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軟回到學校收拾東西,她已經不打算在學校住了,許朝的房子離這里也不遠。
室友看著她忙前忙后的身影,淡淡開口,“走了?”
“嗯,出去住了。”周軟點點頭,勉強的對她笑笑。
室友沒有說什么。
許朝在女生宿舍樓下等她,周圍已經聚集了一堆目光。
“什么事?”手機響了,男人接起來,聲音冷冷清清。
“哥,我……真不是我說的,就是爺爺已經下了最后通碟了,要你趕緊回去,不…不要在外面……玩了……”電話那頭是戰戰兢兢的男聲,小心翼翼畢恭畢敬,掛掉電話之后,他忐忑的看向站在落地窗前的老頭。
“爺爺…我已經給哥打電話了……”許攸的不安的開口,這事都怪他,答應許朝讓他去做教官,離開帝都,欺騙老爺子。
許攸感覺自己在老爺子背影的壓力下,快要碎尸萬段了。
“你說你,你哥鬧,你也鬧?他說去江洲你就幫他?你怎么不幫他娶老婆?”老頭住著拐杖,狠狠的別了他一眼,嚇得他腿一軟。
他堂堂小將軍,在這位大將軍面前,形同虛設。
“被您打死都好過被我哥弄死…”許攸喃喃,隨后狗腿的說道,“爺爺,我親自去江洲,把我哥帶回來。”
“勸你快點。”老頭坐到沙發上,面對著落地窗后的綿綿山脈。
許攸走出大門,臉色回復如常。
周軟收拾好之后,提著一個不大的行李箱下樓。
兩個人走在校道上,吸引了不少目光。
女孩長相本就甜美,眼睛又大又圓,嬌俏可人,許朝一張冰山般嚴肅的俊臉,出眾的樣貌讓人移不開眼睛。
周軟的名字,在學校幾乎人盡皆知,她是以曲省第一理科狀元靠進的這所學校,學校也不算好,但是離曲洲很近。
一直到現在,也有源源不斷的好學校朝她拋出橄欖枝。
誰都想不到,理科狀元,是這樣一個甜美的妹子。
兩人話少,周軟也是不喜歡說話的人,一路沉默的回到家里,坐在沙發上,空氣中彌漫的都是沉默。
“周軟。”許朝緩緩開口,看著手機,像是在處理事情,總是見他看手機。
“怎么了。”女孩放下水杯,看向他。
“明年我們就結婚。”許朝說出這樣一句話,嚇得女孩手一抖。
她愣了一下,緩緩才說,“好。”
現在的她,或許是抱著一種隨波逐流的態度,來什么接受什么,無所謂,無所謂能不能快樂了。
許朝的手機響了,他走到陽臺,不緊不慢的接起電話,“什么事。”
“抽時間回來,見幾個人。”電話那頭是老爺子的聲音。
“我有女朋友了。”許朝冷冷開口,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那你過年帶回來,什么樣的都不要緊。”老爺子明顯沒想到,心中難免有些激動。
“嗯。”說完他便掛了電話。
回到客廳,周軟還是那樣子定定的坐在那里,陷入了沉思。
男人沒說話,把她抱起來,放到懷里,她才反應過來。
“想什么。”他捏住她的小手,放在掌心揉捏。
“想我媽媽。”女孩臉紅了紅,低下頭,看著他握住的那只手。
他的手很大,很暖。
“別那么難過了。”他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也從來沒有安慰過人。
看著她軟軟的臉頰,這個距離他可以看清楚她臉上的絨毛,和她一樣軟軟的。
許朝忍不住親了一口。
周軟反應過來,臉刷的一下就紅了,掙扎著就要從他懷里下來。
“別動,讓我抱會。”許朝摁住她亂動的身軀,呼吸變得有點沉重。
周軟僵了僵,她能清晰的感覺到他的溫度。
這下她是不敢動了。
許朝抱了她很久,兩個人坐在沙發上,男人時不時舔一下她的耳垂,弄的她又羞又燥,渾身難受。
吃過飯之后,洗完澡,華燈初上,陳西坐在自己房間陽臺的小沙發上。
看著對面那棟亮著燈的大廈。
思緒又開始飛遠,從這里,飛到了天上。
她之前也是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本來應該一直延續,可是生離死別斷絕了所有的幸福。
