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壩隊開工的第七天,來順便感覺吃不消了。每天的重體力勞動要比他在隊里放羊要累的多,那段時光對他來說充滿了煎熬。他說:“以前是俺看著羊,羊吃草,俺睡覺;自從俺進了大鵝壩俺就感覺俺跟那羊沒兩樣。”
那時來順計算著在大鵝壩度過每一天,喜娃常常在太陽西落時看見他駐目望著天空。
而另一邊勞作的全和像似已經完全適應了這里生活一般。在這個質樸的農家漢子看來除了自己被曬的黢黑的皮膚外一切都并無兩樣。他鏟的每一鍬泥土都要比別人更重,更加厚實。
“后生,你咋這賣力,這多一鍬少一鍬的又不會多個工分。”
全和立起了鍬只見一頭發半白,一個滿臉麻子的老人向他說道。
“俺想著多鏟它幾鍬,這工期能結束的早點,俺家婆娘和娃都在家等俺呢!”全和笑著講道,“第一次出遠門吧。”老人說道。全和拿起了鍬一邊用力地鏟著泥土一邊說道:“對,俺以前都在隊里干活,這次修壩俺第一次來。
“俺老頭子和你不一樣,俺來的次數可多了,這大鵝壩五年一大修,三年一小修,俺可回回沒落空。”老人說道,“俺以前也像你這樣想,可沒一個月就累倒了,你這是替人干活,又不是替人賣命,他們可不管你的死活!”說著老人往壩上看了看。
全和順勢望去,只見壩上的兩個監工不停地來回踱步,不時嘴里吐出幾個煙圈。
這時另一邊的人群里喧鬧了起來,只聽一人笑著說道:“這細皮嫩肉的書生也來干這活。”
全和回過身來只見來順吃力地推著木板車一路搖搖晃晃地向前走著,一側另一個光著膀子戴著破爛草帽的人喊道:“這二隊也是沒人了,咱派個娘們來。”眾人一聽都哄笑了起來。
來順此刻臉漲的通紅,雙手顫抖著剛向前推了兩步便連人帶車摔倒在地。
全和見狀急忙將來順扶了起來并向眾人說到:“俺兄弟是讀書人,會跟你們這群瞎眼漢子一樣,一生下來就田地里打圈干活,保不齊你們的娃崽子以后還真得到俺兄弟這拜師學藝嘞!”
來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便又將散落的泥土鏟起吃力地推起木板車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