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不見【1】
<本故事發生在異次元,情節請勿與現實世界相聯系。>
話說在某仙界,自從萬年前誕生以來,上至神官,下至仙娥心中都尚未存在過“尊老”或“愛幼”如此一般心態,管他是誰的后嗣,只要法術夠強,無論年齡如何,性格怎樣,縱使仇家千萬,也足以使眾人心悅誠服、敬仰萬分。
而那仙界又偏偏出了一個奇地,與世事隔絕暫且不說,就連那仙界史書都未曾對其有過詳細記載,全書對其描述僅一句話:
“望盡一族,皆生于望盡海(殘失)逝時常有櫻花飄落于仙楹島,第三任殿上鬢如(殘失)。”
至于那仙楹島,沒人去過甚至沒人見過,仙界眾神官皆道其仙無縹緲必是修煉圣地,除此之外,具體特別之處,恐無人能細細語道。
寒芷霙,恰好生于望盡一族,不僅如此,還是現今殿上的掌上明珠,因身世特殊,所以自生于仙楹以來,就從未踏離半步。
而那個少女偏偏怪癖甚多。表面對殿上畢恭畢敬,不甚言談,實則為人放誕不羈,對自由極為向往;自身銀發披肩、溫婉靈動,卻自覺不比青絲,常變換為青絲出沒于眾人視線......
而望盡皇室傳人在成年之時可有一年自由時間,興許仙界對望盡的記載恰好是緣由于此,那這段無法判斷長短時間用來做什么呢?修煉、閱盡史書甚至是一場注定不會長久的戀愛?可即使是在選擇數不勝數的情況下,這個少女卻偏偏又有超出群人的想法,去往望盡之外的仙界。
寒芷霙的母上聽聞霎時臉色陰沉,卻不得不承認無可奈何。卻仍是苦口婆心地勸解——有些你所憧憬的世界并不是真的美好,要學會權衡利弊啊!既然你如此執著,不妨遠眺一眼,可否?不然的話,我陪你?需不需要啊?百般不舍,百般勸慰,但卻并沒有起太多作用,只得依從。
臨行之際,殿上對寒芷霙萬千叮囑——切勿與旁人交淺言深,切勿與仙界有過多接觸,切勿對貪歡忘記歸宿——寒芷霙雖心中滿是不悅,但轉念一想,畢竟是膝下獨女,憂心異常也算情有可原。
“那,再見了”寒芷霙聲音冰冷地將背影拋給殿上,面紗掩面,然后,離開了,沒有多說一句話。
或許,她選擇離開的那一刻,有些結局就已經暗中注定。誰也不知道,將來究竟會發生什么。一次選擇只是單純的在一念之間一閃而過,有些人卻要堅持將它變為現實,而今后,不管對錯與否,既然都已經決定了前途的命運,如此而言,錯了之后所付出的生命就當是賭注失敗后的懲罰,又有何重要的呢?
望盡的海,寒芷霙并未真正涉足過每一處,因此,她所看到的每一個瞬間,都足以另她驚喜不已——連自己所管轄的區域都未真正了解過,寒芷霙她一個剛剛成年的少女,真的可靠嗎?
初出水面,寒芷霙猶豫再三,仙界,究竟會是她期待的那番色彩嗎?
終于下定決心,慢慢浮出水面,周圍一片寂靜,皆是巨巖,環境陰暗、冷清。一種莫名的害怕涌上心頭。
踏上岸邊,雖是濕冷,但恐懼之感卻煙消云散,寒芷霙不禁心道,這、有什么可怕的呢?呵,在望盡生活了幾千年,一直在向我訴說的危險去哪了?
