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兒了!”
三人來到頂樓,掌柜推開門。
果然屋內采光很好,擺設也不錯,雅致得很,
掌柜緊張地搓了搓手,說:“姑娘覺得怎么樣?”
鄴瑨瑜被問得一愣,看了一眼晏朝陽,他倒是不在意,靜靜地待在旁邊。
她問晏朝陽:“你覺得如何?”
晏朝陽拉著她走進去邊說道:“你覺得好就行,我還能有什么不滿意不成?”
鄴瑨瑜抽出手來,“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說完走到窗戶口,打開透氣。
掌柜進來在晏朝陽耳旁笑瞇瞇地說:“看公子和姑娘這樣,何時成婚吶?”
這話說的晏朝陽心花怒放,正要說個時間,鄴瑨瑜就走過來,“成婚?什么成婚?誰成婚呀?”
“我是說……哎呀!”
掌柜剛想說話就被晏朝陽狠狠地踩住腳還用力碾了一下,又迅速挪開腳,攙扶住掌柜。
“喲,掌柜沒事吧?瞧我這笨手笨腳的,一不小心就踩著您了,掌柜的不會介意吧?”
晏朝陽避開鄴瑨瑜的視角,陰森森地看著掌柜,掌柜疼得呲牙咧嘴還忙擺手,強打著笑說道:“不疼不疼,不過是輕輕踩了一腳,怎么會疼呢!公子千萬別往心里去。”
鄴瑨瑜看眼晏朝陽,又看向掌柜,這兩人怎么奇奇怪怪的,指不定有點什么大病。
掌柜一瘸一拐往門外走去,“姑娘,我下頭還有事兒呢,就先走了,待會兒我會讓人送些茶水和糕點上來。”
鄴瑨瑜應下從荷包里掏出一錠銀子追上掌柜塞給他,還送他出去,嘴里邊說道:“他向來隨意慣了,若是哪里冒犯了,還請掌柜見諒,這兩天就請掌柜多照看他兩分了。”
掌柜開心地抱住銀子,又露出了顆金色的大門牙,晏朝陽手一撐坐在桌子上肆意地笑著,鄴瑨瑜剛關上門就看見他沒心沒肺的笑,氣得一錠銀子砸了過去,晏朝陽也不躲,一手在臉前接住銀子。
他感嘆一聲:“謝鄴小姐賞,不愧是鄴大小姐,就連砸人用的都是銀錠子。”
鄴瑨瑜冷哼一聲,不做搭理,繞開他往別處走。
晏朝陽瞧她真生氣了,連忙跳下桌子,追上去:“哎!你這是作甚?怎么生氣了?”
鄴瑨瑜偏頭看他:“我生什么氣?你做什么跟我有什么關系?”
說完就移開視線,繼續往前走,晏朝陽愣在原地,眨了眨眼睛,追上去繼續說道。
“怎么跟我沒關系?我與你青梅竹馬,多少是有些情誼在的。”
鄴瑨瑜倚坐在榻上不搭理他,閉目養神,晏朝陽也不說話了,就坐在另一邊癡癡地看著她。
鄴瑨瑜睜開眼睛無奈地看著他,“你看著我做什么?不是累了嗎?還不去休息?”
晏朝陽聞言收回視線,失落地說,“你在這我就不想休息,就想看著你。”
她站起身看著他說道:“那這樣的話我便先回去了。”
晏朝陽連忙拉住她的袖子,鄴瑨瑜居高臨下看著他可憐兮兮的樣子,晏朝陽晃了晃她的袖子:“別走……”
鄴瑨瑜看了他一眼沉了口氣,還是坐了回去。
晏朝陽問她:“你何時去棲霞?”
“如果可以的話我去過俐城之后就直接去棲霞,那你又何時回京城?”
晏朝陽從懷里掏出個錦囊,拿出塊糕點遞給她,鄴瑨瑜也不覺奇怪,接過輕輕抿了一小口,軟糯的口感她甚是喜愛,滿意地微瞇起雙眸,他笑著看著她說:“來時我便請了旨去俐城,短時間內是不會回去的。”
鄴瑨瑜驚得糕點都沒拿住掉在桌上,她噌地站起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說什么?”
晏朝陽這時倒是沉得住氣,不慌不忙回了句:“皇上下的密旨你要看嗎?不是正好在路上再見你一面嗎?”
鄴瑨瑜氣得心肝肺都在顫,左右看看并無別的物件,只有她吃剩的半塊糕點,她拿起就往他臉上砸去,晏朝陽不敢躲,閉著眼睛被砸了個正著,糕點在他臉上被砸碎散落在衣襟上。
鄴瑨瑜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桌子啪得裂開,兩人習以為常不去管,鄴瑨瑜指著晏朝陽張口就罵:“誰要伴啊?晏旭堯!你做什么呀?俐城現在什么樣你不是不知道,我爹爹是沒辦法,你摻這腳是什么意思?你這一去家里就不管了?平淮侯夫人怎么辦?平淮侯府里的那些鶯鶯燕燕還不夠她煩嗎?她把你當心肝一樣疼,你卻拋下她,請旨去俐城?”
晏朝陽也站了起來,頗為冷靜,想解釋清楚:“瑨瑜,你聽我說……”
她雙眼怒火中燒,完全不給他開口的機會:“我聽你說?我聽你胡說八道,你才多大?比我都還小一日!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侯夫人交代?”
“我娘讓我放心去,她說她好歹有娘家鎮著,不用我擔心。”
鄴瑨瑜一時無話可說,氣得渾身都在顫:“你們簡直胡鬧!”
晏朝陽扯著她的袖子晃了晃,眨著眼睛看著她:“難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這么沒用,就是個除了吃喝玩樂就什么都不懂的紈绔子弟嗎?”
“我從來都不這么覺得,但是你還小,你都還沒及冠呢,這俐城你真不能去,你去干嘛呀?”
晏朝陽歪過去頭看向一旁,靜靜地聽她說,也不回聲,衣擺飄飄,他年紀小,平日里最喜一身赤金黑衣裝深沉,要么就一身紫衣氣質高貴,而拉她偷偷出去玩都是一襲紅衣,紅衣他穿的甚為合適,襯得他愈發張揚肆意。
鄴瑨瑜瞧了搖搖頭也不說什么了朝門口走去。
晏朝陽在她后面看著她,輕聲說:“俐城各村各縣各鎮的百姓加起來數百萬,他們何其悲慘,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呀。”
“可俐城現在什么情況你也不清楚啊……”
鄴瑨瑜一時不知說什么是好,回頭看他,他垂著頭不再說話。
“你執意要去,我也不攔你了,若有什么需要盡管開口,遇到難處,別一個人扛,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
她呼了口氣,留下這句話,推門出去,瞥了一眼角落,不再回頭。
掌柜在角落里看著這一幕幕,待在原地傻傻地發愣,這一盞茶的功夫,怎么兩人就變了樣?莫非兩人都被話本里說的修仙者奪了舍?
他剛一上來就聽到里面砰的一聲拍桌,嚇得不敢進去,就躲在角落里,里面說話的聲音模模糊糊,他半點都聽不清,又記得里面要茶水,一時不敢下去。
“別看了,趕緊下去吧!”
掌柜如同聽到來自地獄的索命聲,嚇得東西都不要了,揚手一扔轉頭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