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564年。大將軍高澄駕馬出行,驟然馬驚,大將軍不慎落馬而傷。因身體已不復當年,傷勢一直未見好轉。冗雜繁重的軍務處理起來也力不從心,高澄開始放權來圖個清凈。他想清閑,可偏偏有人不要他好過。丞相鄭湝趁此不斷安插眼線,借機籠絡軍權。
在鄭湝的排擠下高澄朝中失勢,只得退隱家中。高常軒亦被革職,高家從此家道中落。
人生起波瀾,何處覓清歡?
高常軒兩年未歸,如今回到家中府上已無“敕造大將軍府”的金字御匾。
府內慘淡凄涼,蕭條不堪,家丁已廖無幾人。偌大庭院僅有幾分生氣,不勝唏噓。
高澄知命之年已滿頭華發,老態龍鐘,雙腿更是不能行走。好在宇文胭伊一直勤勤懇懇地照顧他,不然只可能更慘。
兩年間,宇文胭伊在高府本本分分、勤勞秀惠高澄都看在眼里,對這兒媳頗為滿意,而高常軒則絲毫未看在眼中。宇文胭伊總是笑臉相迎,高常軒卻從未給過她好臉色甚至再未踏進那間婚房半步。至于同房那就更不用說了,兩人至今都是分房而睡,有夫妻之名卻無夫妻之實。高澄對此也甚是無奈,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兩情若是不相悅,何人又能成全人?
宇文胭伊雖有失落,卻從未多言抱怨。不求勞苦功高,只愿得君一笑;誓不勞燕分飛,但求與君相隨。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這是多少癡情女子的無奈。
我欲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情更傷春。這是多少苦情中人的獨白。
現在兩人同處一屋檐下自然抬頭不見低頭見,但高常軒有意無意的避開胭伊。胭伊對此也心知肚明。、習以為常,也不去主動打擾他。本應夫妻恩愛,卻左避右閃、寥寥無言。高府上上下下早已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
公元565年。武成帝崩,四皇子緯即位,改元天統。
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可鄭湝卻仍繼任丞相之位。
“陛下,前大將軍高澄之子高肅求見。”宦官扯著刺耳的公鴨嗓稟道。
“高肅,高澄之子?宣。”龍椅上的男子著九龍黃袍、龍冠金光,身騰威嚴之氣,眉宇軒昂卻又多了幾分陰歷。
“臣高肅,叩見陛下。”高常軒進殿行稽首之禮。
“平身。”穩重威嚴的聲音回攏金鑾大殿,“卿求見朕,所為何事?”
高常軒起身道:“陛下,今敵寇屢屢犯境甚是猖狂,而我大齊卻無一良將以卻之,實為國恥、國患。臣愿請紅纓縛鯤鵬,建功立業、保家衛國。振我大齊國威,以興國邦。”
“卿言之有理,甚善。朕初登上位,朝政彌亂,社稷未穩。又敵寇為患、歹人蠢蠢欲動,急需出將入相之人才,平定邊關以佐朕安國興邦。”皇帝沉容嚴聲,肅而儼然。
思忖良久又道:“此事涉及邊關要事,非帥才良將不可。需有萬夫莫敵之勇,還需運籌帷幄之謀與理戎馬箜篌之能,卿能否當此大任有待考量。朕會著重度量,之后便許卿答復,且退下吧。”
“謝陛下,臣告退。”高常軒退出大殿,有一瞬間竟覺得背后涌來一股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