信步許久,仙氣忽然散過幾分氣息,少女漫游于仙界云邊,不過雖是滿載歡喜,但少女卻感到了那從未有過的迷茫和惆悵。萬劍穿梭越過少女身旁,趕忙側身,玉指輕舉,劍與空氣摩擦成風,風輕輕拂動著少女那薄如蟬翼的面紗,灑脫清婉,似在為擺脫那個另她壓抑的仙楹而深感慶幸,少女許久未見的笑容不禁浮現,恍惚之間,一劍刃與玉指觸碰,點點血絲順著劍痕鋪散,煞是好看。
劍刃很快消失在了煙云之中,失去了蹤影。寒芷霙不禁心感余悸,滴落的血液化作幾片血色櫻花,花瓣飄落在裙邊,看著指間絲絲血痕,少女猶豫著,這是仙界的危險嗎?好像不值得一提。
“姐姐,你今天真的好漂亮啊!”靈橋上的那個聲音可愛輕柔,撩動眾生心弦。說剛才那番話的那個少女即仙界武神俶衍將軍幼女俶娉絮,身姿清麗淡雅,一點眉間砂映襯這楚楚動人,面容純情嬌小,而她身旁的另一名少女則是俶衍長女,名喚幼婷,扮相出眾成熟,胭脂唇色增添魅惑,面容妖艷過人。
“畢竟,今天是他的主場,我自然要迎合。”俶幼婷笑意始終無法消散,柳眉星眼,不乏溫情。
“望盡曾有傳聞,仙界兩位俶氏殿下雖身出同一世家,性格卻大相徑庭,恐怕是她們吧。”寒芷霙輕聲感嘆道。
于此時,俶娉絮似乎注意到寒芷霙,便御劍向寒芷霙靠近,“姐姐也是要看殿下比賽嗎?不過時辰也應該到了,不如我們一起去吧?”俶娉絮的笑容甜甜的卻有一種令人難以理解的心酸,這種笑容,除非切身體會,否則怎會感同身受?
“不……”寒芷霙話未說完,便被一聲呵斥打斷。
“娉絮,誰允許你自作主張的?”俶幼婷仍是笑容蕩漾,但慍怒也隨之浮現。
“姐姐……”俶娉絮眼角黯淡,卻未曾有過絲毫辯解。
“算了,不必了。”寒芷霙半揮仙袂,消失在了俶娉絮和俶幼婷眼前。
“你不懂嗎?那個少女我在仙界多年卻從未見過,偏偏今天趕到,肯定是對殿下心懷不軌,萬一我們殿下被她……你付得起責任嗎?”俶幼婷憤憤地闡述著自己的憂慮,似在責備自己沒有提高警惕,似在慶幸寒芷霙識趣離開,似在埋怨俶娉絮年少無知……
“姐姐,對不起,下次我會注意的……”俶娉絮聲音柔弱地說道,隨即轉移話題,“姐姐,我們現在走吧,不然真的遲到了……”
“好吧,不過你下次注意。”俶幼婷指間輕輕觸碰俶娉絮額間,訓誡著說道。
“幸虧離開得及時,不然啊,她們一吵架我罪過可就大了。”寒芷霙暗暗自嘲道,卻見眼前樓閣富麗堂皇且被仙術層層圍抱,似乎有種似曾相識。
玉指輕撫樓閣閣壁,卻又似被結界制止,仙術灼燒指間。
“算了,以后再破此結界,這次我還有其他愿望要完成呢。”寒芷霙想到,卻聽身后一陣嘲諷的嬉笑聲,“怎么?就憑你也想接近?”待到回眸不見旁人,只見俶幼婷一人竊喜。
“既然我不能,那就不需要了。”寒芷霙有些驚悸——怎么又遇見她們了?轉念一想,她其實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現在的氣度,按說往日如果在望盡遇見這般無理之人,恐怕教訓一次就禮數具備了。
俶幼婷的目光輕蔑地在寒芷霙身上一掃而過,傲嬌地走進會場,俶娉絮趕忙追隨,“姐姐若閑來無事,可去預言辭閣閣外瀟壇一看,暫且消遣時光還是可以的。以后有時間的話,我想和你做朋友。可以嗎?”俶娉絮靠近寒芷霙時故意壓低了聲音勸告,似怕旁人閑語。
“可以。那,我先去瀟壇了。”
俶娉絮進入會場之后,很長一段時間,樓閣內異常喧擾,滿是泣聲,吶喊聲,樓閣外異常寂靜、空無一人;而預言辭閣內無人且無聲,預言辭閣外的瀟壇僅有一人亦無語。
“等到下一次來,你肯定就長大了。”寒芷霙看著還在沉睡中的葉苞,似在幻想。
“殿下何不去三界戰場一睹風姿?”一個蒼老的聲音打破了那屬于寒芷霙的寂靜。
“你,認識我?”
