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上白素貞,洞中千年修此身......”清脆悅耳的歌聲在山中飄蕩中,林中的霧氣將此山突顯的更加如一座仙人謫居的山中洞府。
唱歌的是一位清秀俏麗的女孩子,眉是柳葉眉那雙墨色的瞳孔伴著歌聲格外動人。她是某平臺的一個主播,她的日常就是走訪祖國大好河山伴上一段文案旁白,這一段段波瀾壯闊的美景就在她的手里浮現了。
置身于云山霧里中,卻無法窺見全山的風貌。一位面相毫不出眾的青年正一步步從山腳下不緊不慢的走來,他的腳步很快,她起身的很早,因為山中的朦朧只能挑在還未破曉之前,所以她比大部分的游客都算的上先行一步了,如此才能領先眾人的前面。
她的目光放在青年的身上,與步履蹣跚如同老人走路一般艱辛的游客想比他實在過于輕松,爬山可真不是一件輕巧事,為何他卻能如此的輕松寫意,他的目光未放在山上而是欣賞沿途的風景,還未等她反應過來青年卻已經與他錯身而過了。
等錯過后,她的目光還是有些呆滯看著青年的背影,看著他不由得會將此人與身邊游離的男性想比,論長相他可真沒有什么優勢,可是那一身從容卻是無一人能比的。
想著面孔就泛起嫣紅,女子的臉紅便勝過了一大段告白,可是她不知道的是這段相遇注定只能是錯過。
他名叫顧易,他從一座道觀中下山歷經人世浮沉兩百年,不錯,就是兩百年。兩百年前軍閥混戰百姓民不聊生,十室九空百姓家中也沒有了存糧,買兒賣子的鬧劇司空見慣。道觀的師傅也無法養活山中的眾多弟子,決定讓一名弟子下山在此之前舉辦了一場比武大試,當時還未有姓名的顧易拔得了頭籌,而作為勝者的他被師傅支派下了山,臨行前老師傅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師傅的的力度很輕可是他卻覺得很重,因為他有預感可能這一別就再難相見了。
師傅渾濁的眼睛望著他:“本領大的容易活下來,你那些師兄弟本事都不如你,你的功夫也不要落下來,這世道很亂,功夫是保命的手段。”
下山后的繁華遠比山里蟲鳴鳥叫來的熱鬧,街頭巷尾小販的叫喊聲還有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都是如此新奇,只是那空氣中的蒸籠里的香味實在讓他不禁有些發餓。
那是他第一次遇見先生,墨黑色的眼睛上架著精致的金絲眼鏡,灰色的長袍上沒有任何的配件,一雙漆黑色的皮鞋走起來很急促。他腦中的墨水不多只能用儒雅和文質彬彬來形容眼前的男子。
“借過一下,后面有家中夫人追趕麻煩各位避讓下。”雖然說著可是腳下的步伐卻沒有半點停擱,腳下生風只余吃瓜群眾吃了一屁股灰塵。
“你個沒良心的,整天就知道花錢,真當這錢是大風刮來的不成。”原本停到逃跑的男人如果慌亂原以為是家中有位河東獅吼,可沒想到女人一身微卷長發和知性的面龐可是半點和彪悍潑婦掛上邊。
如果說人生恰如初見就好,可是人生誰有得到圓滿。兩人的相識頗具戲劇性,正在躲避自家夫人的鄭中秋被顧易一把抓住,抓人的顧易想法很簡單一個逃的很狼狽,追趕的人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來好好聊聊解決。
遙想在山上的時候,有師弟頑劣他都會擒住然后交由發落。而周圍的人卻都是像假裝沒有看見一般,任由男人溜走。
被一把抓住的鄭中秋有些詫異的看著面前的少年,顧不上后面夫人的追趕上來的腳步反而笑著說:“小兄弟,是外出來的吧。”
“不,我是從山上來的。”顧易也很直接的道出了自己的來處,至于隱瞞自己的來歷現在的他可沒有那么多心眼。
“倒是有趣,小兄弟這話倒是說的沒有問題。”
“你怎么不繼續跑了,你倒是說說那錢又花去了哪?”說著揪著鄭中秋的耳朵,女人說起話來吳儂軟語聽起來是蘇州的那種溫婉女子,可是行事卻是彪悍的緊。
說完轉向一旁的顧易禮貌的柔聲說:“謝謝先生幫我攔住我夫家,不然今天可又讓他溜著。”之所以熟人不相攔那是因為那完全是別人夫妻間的玩鬧。
被夫人教訓后也沒有任何羞愧,反而和顧易攀談起來:“小兄弟從山上下來,暫時也沒有個去處不如暫時在寒舍當做落腳點。”
“自我介紹下,我叫鄭中秋,這是我夫人于婉不知小兄弟的名姓。”
從容的鄭中秋和溫婉的于婉,讓本就久居山中的顧易顯得有些窘迫,手擺了擺:“我不怕寒,我在山里風很大我不怕冷的。”
對于顧易的回答鄭中秋捧腹大笑,而而于婉只是拍打著身邊的丈夫。
良久后說:“我叫顧易,是師傅給我取的。”
.......
鄭中秋的家是一幢小洋樓,在這個鎮上醫生這個職業還是頗為吃香的,賺取的薪資也是頗為不菲的。
顧易正襟危坐的坐在木桌旁,于婉的手藝很不錯不一會兒桌上就擺滿了菜,香味撲鼻對于久居山中的顧易而言,這種美食他從來沒有吃過,山中的飯食填飽肚子都是難事,哪還有時間去考慮食物美味與否。
山里的規矩讓他無法讓他做到不守規矩直接動手,但是咽喉吞咽的都是口腔分泌的口水,那是垂涎美食的反應。
于婉捧著最后一盤菜來到飯桌,看著捧著書的鄭中秋面色有些不耐,明顯這不是第一次了,目光又轉向目光灼灼盯著飯菜的顧易,但是卻能控制自己,目光中自然也柔和了幾分,他們夫妻兩個人當然不是什么大善人,無家可歸的人都會領回家,畢竟升斗恩,米斗仇的事情也不在少數,鄭中秋是覺得投緣,且顧易行事的赤子之心打動了他。
而此刻的于婉方才從心里認可了這個少年,雖然空著肚子但是十分知禮懂得克制,這也是為何有的可憐人得到同情,而有的可憐人甚至在他的身上找不到任何同情點。
本來是打算一頓飯打發走的,看著顧易莫名的想起家中的小弟,小時候也是這樣不過長大了就不乖了。
“小易,我能這么喊你嗎?”于婉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這是一個即使生氣聲音依舊如此溫婉的女子,實在除了溫柔再也找不到更適合他的詞語了。
鄭中秋手中的書本頓了下,眼神微微測斜看著妻子,不過片刻又恢復了原狀,倒不是嫉妒妻子對一個旁人這么好,而是作為丈夫的他明白妻子很少會對人這般,這種心底的溫柔他是能感受的到的,就像姐姐對待弟弟一樣,而不是單純的同情。
鄭中秋也放下了書,笑著點點頭表示認可自己夫人的話:“以后我們就稱呼你小易吧,暫時找不到去處就留在這里給我作學徒,把這里當成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