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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頌吟

二? 愛別離,怨憎會

曲頌吟 羽化而成灰 1959 2020-08-03 14:50:47

  高常軒終究未去找鄭如雪,在外轉了半天便回府了。未至臥房便被高澄叫住,講明宇文家提親之事,卻未提及鄭如雪將嫁四皇子之事。

  高常軒一口回絕。高澄從來都是主張在婚姻大事上順著高常軒,便未強求。只是他別無他法,只得改日去宇文太府上賠罪了。

  為防宇文家再來提親,高常軒當天便搬出了將軍府。高澄想盡量瞞住高常軒,能瞞一天是一天至少瞞到鄭如雪與四皇子成婚之后,于是他用盡一切辦法封鎖這件事傳入高常軒耳朵的途徑。一個月后,高常軒終于收到鄭如雪的信。

  這一個月內他數次去丞相府都被相府家丁以各種理由拒之門外,這讓他好生郁悶。他還以為是上次真的惹惱了鄭如雪,或者是鄭如雪不好意思見他。可他未曾想到,懷著欣喜拆開信迎來的卻是心碎。

  什么“此生只對梨花”都成了風沙,在心中肆無忌憚的亂刮。什么“我等你娶我”,終究只是玩笑話。我等你,可你在哪?

  總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吾心未變,奈何她情已移。

  他不信,來到丞相府她卻依舊閉門不見。感情竟如流沙般任意聚散。那海誓山盟、情意綿綿終究成了云煙。

  “為何,這究竟是為何啊!?”高常軒對著高澄泣聲問道。

  高澄知道心愛之人將要嫁予別人,這無異于萬箭穿心啊。高澄身為人父著實心疼卻也無能為力,只是不住嘆氣,任他四處咆哮打號。

  瘋過之后,他一人靜靜癱坐在墻角。眼神空洞如行尸走肉一般,仿佛天地消色,萬物失華。甚至都不知自己已潸然落淚。

  公元562年,四皇子緯娶丞相之女鄭如雪為妻,封為王妃。

  婚禮當天,皇帝親自為之主持,文武百官皆到場慶賀。高肅為大將軍之子理應到場,卻以替父鎮守邊關為由未來參禮。

  次月,高澄竟千里傳信逼著高常軒回府成親,而成親對象竟是宇文胭伊。這讓高常軒很是驚訝,,之前高父一直順著他而現在卻逼著他兩日內回府與宇文胭伊成親。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么,現在他也無心去想。他只想與鄭如雪結為伉儷、成天作之合,雖然這不可能了但他也不想與宇文胭伊同床共枕。

  可父之命,莫敢辭,他也只好匆匆回府。當他風塵仆仆回到府上時,將軍府張燈結彩到處貼滿“囍”字,一派喜氣景象。看到這,高常軒已經確定父親這次是來真的。嚴陣以待,卻還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他為避四皇子與鄭如雪的婚禮,特意請命替父鎮守邊關。自己還未從這事中回過神來,就被莫名其妙的安排了婚事,還是和那印象不怎么好的宇文胭伊。

  銅鏡前,少女粉唇輕含抹紅,黛眉粉飾,靜畫紅妝。窈窕玲瓏的身段襯托著紅袍,金釵束髻,青絲垂髫。忍不住起身朝梳妝臺上銅鏡輕輕轉了兩圈不由莞爾一笑,而后竟情不自禁地翩翩起舞。喜袍似火,瑩面如玉。似地間紅蓮,如天宮火鳳。翩若飛仙,驚為天人。

  “父親,您這是為何?甚至不與我商量便......”高常軒有些氣憤但更多的是無奈,總不能忤逆父意吧,那可是大不孝啊。

  “肅兒,知子莫若父。我知道為父的決定你難以接受,但你要相信為父是為你好,為父絕對不會害你。胭伊是個好姑娘,這不會錯的。”高澄老目之中滿含慈愛,微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

  “可我與她.....”

  “休要再言!你看不上她,四皇子可相中過,只是不知為何不了了之了。”高澄捋著長髯道。

  “什么!?四皇子曾想要娶她?”高常軒驚訝之余劍眉緊蹙,不由生出憤恨之情.五指緊握成拳,心中忿然。好一個宇文胭伊,想不到好皮囊里卻藏著一顆污毒不堪之心。定是她從中作梗才使得四皇子娶了雪兒,現在想想雪兒信中也曾暗指過她,當時怎么就未看出呢?若是無她,我與雪兒又何以至此?宇文胭伊,你不是想嫁給我嗎。好,我娶你,這樣你可滿意!?

  高常軒身穿喜服,俊朗卓爍,紅燈映照盡顯風采超然。賓客絡繹不絕,賀詞吉言不絕入耳。

  吉時已到,宇文胭伊由一老婦引至禮堂。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禮成。

  新人入洞房,賓客飲酒交談甚歡。高常軒將宇文胭伊抱回婚房之后,連看都沒看便出房間一一進酒,賓客們以為高常軒是害羞,雖有不妥但也未曾在意。

  宇文胭伊靜坐在床邊,雪玉纖手不斷放在腿上交纏,看得出她心中忐忑。她就靜靜地等他回來掀紅蓋頭,不由得更緊張了幾分,但嘴角的那抹羞笑也再難抑制。

  杯茶酒盞,曲終人散。明月高掛,偌大的將軍府只留一人還未入寢。

  胭伊仍在等待,卻不知人走茶亦涼。

  月微涼、夜未央,清風靜謐拂窗柳依旁。無雙人,鳳凰怎于飛,新婚何燕爾?

  一夜未眠,拂曉窗紗微微亮,紅燭將盡輕搖晃。蓋頭未掀,淚已毀紅妝。

  天明亮,高常軒也離邊塞軍營越來越近。他知道現在父親定是暴跳如雷,他要以這種方式告訴父親他的決定,并給宇文胭伊心頭一刀。這一切不過是虛與委蛇罷了。

  呵,你不是想嫁給我嗎,我讓你永遠也等不到我。

  高澄傳信數封命高常軒回府,而高常軒并無歸意,僅回一封信言明執留之意。

  宇文胭伊見信便勸高澄別再強迫他了,讓他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吧。強扭的瓜不甜,她已經強扭了一次,若再強求怕是只有更壞的結果。

  宇文胭伊知道高常軒恨她、怨她,可她從未想到會怨恨的如此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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