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剛剛泛白的時候,冷戰就起來了,剛開始的時候這落雨格僅僅是賣菜餅的,現在又增加了一項,那就是月餅,雖然過程比較繁瑣,但她還是樂意去做。
今個打算去李家莊,一大早就開始在廚房里忙活了,白花花的霧氣升騰了起來,塞滿了整個屋子,只能聽見聲音,看不見人。
“戰兒,你一大早的就起來蒸月餅嗎?”冷氏披著一件黑色的外套走進了廚房。
“哎呀,你不會把窗戶打開啊,我這個傻女兒,還真是個財迷呢,就今天一天,也浪費不了多久的時間,一下子蒸了這么多的月餅啊。”
冷戰用衣袖輕輕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水,笑著說道:“還是我娘了解我啊,這樣一來,菜餅就不用做了,有客人來的話就是月餅了,省得您跑來跑去的忙活。”
“好了,你也去收拾一下,平時都忙得跟男人婆似的,也不曉得好好打扮一下自己,把自己打扮漂亮一點,順便把冷庭也叫起來。”冷氏招呼著,自己挽著衣袖開始將蒸籠扒拉了出來。
“娘,您說什么呢?我們是去跟人家協商事情,打扮這么漂亮干嘛,又不去相親。”冷戰紅著臉,說了一句。
冷氏心里沉吟了一下,本來是想告訴她帶上陳笙,又怕敏感的女兒猜忌到自己的心思,于是又沒有說,將剛出籠的月餅準備了一塊,端給陳笙。
冷戰進屋,翻騰了一下的柜子,發現能穿的衣服也就那么幾件,她隨手挑了一件淡黃色的衣裙穿上,并將自己一頭的秀發高高扎成了馬尾,去找冷庭準備起身。
冷庭早就起來,肚子一個勁地咣當咣當的在響,他摸著肚子說道:“姐姐,有沒有吃的,先填一下肚子,有點餓了。”
“剛蒸好的月餅,要不要先吃一點?”冷戰招呼道。
“姐姐,你也是吃一點,免得去了挨餓,李家莊的人啊,都生怕別人吃了他們的,姐,弄不好去了就是吵架的事情,你呀,千萬別當浪門子一樣的。”
廚房里,竟然看不到冷氏,冷戰驚訝:“咦,娘剛才還不是在這里嗎?去哪里了呢?”
“甭管娘了,趕緊坐下來一起吃,吃完就走吧。”冷庭搖了搖頭說道。
不一會,冷氏走了過來,看到姐弟倆坐在桌子前吃月餅,不由得好奇地看了一眼:“你們這是怕李家莊的人不給你們飯吃嗎?這是一個勁地填肚子呢?”
冷庭點了點頭:“娘,您去干嗎去了?是不是給你女婿送月餅去了?唉,可惜啊,我怎么就遇不上您這么好的丈母娘呢?”
冷氏拿起毛巾朝著冷庭摔了過去:“虧你能說出這種話,難道我這個做娘的對你還不好嗎?還希望又我這么一個丈母娘,好像你丈母娘給你脖子上架刀?”
冷戰也覺得眼前的冷氏怪怪的,便說道:“娘,照顧好店里的客人,還有兩個孩子,郎中那邊,你給說好了,讓他一定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
冷戰和冷庭就出發了,冷氏摸著自己的胸口說道:“這個冷庭,是不是看出什么來了,滿口的胡說八道,會不會是他跟冷戰說了什么呢?算了,去看看這個李志軒怎么樣了,說到底,他也不過是個傻子而已。”
陳笙坐在李志軒的身邊,一雙眼睛緊緊盯著眼前的他說道:“今個呢,就讓你多睡一會兒,按照我的藥劑量,你萬一醒來那不是要壞我的大事嗎?那先給你加大藥量。”
冷氏再一次來到門口,無意中聽到這一句話,她的心里一下子涼了半截,口中念念有詞:“真是沒有想到啊,看起來儀表堂堂的像個君子,但是背后做的這些事情卻是個下流無恥啊,幸虧我發現的及時,不然,我這不是等于與賊人一起禍害我的女兒嗎?”
也不知道哪里一只野貓,跳在了窗戶上,將窗臺上的一盆花個帶了下來,發出一陣響亮的聲音,陳笙一把拉開了門:“誰?”
看到地上摔碎的花盆,又看到窗臺的貓,便說了一句:“我還以為有人,原來是只野貓。”
冷氏的雙腿一直打抖,她沒有想到,自己活了大半輩子了,竟然識人的能力是這么的差勁,只差一點點就毀了自己的女兒。
她的一張臉色灰土,也怪自己一時糊涂答應了讓陳笙去接應冷戰姐弟倆,現在看來是沒有這個必要了。
陳笙將燉好的藥放在了爐子上,臨走時對冷氏說道:“您老幫忙看一下,過半個時辰再給他喂一次藥,我去看看他們。”
冷氏支吾著,本來想一口回絕了,但又怕被陳笙發現什么,只好裝作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微微點了點頭:“好的,你去吧,李志軒的事情有我呢?”
冷庭還記得丈人家的房子是灰色的比較舊的那幢,走到李家莊,感覺這個莊子里的人都奇奇怪怪的,他們跟人打招呼,都是不愿意搭理的那種。
冷庭看見虛掩的大門,便上前敲了兩下,接著便傳來一陣旺旺的狗叫聲。
“誰啊。”一個年紀跟自己娘親差不多的老夫人探出頭問道。
“娘啊,我來說說我媳婦的事,我是您的女婿冷庭啊。”冷庭這一句話說了出來,本來就等著自己的丈母娘前來開門,先讓他們進屋再說,沒有想到,緊接著一盆臟水就迎門潑了出來。
“你這個不要臉的,你們一家都是不要臉的,將我女兒趕了出來,如今還來我家做什么,喪家犬!”沒錯,罵這些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冷庭的丈母娘。
“娘,事情不是這樣的,問一下你女兒,我們家誰趕她走了,為了減輕負擔,我姐姐甚至將我娘接到鎮上了,她,她卻跟別人在一起,這種傷風敗俗的女兒我也不想要了,今日上門就是告訴你們一聲,不是我不要她,是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了。”
這時候,大門吱嘎的一聲,冷庭的丈母娘出來了,一張黑臉,下巴又一個痣,頭發挽成一個髻,上面插著一個木簪子,穿著一個灰色的連襟衫,雙手插在腰間:“呸,你就別提你那個姐姐了,自己從小是個傻子也就算了,如今還嫁個傻子,有什么資格管家里的事情,她算老幾?竟敢如此排擠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