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爺這才在桌邊坐了下來。似乎覺得十分有趣的樣子,見他沒有應聲,朝云也不著急,勾起一抹笑,定定的看著乾夜,揣摩著對方的想法,倒是朝云先敗下陣來。這一切都是為了保藥王谷,她一定不能在這里退卻。“我知道王爺對我不信任……”該不等朝云說完,乾夜打斷:“我信。”說完,便斜著眼看著她,朝云打好得算盤開始崩壞,難道祁夕已經告訴了他?但此時若是將這一切全盤告知,這三王爺就不會起疑心么。難道他已經猜到上次翡翠樓的事了?乾夜看小人眉頭緊鎖,不自覺的笑了笑。朝云卻頓時覺得冷漠異常,“王爺是覺得小女很好笑么?”“不,只是看你算計我的樣子很好笑。”朝云聽他這話頓覺自己身處冰窖。這時她才意識到,這祁夕或許一直都跟三王爺來往密切,原先的表現都是裝出來的,或許是為了隱人耳目,又或者只是為了迷惑自己。哪知自己蠢頓,這么信任祁夕,竟被他擺了這么大一道。自知今夜或許不會這么輕松,朝云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眼神也變的肅殺。“說吧,祁夕在哪。”“王妃和本王大婚的日子竟說著別人的名字,不怕本王吃醋么?”“祁夕在哪,你們處心積慮要做什么?”朝云不管他這一套,暗自摸了藥瓶,準備隨時扔出去。就算今天她會交代在這,也定不會讓他們好過,就算乾夜贏了這政權爭奪又如何,最后藥王谷不過也是一個死字。“王妃竟大婚日還帶著毒,當真是讓本王寒心,本王記得王妃的毒都是放在梳妝臺的暗格里的,今日都帶出來了?”朝云驚的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難道……”“王妃。”乾夜說著便走到床邊,脫了外衫,“今日大婚,還是早些歇息的好。”說完便不管不顧的坐在床邊,朝云連連向后躲,退到床角,才發現沒有地方可以再藏。怎么話還沒說完便要歇息了,這三王爺到底想做什么。乾夜也不管,趁朝云沒反應過來,將她的手腕擒住,翻了手心拿走了藥瓶。“睡覺。”接著將朝云用力拉入懷里,抽掉帷幔的繩。“你到底想!對我做什么!”朝云雖然沒了毒,但也不愿意輕易就范,不免用力掙扎了起來。“還猜不到么,王妃這么聰明的人,竟然一直都沒有發現其中的關竅?”朝云扭過身子,在黑夜中看著乾夜那雙深綠色的眸子,仿佛那日在溫泉時祁夕的眼睛,不是冷冰冰的,透著炙熱與溫柔。“祁……祁夕?”朝云試探性的疑問,誰知乾夜聽到,直接將人擁在懷里,“嗯,我在。”
朝云從沒有想過兩個人竟是同一個人。她知道的乾夜,不近人情,冷若冰霜,沾到一點便不能完整脫身。而祁夕機智浪蕩,總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樣子。除了眼睛的顏色,這兩人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可想想祁夕在大婚前說的話,表現的態度,這一切卻又是如此順理成章。
“為什么?”“傻瓜,我從沒有想瞞你。放心,既然成為了我的王妃,我就會用我的性命保護你。不論發生什么。”乾夜說完,虔誠的在朝云的額頭親了一下。如同蝴蝶點水般,卻讓朝云一瞬間紅了臉。這還是,兩世以來,第一次有人跟自己許定終生。跳躍的心情仿佛是青春懵懂時看見喜歡的男孩一般。
“我………”朝云不知道說什么好,結巴了幾次也沒說完整。“不用擔心,我不會對你做什么,只是想就這樣抱著你。”朝云原本緊張的心情,在這熟悉的懷抱中放松下來,最后淡淡的說了一句,“你知道我遲早都是要走的。”朝云感受到乾夜有些僵硬。只閉上了眼睛。“現在的你在我懷里就好。”漸漸地朝云感受到困意來襲,就這么睡了過去。
等朝云醒來,乾夜正巧在穿衣,看著男人寬厚的肩膀,又想起昨夜兩人相擁而眠,朝云不自覺的紅了臉。乾夜整理好衣衫,看朝云醒了,立馬傳了云墨進來。云墨昨夜在外等候了許久,直到夜半,原本還有些說話爭執的動靜,后也沒了,想起朝云之前的吩咐,也不敢便擅自進去,在外頭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在院里焦急打轉的時候,卻見乾夜將房門推開,還將朝云帶著的藥瓶扔了過來。云墨接過藥瓶仔細辨認了上頭屬于朝云的記號,充滿敵意的看著乾夜,不知道小姐在里頭到底遭遇了什么,她心急如焚。上次游湖她已經讓小姐陷入危險一次,這次她搏了性命,也要將小姐送出去。“別擔心,她只是睡了。我不會對你家小姐做什么的。去給翡翠樓傳信吧。就說啟輝閣和王府定會護云兒一生順遂,請他明日早些時候來王府一聚。”說完就進了房間,將房門關上。云墨不放心小姐。但乾夜的一番話確實讓她明白小姐暫時還不會有事,便使了輕功去了翡翠樓。
朝云看云墨進來,仔仔細細的將她到處細看了,發現沒有一點兒傷口,這才長呼了一口氣。還充滿敵意的瞪了乾夜一眼。朝云看著云墨的樣子哭笑不得,這是怎么了。“云墨,我沒事。我都知道了,他不會害我的。”朝云牽著云墨得手,安慰的拍了拍。云墨還是不放心一邊給朝云梳妝,一邊觀察乾夜的動作。全程乾夜都沒有說話,坐在桌前,定定的看著朝云梳洗打扮,似乎還掛著笑意。等朝云快要畫完,便說,“來人,傳膳吧。”說完便有小廝將早膳端了一桌子來。等朝云在桌前坐好,云墨將沒道菜用銀針試了一遍,這才讓朝云下筷。乾夜也不惱,在朝云之前將每道菜都嘗了一遍,還用一種“放心了么?”的眼神看向云墨。朝云看他倆的樣子,被逗的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