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樂疑惑地問:“這是方老師的新作吧?”
王老師帶有幾分責怪的口吻道:“剛才你沒聽見方老師說嗎這是她的學生瑤瑤填的詞。”
袁樂更加不解了:“瑤瑤,這聽著像個小女孩的名字,小孩子也會填詞?還寫得這么好,這也太神了!”
王老師又在聚精會神地品味詞句,人如入定般呆立在那里,都忘記走路了,更沒精力理會袁樂的話。
袁樂繼續走了兩步沒得到回應,才發現王老師沒跟上來,回頭一看,唇邊不禁浮現一抹無可奈何的笑容:這個王老蔫啊,又發呆了。
幾分鐘后,王老師如夢初醒般,猛的一抬頭,看到袁樂正在前面悠然地來回踱步,無聊地看著風景,連忙疾步跟上,訕訕地說:“誒呦,不好意思,這詞寫得也太好了,我竟然看得出神了!”
袁樂漫不經心地問:“都哪里好,您給我講講吧?”
王老師摸了摸下顎,隨手點開手機,“你看,這首詞很有意思啊,雖然不長,但這個內涵很豐富。你看里面說---何人良夜聽弦斷,明月窗前---就是說,這么美好的夜晚,我在彈琴,是誰在偷聽,把我的琴弦聽斷了,找了半天,那個一直在聽琴聽得弦斷的那個知音沒有別人,就只是窗前的明月;然后這個早晨上弦時也有知音伴,是誰呢,不是明月了,結果說是夏日鳴蟬,鳴蟬一直在唱啊,也就是說是互為知音的是一個夏日的蟬。蟬呢,在傳統文化中是很高潔的象征,所以這個知音呢,比窗前明月更靠譜、更真實,嗯,很有意思。”說著,王老師又吟誦起來。”
“好,真好!很有畫面感,也很有音樂感。”袁樂仿佛看到花落繽紛中,一位少女在撫琴。
“那家的孩子叫什么名字?您認識嗎?”袁樂不由得問出最關心的一點。
王老師困惑地說,“這我可不認識。沒聽說那家兒有孩子會古琴呀。我基本上跟村委會的人打交道比較多,因為村委會是在西邊兒,所以東邊兒我很少過去,有時候就是到地里去時路過而已。我只知道方老師喜歡在那邊兒住,因為她去寫生方便。說起來我對那戶人家的人口兒情況還真不清楚。”
說著,王老師忽然想起來什么似的,瞇起眼睛促狹地一笑:“這么看來,袁樂,你就是那個知音啊。”
“您說什么呢?方老師不是說了嗎,人家是個小姑娘。”袁樂連忙撇清。
“小姑娘,年長者對年輕人的稱呼而已,比如我要跟別人說起你,也會說你是個小伙子。你看,都能寫出這樣的詩詞了,怎么著也應該是一個大齡少女吧。”
袁樂笑出了聲,“哈哈,您真有幽默潛力,還大齡少女呢。”
“會古琴,還會詩文,這個村里頭有這么一個人才,那咱們干嘛不用啊,咱們可以把民宿搞得更豐富點兒。王老師又停下腳步,十分認真地說。
“對呀,這個什么古琴呀、寫詩啊,都給它加進去。方老師不是還教那個孩子畫畫兒嗎?可以把生態村中也加上這些東西。這樣,這個村子的文化氛圍就更強啦,就可以稱為文化生態村了。”袁樂說到這里,停了下來,若有所思。
“王老師,我就跟著您一起干吧,這樣,我明年到你們那里去掛職鍛煉如何?
“嗯。好啊,歡迎啊。這個基礎建設投資還是你拉來的,你在那里掛職的話,還能幫我一下。”
“好,那就說定了,現在學院正在做這個計劃,我這就回去填表寫申請。”
很快,學院里就傳出一個消息,袁樂要去掛職鍛煉。
干得正紅火的袁樂突然要去掛職鍛煉,大家都很意外、不解。
當初,大領導們對于袁樂的看重,人們既感到意外,又覺得也是順理成章的。畢竟人家那么能干。
可現在,這宣傳科長干得好好的,怎么就要去掛職呢?
這天下午,辦公室里。
萬芳芳好奇地問:“不是課時或者工作量不夠的老師才去掛職鍛煉么,袁樂這是什么情況?”
楊明荃瞇了下眼,猜測:“莫不是得罪大領導了?”
萬芳芳:“不會吧,他能得罪誰?聽說他家很有背景的。”
楊明荃一下來了興致,聲音有些升高:“是嗎,他父母也是當領導的?”
陳高峰搖搖頭:“不知道,只聽人事處的說他的家庭不一般。”
萬芳芳:“看來,那就是去掛職鍛煉一下,回來呀大概是---要提干!”
方塵自然也很奇怪。但她手頭上有很多事情要做,就沒有參與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