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拂過,輕輕吹動了朝云的衣角,她站在高處,手上空無一物,在晌午陽光的照射下,宛如仙女一般,被耀眼的光芒所包裹,乾夜木納的站在遠處,他看不清高處那人的臉,只是這股無名的熟悉感讓他不自覺的靠近,那句,你是誰幾乎要說出口,但身體像是被毒蛇纏繞,那些通過毒牙不斷注射進身體的毒素讓他身體僵硬,動彈不得。只能看著遠處那個看不清臉龐的白衣仙女,遺世獨立于這個孤獨而又比冰冷的世界。
莫茹先是吃驚的看著面色蒼白的朝云從那茅草屋中走出,不可置信的白了一張臉,將那邪魅的笑容都不知拋在何處,“你竟然還沒死!”她尖叫著指向朝云。這個女人為什么,受了這么重的傷還能穿過迷障和黑林,為什么她還沒有死,她是不是早就準備了什么,看她臉上不在乎的神色,是不是這一切都是個圈套。
不知道怎么的,莫茹一看見朝云還活著,大腦便開始飛速運轉,一個又一個令她害怕的問題接踵而至,她不能輸,輸不起,她什么都沒有了。無端的,說不出由來的恐懼從心里升起,只讓她覺得四周,也許是空氣,也許是谷地,全都浸滿了那小賤人的毒。對峙的大忌便是草木皆兵,莫茹已然在確認朝云存活的瞬間,敗下陣來,成為了這場心理戰(zhàn)的輸家。
“呵,你還活著又如何。已經輸過一次的人,怎么可能贏過我。”莫茹扭曲著臉,惡狠狠的盯著朝云無所畏懼的眼睛。朝云顯得十分淡然,她在賭,從屋子里出來的,看見乾夜時,她就想賭一把,賭那藥會在最后關頭發(fā)揮作用。現在她只能盡量把同莫茹的對壘拖的越長越好。“莫茹,你一直想要的東西就在我這里。”說著朝云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來,里頭是在密室里就準備好的靈芝和人參。莫茹一看見朝云手上的東西,就立刻冷靜了下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得到那布包里的東西。
“說吧,是要用這藥王谷的鎮(zhèn)谷之寶換你的一條性命么?”說完,莫茹克制不住的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李朝云,倒是我高看了你。”莫茹毫不在乎的嘲諷著朝云,“你竟然貪生怕死到這種程度,還真是讓我驚訝啊。”說完莫茹便抓緊了袖口藏著的飄帶,只等一個機會便直擊朝云的心臟,她可從來沒說說過有什么交易啊。
朝云不急不忙的將布包收回懷中,一步一步,勻速不急不慢的靠近莫茹,靠近自己的命里注定的故事。“莫茹,你真的以為你拿了這東西,他就能放過你?”朝云的話像是一擊利劍戳中了莫茹心里的盤算。莫茹臉上掛著的嘲諷被毫不留情地擊碎,變的僵硬而又疑惑。“你在胡說些什么?”
“不是嘛,你不會做沒有準備的事,一切的一切都在你的計劃下,唯獨這次進入藥王谷,你孤注一擲。或許是因為他下了令吧……”朝云沒有停下腳步,仍舊不斷逼近。反倒是莫茹逐漸驚慌,向后退去,口中還像是安慰般低吟,“不可能的,那位大人不會拋棄我的。”朝云需要靠的足夠近,那毒才會發(fā)作。只是現在還不行。
“莫茹,他是個什么樣的人,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朝云用言語不斷威脅著莫茹,這讓本就慌亂恐懼的莫茹更加不敢確認,那位大人怎么會如此狠心,這么想著,朝云說的話就像是被確認了,莫茹眼前仿佛已經看見大人冰冷的眼睛,即便自己隔開了喉嚨,用溫熱的血也暖不了那雙眼睛,那位大人只是用寒冷刺骨的語氣質問她,小茹,你怎么這么沒用啊。
在朝云即將到達最佳距離的同時,莫茹血紅著眼,猛的抬頭惡狠狠的盯著朝云,左手挑起飄帶毫不猶豫的擊中朝云的右肩,朝云并沒有躲閃,而飄帶前段的利器因著內力直接穿進肉里,想象中的劇痛襲來,朝云只是皺了皺眉頭,絲毫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莫茹被朝云這般無畏的舉動所震驚,機會怕的快要喪失理智,一張美艷的臉扭曲著,裹挾著世間的惡意,死死盯著朝云清亮的眼睛。“我恨不得把你那雙眼睛挖出來。”莫茹用極盡惡毒的詛咒試圖停下朝云行進的步伐。啊,她想到了。
“乾夜,殺了這個女人。”
朝云停在原地,望向那個呆滯的乾夜,只是淺淺的笑了,她不再看向莫茹,而是目光沉沉的看著那個她信任的男人,輕聲安慰著。“別擔心。”
莫茹的話語將乾夜喚醒,他看著那位美麗的白衣仙女不斷靠近,即將能看清她的樣貌了,可他的“朝云”卻要殺了她。潛意識里的一些話語不斷在腦海中閃回,他分辨不清是誰的聲音,可她的名字卻快要脫口而出。
“小女子許云,這是家兄許三。”這是誰在同我說話,好像是一個戴著面具的姑娘,她的眼睛那樣好看。
“既然公子這么有誠意,那我們合作愉快。”那個姑娘穿著一身粉色的羅裙,像是男子喝酒的姿勢,將面前的茶盞一飲而盡,若是個男子,必然是個上陣殺敵的英勇將軍吧。
“乾夜……聽我給你說個故事吧……”他看不清那姑娘的臉,只是她衣袖上的點點血跡看著太過于刺眼了,像是根刺,扎在我的心上。
“看不出來,你這么會演。”她的笑聲如同銀鈴般,清脆動人,只聽那聲音,就讓他難得的紅了臉,尷尬的笑了一笑。
“乾夜,你救過我這么多次,這次換我了。”她似乎受了很重的傷,可他卻不知道是因誰而起。只是口中的血腥氣逐漸彌散開。那是……她的血嘛?
白衣仙子的話將他腦海中的層層濃霧逐漸撥開,他終于能看清那些動人的臉龐,一直都是她,一直都是那個不斷靠近他的人,是他深愛著的朝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