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幾日,二人無話。
張顯山每日都會外出狩獵,尋得一些低階脈獸,為南一夢滋養(yǎng)身子。
南一夢倒也不見外,有吃的就大快朵頤,然后也不理張顯山,自顧自趕路或者休息。
張顯山也好像在想自己的事,也不勉強(qiáng),二人似夫妻冷戰(zhàn)般,一路無話。
由于南一夢自回來之后,她用來代步的白鶴也沒有了蹤影,張顯山估計應(yīng)該是被五彩斑斕蝰享用了。加上她身子虛弱,張顯山就把雷電冰駝王給南一夢,自己則是徒步行走。
隊伍中帶著傷員,行進(jìn)的速度自然慢了許多,但一想到自己沒有十分緊急的事情,張顯山也就發(fā)揚(yáng)一下人道主義精神,強(qiáng)忍著沙漠的摧殘,愣是步行了好多天。
隨著時光流逝,加上張顯山每日狩獵脈獸,南一夢很快就痊愈了。隨著身體狀況的改變,心情也隨之開朗了起來,開始和張顯山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偶爾還會低聲嗤笑。
這期間,二人彼此的了解更深了些。
張顯山知道了南一夢的成長歷程,包括她生活的地方叫桃源山,有個師父,還是個女的。
南一夢從小在桃源山長大,山中只有自己和師父二人。之前從來沒有出過山門半步,所以對這世間發(fā)生的一切全然不知,自然不會認(rèn)識張顯山。相當(dāng)于過著隱居的生活,也落得個逍遙自在。
張顯山聽著就羨慕了,一想到自己曾經(jīng)也是這般無憂無慮,如今卻流浪漂泊,不由得悵然若失。
了解到南一夢確實對自己沒有威脅,張顯山也將自己的遭遇全盤托出。包括自己曾經(jīng)是個空脈七軌的高手,而如今卻是個連普通人都算不上的廢物,以及他們胯下的七階脈獸——雷電冰駝王。
“修脈界出現(xiàn)天才修脈者,這難道不是值得開心的事嗎,為什么他們要放棄這個大興修脈界的機(jī)會呢?”南一夢不解的問。
“自然是有些宵小之輩,見不得別人強(qiáng)過自己,撼動了自己在修脈界的地位,從而動了他們的蛋糕。”張顯山氣的咬牙切齒。
“那你為什么不反抗?以你的實力,完全可以全身而退的呀。”南一夢眨巴著靈動的大眼睛,咬著手指頭。
“那樣一來,豈不是正好中了他們的圈套,證明了我是心懷不軌之人。更何況師父他老人家年事已高,我不能侍奉他安享晚年,總可以給他減少一些麻煩吧?!?p> 說到這里,張顯山一時間竟有些惆悵。
聽到這里,南一夢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只感覺人心不古,外面的世界真是可怕。
但她看著眼前這個略顯滄桑,但眼睛閃爍著光芒的帥氣男子,心里不由得生出幾分感慨:他真的好可憐,他真的好懂事,他真的好堅強(qiáng)……他真的——好帥……
之后無話,二人都各自想著心事,彼此無言。
一個月后……
陽光火辣,熱氣逼人。
空曠廣袤的沙漠中,頹廢的幾堵沙墻下,一座大半已經(jīng)被黃沙埋沒的建筑里。幾只正在這里偷涼的蜥蜴,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威脅,一時間受了驚嚇,慌亂的四下竄逃。
遠(yuǎn)處的水氣妖嬈,一駱駝緩緩走來。
駝背上一男一女說說笑笑。
男子利落短發(fā),身著褐色麻布短衣,風(fēng)霜雕刻的面龐俊逸明朗。
女子及腰馬尾,一身青色纖薄長裙,明眸皓齒般散發(fā)仙氣飄飄。
二人正是南一夢和張顯山。
看見這殘垣斷壁,正好可以暫緩休息。張顯山輕拍駱駝腦袋,駱駝便在原地停了下來,之后一躍而下,扶下了南一夢。
“我都已經(jīng)無礙,你還扶我?”
“一來你大病初愈,還是擁有特權(quán),我自當(dāng)是關(guān)心病人。
二來一路風(fēng)塵,仰仗你護(hù)我周全,服侍你我心甘情愿。
再說你是女子,展現(xiàn)紳士風(fēng)范,是我應(yīng)盡的義務(wù)?!?p> 張顯山油嘴滑舌的一邊笑,一邊扶下了南一夢。
雷電冰駝王聽的肉麻,不自覺打了個哆嗦,用頭輕輕拱了一下張顯山,就讓他一屁股跌坐在地面上,摔了個四腳朝天。
南一夢見狀笑的前仰后合,花枝亂顫。
雷電冰駝王得意的原地轉(zhuǎn)圈,用屁股對準(zhǔn)張顯山扭了起來。
見她們?nèi)绱碎_心,張顯山也摸摸后腦勺,跟著開心的笑了起來。
而這一切,被殘垣中的一雙眼睛看的真真切切。
兩人一獸,打鬧了一陣后,張顯山開口道:“好了好了,節(jié)省些體力,畢竟沙漠中兇險,不可浪費(fèi)精力?!?p> 聽聞南一夢和雷電冰駝王意猶未盡的停了下來,和張顯山尋了一處陰涼地,打開行囊,拿出水和食物補(bǔ)充體力。
“嗯?殺氣!”雷電冰駝王冷哼一聲。
只聽得“咻、咻、咻”三聲,破空的尖銳聲伴隨著三股暗勁,徑直奔三人而來。暗器速度極快,似那日五彩斑斕蝰的毒牙,只不過是常規(guī)暗器,應(yīng)該是三把極其鋒利的匕首。
還不等三人做出反應(yīng),一股熱氣已經(jīng)撲面而來。
危急時刻,哪容多言,雷電冰駝王正欲出手,南一夢早已搶先一步。只見她迅速起身站定,一柄長劍握在手中,隨后抬手一揮,“當(dāng)、當(dāng)、當(dāng)”三聲過后,三把匕首齊齊落地。
一個黑影竄出,落在了南一夢面前。
“五天!整整五天!你們知道這五天我是怎么過的嗎?”來人呲牙咧嘴的大叫著,不等張顯山和南一夢詢問,就順手拔掉了一條咬在屁股上的小蛇。
見狀,南一夢和張顯山笑的更是停不下來。
“笑什么笑,等我恢復(fù)下,就給你們好看。”說著他掏出一個瓷瓶,急切的倒出一撮白色粉末,涂抹在了剛才小蛇咬的地方。然后運(yùn)功調(diào)理,將蛇毒從口中吐了出來,終于松了口氣。
“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出手就要取我性命?”南一夢停止大笑,執(zhí)劍而立,表情嚴(yán)肅的質(zhì)問偷襲者。
“與你無關(guān),識相點的,給老子讓開!”聞言他停止了療傷,兇神惡煞的沖南一夢齜牙咧嘴。
“口氣倒是不小,有種的就放馬過來,看我不活剝了你!”南一夢想著自己這一個月來安安穩(wěn)穩(wěn),也是時候活動活動筋骨,就放出了狠話。
那人卻不言語,只是嘿嘿一笑,隨后身形閃爍,竟在原地消失了。
南一夢還不知所措,雷電冰駝王卻已知道事情嚴(yán)峻,按捺不住便要上前。卻被張顯山攔了下來,雷電冰駝王正感詫異,兩人一對視,便已明了一切,會心一笑就退了回去。
再看南一夢眉頭一皺,那人突然在眼前現(xiàn)身,一點寒芒直指眉心,殺意瞬間蜂擁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