從母親去世開始,每想到這些,她的心就像被一根刺扎著,一想到母親,就痛一分。
總是會突然想起。
許朝好像是出門了,周軟看了一眼時間,也不早了。
躺在床上,一閉上眼睛。
又是那個房間,那雙鏈子,那張床。
周軟趕緊睜開眼睛,環顧四周。
風吹進來,陽臺的門沒關,窗紗輕輕飄著。
她睡不著。
一閉上眼睛,又是那個畫面,恐懼害怕從腳底鉆上來。
徹底驅趕了睡意。
一直到后半夜,她才恍惚的睡過去。
第二天早上起來,精神自然很差。
許朝看出來了,沒有說什么。
吃過早餐送周軟去學校后,許朝訂了機票回首都。
那邊的公司要遷一部分過來,建立分部也方便。
上完了一天的課之后,許朝打來電話。
“怎么了?”周軟接起電話,問道。
“我沒在江洲,過兩天回去。”對面那頭只是簡潔的說了幾句,周軟嗯了一聲,他便匆匆的掛了電話。
晚上她隨便吃了點,依舊是無眠之夜,第二天早上起來的精神,更差了幾分。
這樣下去不行。
周軟請了假,去了醫院。
和醫生溝通了一下,又做了許多檢查之后,確證是焦慮了,情況還比較嚴重。
周軟坐在藥房的椅子上,等著開藥。
拿了藥,回到家里,隨手放在了茶幾上,她便又出門了。
她出門買了一些蔬菜還有食物,打算做飯。
剛打開門,就看見了玄關有一雙皮鞋。
她走到客廳,許朝回來了。
手上還拿著她的檢查結果。
“許朝?”周軟有些忐忑,看著他修長的手指捏著自己的檢查結果。
“怎么不告訴我。”許朝放下檢查結果,看向她,眼底沒有意思情緒,又黑又沉,越是這樣,周軟越是害怕。
“我覺得不是什么大事。”周軟走到廚房,把食材一一放進去。
男人從背后抱住她,周軟僵了僵身子,男人很高,彎下腰來將頭埋在她的肩膀上,“對不起。”
許朝這樣道歉,男人的聲音很沉,這句對不起還帶上了幾分泄氣的意思,聽起來很可憐。
周軟不知道他為什么要道歉,“道歉干什么。”
他沒有說話,就這樣抱著她,溫暖的身軀將她整個人籠罩。
好一會,他才松開。
煮好了兩碗面之后,周軟端出來,看向他。
男人來到餐桌前,看了那碗簡陋的雞蛋面,不由的皺了皺眉。
“不喜歡嗎?”周軟問道。
“沒有,很喜歡。”許朝做下來,拿起筷子嘗了一口,不由的說,周軟的手藝是他吃過呈中上的。
只是一碗普通的雞蛋面,被她做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吃過面之后,許朝沒有讓周軟洗碗。
女孩洗完澡,就要往自己的房間走。
她要早一點睡,這樣夜晚才不會很長。
吃過藥之后,她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腦子里一片空白。
只有這樣,什么都不想,才會慢慢睡過去,不做噩夢。
床的一邊陷了進去,周軟坐起來,看向躺下的男人。
“你干什么……”她的臉一下子就紅了,抱著被子,往后挪了幾下。
“一起睡。”許朝翻身,看向她,夜色里,陽臺的外的霓虹照進來,將她的身姿勾勒出了完美的輪廓。
“許……”她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拉倒懷里。
給她蓋好被子,沉沉的聲音才從頭頂響起,“睡吧。”
大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著她的背。
奇怪的是,她也安心下來了,在他懷里,沉沉的睡過去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許朝已經不在家了,看著空落落的房間,回想起昨晚。
第一次睡的這么安穩。
周軟走出去,餐桌上和往常一樣準備好了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