“哈哈哈……殿下說笑了,我活了這么多年,雖在仙界無名無姓,但也不至于連望盡一族長女都不認識。”
“那‘三界戰場’?”寒芷霙漫不經心地問道。
“殿下可能是忘了約定,你和他不是約定好在那見面的嗎?”老人一本正經地回答。
寒芷霙眉頭緊蹙,這……瘋了?一個自出生便生活在仙楹中的人會和仙界中的人有約定?縱使有約定,我都不知道,她怎么會知道?
“為什么叫‘三界戰場’,那里,武神很多嗎?在哪里,或許,有時間的話,我也會去參觀呢!”
“三界戰場,之所以叫‘戰場’,僅是因為那里所最多的,不是殺戮,是欲望。三界所有法術自認為突破一定境界的人,皆會在此處證明自己,勝者稱霸三界,為萬眾所矚目;敗者甚者以生命為賭注。而三界戰場,則是你剛才所仰望的那所樓閣。
這一代年輕人,出眾者大致是蛟螟、夜魅、白靖澤、斐洛及墨恪軒,當然,還有宸燁天,不過,很少有人敢和宸燁天一較高下,包括以上幾人。
三界戰場氣氛一直很熱烈,人數雖多,但真正敢和宸燁天較量的卻屈指可數。可能勝敗很快就決定了,你再不去,怎么赴約?。”老人絲毫未考慮寒芷霙是否聽他講話,只是自顧自地講述著規則。
“俶娉絮,你看看我頭發有沒有亂,衣服呢?”俶幼婷手忙腳亂地整理著衣衫,而俶娉絮只是微微一笑,心神恍惚。
“燁天一定會贏!”幼婷一笑,煞是自信。
“……”
與此同時,宸燁天注意的不是賽場氣氛,而是劍刃殘留著幾朵血色櫻花花瓣,與劍刃相合密切,一直延伸到劍柄,難以分離。“以前……有嗎?”少年的目光忽然變得散淡,使原本就俊美的容顏更富有靈氣,“總之,上場應該不能拿這把劍了。”
“燁天,提前祝賀。”宸燁天轉身向母上作揖,面對稱贊,沉默不語。
良久,他淡淡地回復,“你應該知道,我并不想贏……”
“有時候,你沒有選擇的權利,聽天由命就好。”那個雍容華貴的女人似有些惱火,但依舊壓低了聲音。
“……”
瀟壇,寒芷霙許久未給老人答復。“你不會不去赴約吧?”老人幽幽地問寒芷霙。
那一刻,似乎等待了很久,寒芷霙才扮做笑容,柔聲說道:“赴約?當我不配可以嗎?”
“你在這里最多待一年,對吧?”老人轉移了話題,深邃的目光似乎能看穿一切。
她怎么知道?仙界史書對望盡的記載,不是幾乎為零嗎?
“既然如此的話,你覺得我最多能留在這多久?”
“你所希望的任何時刻,留下與否,僅憑心意。”老人言語似乎很有自信。
“所以,預言辭閣閣主為什么要幫我呢?”寒芷霙問道,“那,如果我赴約,我會有什么好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