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能幫我?”
“能幫你的只有你自己。我只是個幫人打官司的。”
他先是一頓,接著便開口說道,
“去年我在外地打工,我女朋友唐韻去打工地方找我,后來我就租了一間房子,我們倆住剛好。唐韻性子很穩,還有點兒內向,很少跟陌生人社交。但我是個特別愛熱鬧的人,所以跟朋友們經常約著聚餐,每次聚餐我都帶著她。我那些朋友,也都認識,可我萬萬沒想到他們居然敢背著我做這種事。”
“我跟唐韻很久沒見了,我又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所以那段時間除了打工,聚餐,我天天跟她膩在一起,我從來不會因為出去玩忽略她。在唐韻來之后不久,她就懷孕了。知道這個消息之后,我非常開心,于是我更努力的工作,我想給她和孩子一個家。”
“那天晚上臨時接了個活兒,我拜托一個朋友給她送孕婦餐,可是等我回家之后,她…”
“我這輩子都忘不了那個畫面,唐韻像個沒有生氣的布娃娃似的躺在地上,身上沒有遮蓋的衣服,身下一片血跡,觸目驚心。”
透過那扇玻璃,我看著對面的人滿眼通紅,我內心有些不忍,我想我能理解他此時的心情,回憶比起當初的親眼所見,更加讓人痛苦萬分。
“我跑過去抱起她的時候,她還有淺薄的呼吸,我抱過唐韻很多次,可從沒有一次覺得抱著的人如此沉重,我就這么抱著她連夜把她送到醫院,那個時候我就一個念頭,如果唐韻死了,我絕不獨活。”
“可若唐韻活著,我要那個動她的人血債血償。”
“所幸,唐韻救回來了。我在她的病床前坐了整整一宿,我不敢睡著,唐韻是個膽小的人,寶寶沒了,她一定會很難過,要是我也不在,唐韻她肯定會崩潰…”
“我等等整整一夜,事實告訴我,唐韻還沒有醒來,我內心的恨意越來越濃,我在那個破舊屋子找到了那個人渣,二話沒說捅了他幾刀,仇恨完全壓制了我的理智,如果不是醫院打來電話告訴我唐韻醒了,我恐怕會做出更加瘋狂的舉動。”
雖然我已經了解過事情本身,但聽到他哽咽的哭訴,也是一度動容,我的內心甚至也恨透了那個作惡的人,他,害了一條命,毀了三個人的人生。
“許平輝,對不起。我無意讓你提起…”
“不是你,今天坐在這兒聽的也會是其他人。比起他們,我倒寧愿是你,至少能在最后還有個老朋友能聽我說說這些話。”
“于律師。”
“既是老朋友,叫我名字吧。”
“好,向晚。唐韻,她還好嗎?”
“她很自責,但是,她是個內心很堅毅的女孩子。我來之前去見了她一面,她說她會等你出來。”
此話一落,他的臉上出現了兩道明顯的淚痕,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良久又問。
“那個人渣死了沒有?”
“沒有。”
“呵,命可真大。我真他媽眼瞎,居然跟這種人做朋友,要不是我讓他送飯,唐韻她也不會遭受毒手。都怪我,唐韻,都怪我…”
“許平輝,任健那種人,最終一定會被法律嚴懲,可你為了報復,賠上了自己,不值得。至少你該為唐韻想一想,你讓她以后怎么辦?”
“唐韻?”
“是啊,我的唐韻怎么辦!”
“許平輝,你真是個混蛋!”
“唐韻,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