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現在能做的,也只是等。
第二天,程光在那個笑容明朗的少年陪同下一起送陳姨到了高鐵站。
“好了好了,天氣熱,你們快回去吧。”
陳梅爾紅著一雙細眼笑著催兩人離開,可真等他們轉身時又將程光喊住。
“小光。”
她對著回過身的少女擺了擺手,道:“記得跟我打電話。”
“嗯。”
看著少女點頭,陳梅爾再次揮手后笑著轉身走進站內。
鄭恩祖歪頭望著身邊的少女,忽然用手撩開她額前厚厚的劉海。
看到少女受驚般退后一步,他這才帶著歉意趕忙解釋道:“對不起對不起,我還以為你哭了。”
程光搖頭,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額頭輕聲道:“這里有疤。”
她旁邊的少年立刻紅著臉不好意思摸了摸臉側,“被你發現了啊。”
哭沒哭他當然看得出來。他就是想看看身邊人沒有劉海是什么樣子。
不過,和他想象中的一樣。
不輕易出手的都是隱藏起來的絕世高手。
他身邊留著土氣劉海的少女,是個隱藏起來的大美人兒。
鄭恩祖偏頭笑道:“你的入學成績在我們院里同年級生中是最高的。”
菁華高中部并不容易考,更別提是從她那樣的小鎮上升學。
所以,他身邊的這位同學不是異常努力,就是天賦異稟。
“你的分數說不定比安言還要高。”
說到這里鄭恩祖側身一步擋在少女身前。
程光抬眸望向身前高出自己半個頭的少年,聽他笑容明媚一字一頓說出并不那么明媚的話:
“最好比他高出一分,將那廝氣死。”少年眸中閃爍。
程光想,那位叫做安言的少年,一定是做過什么特別過分的事,才讓這樣像火炬一樣明媚的鄭恩祖說出這樣的話來。
出高鐵站后,鄭恩祖帶著程光到以后要就讀的菁華高中周邊逛了一圈,兩人才回到艦山福利院中。
屆時,江燦榮正雙手交叉抱在胸前,遠山闊海般的目光望著剛從出租車下來的兩人。
“江院長,您這樣怪嚇人的。”
鄭恩祖跑上前雙手替靠在保安室門口的那人捶著肩膀,繼續道:“您放心,我沒讓程光妹妹多走一步冤枉路,而且離午飯時間還差……”
說到這里鄭恩祖回頭看了一下掛在保安室內的電子鐘,滿臉慶幸道:“離十二點半還差十五分鐘呢。”
江燦榮兩指彈開還擱在自己左肩的一只手,從保安室的窗口中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紙盒,道:“小言家司機送來的,說是小言從國外帶給你的禮物。”
“哦。”
鄭恩祖雙手接過紙盒,笑瞇瞇道:“院長再這么小言小言的叫得親熱,我們可要吃醋了。安家的少爺多的是人寵呢。”
他偏頭對著走到跟前的程光彎眼笑道:“小光你說是不是?”
誰知那少女只是對著他身邊的院長微微一笑,輕聲說了一句“江姨,我去食堂了”就往前慢慢走去。
瞧著身邊人露出的笑意,鄭恩祖輕嘆一聲道:“看來這'江姨'二字深得院長的心吶。我這是要失寵咯。”
說完他大步趕上前頭的少女。
“走慢點兒,十分鐘保管走的到。”
鄭恩祖一本正經提醒道。
雖說程光她走的并不快,可還是能明顯看的出來她走路有些一高一低。
“謝謝。”
程光偏頭繼續道:“鋼釘沒取出來前只能這樣了。”
她知道鄭恩祖是在提醒自己的走姿。
開學進入學校后會有人議論的。
鄭恩祖點頭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開始著手拆自己手中的禮盒。
等兩人不緊不慢走到食堂門口時,那個用來包裝的紙盒已經被鄭恩祖精準地投擲到一米開外的垃圾桶里。
少年兩指捏住皮質的表帶抬起右手,陽光下,精致的機械表內鑲嵌的鉆石在他明媚的臉上晃過一道光暈。
隨即他握住手表揣進右邊的褲子口袋里,偏頭凝視著身邊的少女。
“友情提示小光同學,開學后你要是見到一個叫作安言的妖孽,離他遠點。他會吃人。”
鄭恩祖不太明白,少女聽到他的告誡后臉上為什么會露出那樣的笑意來。
好像她根本就知道自己口中所說的吃人妖孽。
好像,她被劉海遮擋住眼簾的目光里,投來的是對自己的陣陣歉意。
怪了,他跟安言那只妖孽的糾葛與她何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