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菊大會見分曉?忍冬,我怎么越聽越糊涂了?”我望向她,疑惑道:“那店伙計的話,你確定你沒聽錯?”
忍冬探頭往過道里看了看,確認四周無可疑人員后,才小心地把門合上。她走到我的跟前,掏出一直藏于懷中的破布條,謹慎答道:“小姐,奴不會看錯的!一水閣內倉庫外的貨架上的確放著一匹和這破布條顏色十分相似的料子。”
“十分相似?”我把玩著手中的玉石吊墜,接著問道:“如此說來,你就是只瞧了大概。并不能百分之百確定一水閣的料子和破布條的料子是同一匹?”
“這……”忍冬垂下眼,稍顯為難道:“稟告小姐,因我離貨物架子的距離著實有點遠,再加上店伙計一直緊跟在身旁……”
我問:“所以?”
“小姐!奴未能完成好小姐吩咐的任務,這是奴的無能!請小姐責罰!”忍冬神經緊繃著,不敢為自己再多辯解一句。
“罷了。”我搖了搖頭,微笑道:“或許人家早已知道我們在暗自調查布料的事情。”
“啊?這是真的嗎?”忍冬有些震驚,她追問道:“小姐,難道你早已知道是誰下毒手謀害你了嗎?”
“這個么,自然是不知。”我懶洋洋的躺在貴妃椅上,拿起忍冬遞上的蜜餞果鋪放入嘴中嘗了嘗味道,才答道:“我自己的猜想罷了。我只是在想,若是他們還不知我們在偷摸打探布條料子的信息,那一水閣的老板怎么會讓店小二告知你三日后有賞菊大會,還特別強調能欣賞到更多時興的布料呢?”
“小姐!”忍冬默默低下頭,絞著自己的衣角,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應聲。
“撲哧”一聲,我忍不住笑道:“忍冬,這些都只是我的猜測而已。說不定他們原本就舉辦賞菊大會哩!”
忍冬依舊低著頭,她覺得自己果真沒什么用,因此也不知道以怎樣的臉來面對自家小姐。
忍冬許久不作聲,讓我起了幾分困惑,“忍……”才吐出一個字,便聽見窗外響起了一陣陣的成熟女子們的笑談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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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嘎”一聲,房間的門被輕輕推開。只見柳氏穿了一件絳紫色的直領口對襟式寬袖上襦,襦服上用五彩絲線繡著芝草圖案,下身穿了一條艾綠色的長褶群。襦服的領口、前襟,和裙擺上用銀色絲線卷針繡著花朵圖案,令人大開眼界的,是花朵的花蕊竟然是用一顆顆的珍珠壓定。此外,柳氏一改往日樸素低調之風,發髻梳了一個高鬢,鬢發上左右各插著一枝秋海棠點翠金步搖,后腦勺的碎發用一枚和田玉雕刻的梳籬壓著,耳朵上的一對金鑲玉蓮花耳墜更襯的整個人華貴美麗,美讓人瞧一眼便知是有爵位的貴婦人。
“母親。”我親昵的撲向她的懷中,撒嬌道:“母親,你的身子可好些了?你來了怎么不差人通知一聲。”
“我這不是怕你還休息著,會吵鬧到你。”柳氏寵愛的摸著我的腦袋,關心道:“倒是你,你現在身子怎么樣了?還疼不疼?”
“不疼了!”我扶過柳氏坐下椅子上,笑著問道:“母親,你今日打扮的可真美麗,像是九重天上下凡的仙姑子。”
“呵呵”柳氏用絲帕掩嘴笑,答:“你這個小機靈鬼,就會拿你母親打趣,我都是快四十多的老婦了,哪里還會像仙姑子。”
“我說的可都是真的,母親你今日真的非常美麗!”我見柳氏有些不信,連忙對她身邊的李嬤嬤說道:“李嬤嬤!然兒說的是真是假!你給話!”
李嬤嬤笑了笑,對柳氏恭敬的回稟道:“夫人,小姐說的不假。您今日確實是美麗至極。”我依靠在柳氏的肩上,覺得很安心又滿肚子的歡喜,便說:“母親,連李嬤嬤都贊同了。你就相信我說的吧。”
“好。”柳氏緊握我的雙手安撫,笑道:“母親信然兒,那三日后的賞菊大會母親便這般穿著了。”
“母親說什么?”我驚異的差點跳起身,“母親方才,說三日后的賞菊大會?”
“是啊。”柳氏見我反應如此劇烈,不免擔憂道:“然兒可是覺得有何怪異?”
“不不不,沒沒有。”我抬頭看著柳氏,漫不經心的淺笑道:“我是聽院子內的丫鬟議論道,說這三日后臨江城有一場盛大的賞菊大會,所以我想著去求父親帶我出府玩兒。”
“你呀,還沒得到教訓嗎!”柳氏用食指戳了下我的眉心,嗔怨道:“你這么貪玩可怎么行!”
“哎呀,哎呀,母親~”我拉著柳氏的胳膊,噘嘴撒嬌道:“母親~你讓我出去玩一會兒,我在這房間里都快要悶死了!”
“唉。”柳氏經不住我的撒嬌,只好將我摟過懷里嘆氣道,“看樣子,是我太寵你了。”
“母親,你這是……”
李嬤嬤慈愛的笑道:“小姐,夫人答應了!”
“真好!”我歡快的跳起身,樓上柳氏的脖子,開心道:“謝謝母親!”
“小姐,夫人真的很疼愛你。”李嬤嬤拿過身后小丫鬟端著的木盒子放置桌上,微笑道:“夫人早就怕你悶的慌,已經知會過侯爺讓你安心的出去賞玩呢!”
“嬤嬤,你拿的這是什么?”我歪著頭,好奇道:“我可以打開看看嗎?”
柳氏搖搖頭,溫柔地解釋道:“這是為你賞菊大會準備的衣裳,現在可不許打開。”
“嗯?為什么呀!”我氣鼓鼓的郁悶問道:“為什么母親不讓我打開盒子瞧一瞧衣裳。”
“母親這么做自然是有母親的道理。”柳氏立起身,對跟在身后的織春、忍冬吩咐道:“這幾天莫要再慣著小姐,由著她胡來搗蛋。你們若沒事,就陪著小姐一起讀書習字。”
“是,夫人。”忍冬和織春齊聲回答。
“那母親就走了。”出門前,柳氏再一次伸手疼愛的撫摸著我的小腦袋瓜,叮囑道:“這幾天切莫再胡鬧了,要好好休息知道了嗎?”
“知道了。”我撅起小嘴,略微的不開心。
柳氏倒也不再說些什么,轉身帶著一干丫鬟們蓮步輕移的走了。
“小姐。”織春壓著聲,鄭重道:“奴有一事回稟。”
“何事?”
織春踮起腳尖,附在我耳旁悄聲說道:“奴一老鄉告訴我,桃夏死了,尸體被丟去了亂墳崗。二公子的侍衛,十月他……也死了。”
“你說什么!”我瞪大雙眼,怒不可遏道:“你老鄉是不是瘋了!這種渾話也能說!”

窮奇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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