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天晚間,戶部侍郎李宰回家就從下人口中得知了,消失十五年不見的大小姐,今天又回來的消息。便派人從柳氏院里去接這個多年不見的小姐,朝云隨著小廝進(jìn)到正廳,便頭一回看見了她的父親。穿著一身藏青色長衫,蓄著胡子,面上察覺不出喜怒,雙眼更是看不出情緒,這樣的人最是猜不透。收回視線,看李宰身邊坐著主母張氏,接著側(cè)位才是柳氏。張氏不像白日里這么明著帶恨,此時卻面無表情,但是看著她的眼神卻透露了內(nèi)心的敵意。朝云選擇無視張氏的目光,向李宰福了身子,“父親安好,受不孝女朝云一拜。”李父看著成長的標(biāo)致的女兒,又看了看柳氏,真是和她的母親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眼神里無光,不知道到底是在琢磨著什么,對著這個失而復(fù)得的女兒說:“你這么多年也不知去哪了,讓你母親如此擔(dān)心。”
朝云抬起頭來,“女兒當(dāng)日重病,被高人帶走,可惜女兒福薄,身子毀了底子。至今也無法恢復(fù)。”聽完女兒這番話,柳氏皺緊了眉頭,手里的帕子也不知不覺的扯緊了起來。反關(guān)張氏確是突然眼神輕松了起來,一個身子孱弱的女兒,不足以為敵。
李宰像是刻意的愣了愣,“既然回來就好生養(yǎng)著吧。將雅心院收拾出來給小姐住。”說完便起身離開了。張氏也不多言,經(jīng)過朝云身邊,給了一個輕蔑的眼神便跟著離開了。柳氏被嬤嬤扶著站起來,握著朝云的手,真切的感受到她的手在炎炎夏日也是如此的冰涼,心里悲傷更甚,“朝云,是母親對不住你。”
“母親,您放心。”面上帶著寬慰,便扶著柳氏回了自己的院子。
本以為張氏還會刻意為難她,卻不想這院子卻是干干凈凈的收拾了出來。還安排了不少丫鬟伺候。到院子第一晚,朝云便讓云墨安排那些丫鬟在院子里站好。雖然都看著衷心老實,但她們眼睛里的輕蔑卻是騙不了人的。朝云見狀,裝模作樣的咳了幾聲,裝作體弱好拿捏的樣子。“你們都是母親送來的,只要好好的伺候,必定有賞。我這身子不好,以后你們都聽云墨的就行。”說完又咳了兩聲。這些丫鬟原就是伺候張氏的,一開始讓她們來這雅心院都不樂意,見這小姐是好拿捏的,一個個都表現(xiàn)出不敬來。“小姐,我們好歹也是夫人院里的,任一個當(dāng)貼身丫鬟都是極好的,怎么能聽個不知來歷的丫鬟使喚。”其中一個小丫鬟開了頭,剩下的也帶著鄙夷,調(diào)笑著看向朝云,絲毫沒有方才的卑躬。
朝云抿嘴笑了笑,“站出來我看看,是誰說的?”那小丫鬟聽她擺起小姐架子,更加看不慣,“是我,小姐您可別擺架子來,我們都是夫人院的,您動了我們可吃罪不起。”朝云看一身穿嫩粉色的小丫鬟出頭。“你是母親身邊的綠云吧?”丫鬟站出隊伍,到朝云跟前,隨意福了身子,一副不在乎的樣子,“是奴婢。小姐吩咐。”
“云墨,掌嘴。”云墨一聽令就將綠云一腳踹到地上,抓著頭發(fā)將綠云提起,絲毫不收力給了兩個掌摑。想云墨必是個練家子,只這兩個巴掌,便讓綠云一張小臉登時腫了起來,嘴角也流了一絲血跡。綠云在張氏院里幾年,哪吃過這種苦頭,還不依不饒的大叫:“你算什么小姐,竟然敢打我,我是夫人院里的!”朝云依舊帶著笑,絲毫沒有理睬綠云的叫喊,“接著打。”云墨一分也不怠慢,又啪啪給了十幾個巴掌,打完松手,綠云的頭發(fā)也散了,整張臉腫的跟豬頭一樣,看不出是原先那個嬌嫩的。臉腫的說不出話,只一味的哭。
“我慣是個好脾氣的,但你們?nèi)羰浅鲅圆贿d,不尊主仆,綠云便是你們的榜樣。”看這出殺雞儆猴演的極好,別的幾個丫鬟都沒了剛才的輕蔑,全都嚇的低下了頭。朝云數(shù)了數(shù),除了綠云正好五個。剛剛好收拾院子。“云墨,扔出去吧,我伐了。”云墨點頭,將哭的不成樣子的綠云提著衣領(lǐng)扔出院門。經(jīng)了傍晚的教訓(xùn),這幾個丫鬟都不敢懈怠。生怕自己就是下一個綠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