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李小娘子的稱呼,蘇然聽著怪怪的,還是不太適應。
“閻昭!閻……公子!”
蘇然想了想,唐朝該如何稱呼呢,公子總沒錯吧?
“閻公子,不要叫我李小娘子什么的,聽著別扭,叫我蘇然吧!”
閻昭腳上一個踉蹌,腳步驟停,回過頭來緩緩道:“……好。”
說著,又將肩上的包袱拿下,遞給蘇然:
“對了,李小娘子,這是皂角和從山下村里買的新衣,你且拿好。”
說罷,匆匆轉頭離開……
蘇然搖了搖頭,不是說叫蘇然了么,怎么還叫李小娘子?還有,他這么著急作什么?難道……害羞了?這唐朝應該還挺開放啊……
蘇然想得沒錯,唐朝確實開放,但是她忘了,閻昭可是跟著一群出家人長大的,況且,只有非常親密的長輩和好友,才可叫乳名的。
蘇然來到池邊,打量著自己的容貌。
這還是第一次正兒八經看這具身體,果然是十一二歲的年紀,雖有點營養不良的瘦弱,卻有一雙堪稱完美的東方雙眼皮兒,長發如云,眉宇之間透露出一絲英氣,可以看得出來底子還是不錯的,養一養,鐵定是個大美人兒。
蘇然對自己的這具身體很是滿意。
沐浴完畢后,蘇然來到法事場地。這深山里,人又不多,所以法事很簡單,經過下葬,超度等等流程,很快就結束了。
蘇然望著那女人的樣貌,想要牢牢記住她的臉。那是這具身體的母親,蘇然不知道她的女兒到底去哪里,會不會也像自己一樣,穿越到了其他年代……
玄奘法師向來是負責任的人,法事完畢后,看著小沙彌們將蘇然所住的屋子收拾好,不漏風不漏雨,又找足了過冬用的火盆,折騰到了午后,這才匆匆下山去。
蘇然登到高處,放眼望去,這一片屋子在半山腰,高低錯落分為東南西北中五個院。自己的屋子在西院,閻昭的屋子在南院,小沙彌們則是住東院那一大排屋子。再往上看去,上面便是深山了,異常陡峭,更是看不出有什么路,只能徒手向上爬。
就這樣,蘇然在這山上住了下來。
…………
終南山的秋日總是比其他地方更寒冷些。次日一早,果然有人送來了衣物吃食,蘇然和閻昭在小路上接應。遠遠看去,有六七個人,各個背著大大小小的包袱。
“慧敏法師,竟然是你。德徹,德清,你們都來了。”閻昭看著前方,驚喜不已,連忙跑到其中一位中年比丘身旁,接過了他手中的包袱。
原來這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看著閻昭長大的慧敏法師。此人,也是玄奘的師弟。
站在慧敏身邊的,是他最得意的大弟子德徹和九弟子德清。
而蘇然,卻是盯著德徹身旁的人出了神。
那是一位與眾多僧人格格不入的烏發少年。蘇然看著這少年,好生奇怪。
他年紀大概十五歲,身形纖瘦,臉部輪廓分明,一雙丹鳳眼炯炯有神,微顯飽滿的嘴唇微微抿起,身穿的青衣還有幾片補丁。年齡雖小,背著的包袱卻是眾人里面最多的。
閻昭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位少年:“慧敏法師,這位是?”
慧敏笑了笑:“這是山下村里的鐵牛,他要來這山上采一味冬天才有的草藥,他母親不放心,就托我們帶他一起住了。”
旁邊德清輕聲哼了一聲:“只是個借口罷了,誰知道真正什么目的……”
慧敏打斷了他:“德清,我們常說,要以善為本,戒怒,戒癡……”

宮小玉
“比丘”是受了具足戒的僧人,比沙彌沙門等級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