度牽強附會,宋太初之所以連走狗屎運,是因為有國朝祥瑞加持。

  九月二十一日。

  明德皇太后靈駕發引,赴攢宮于安肅門外旌孝鄉沙臺。

  百官赴臨,叩心泣血,一城素裹,極盡哀榮。

  劉緯前半程真哭,后半程實在是哭不出來,小身板在人群中又特別顯眼,只能拼命揉眼睛,待到臨畢,兩眼早就紅腫不堪。一想到那二十七個學生的束脩,又覺得誠意不夠。

  “四姐兒……”

  想什么來什么。

  李三娘、李四娘姐妹倆一追一跑,無視禮儀,自牙道對面橫穿過來,還有一個中年婦人在牙道邊干急跺腳。

  劉緯暗暗祈禱姐妹倆千萬別胡來,這么多人看著,日后怎么去跟焦守節提親?

  怕什么來什么。

  李四娘二話不說,狠狠一腳踹在劉緯小腿骨上,當劉緯不自覺的彎腰去摸時,又狠狠一拳打在劉緯鼻梁上,委屈在血花四濺中綻放。

  “誰要你假惺惺的……嗚嗚……負心郎……”

  劉緯踉踉蹌蹌好幾步,才癡癡呆呆的捂住鼻子,腦袋里一片空白:這誤會,老子一輩子都洗不干凈……

  百官嘩然,御史驚駭。

  哀傷肅穆,蕩然無存。

  ……

  是日,契丹主與其母舉國入寇,以蕭撻覽統兵,引兵掠威虜軍、順安軍、北平寨、保州,均無功而返,遂以合勢圍攻定州。

  九月二十四日。

  趙恒聞奏,遂詔親征。

  以參知政事王欽若知大名府、判天雄軍府兼都部署、提舉河北轉運司。

  以永清軍節度使周瑩為駕前東面貝冀路都部署,供備庫使綦政敏為鈐轄。

  以馬軍都指揮使葛霸為駕前西面邢洺路都部署,西上合門使孫全照為鈐轄,并兼天雄軍及貝、冀等州鈐轄。

  精銳禁軍紛紛奔赴澶州布防,大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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