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現在是兵部尚書,家中有大郎李震,年二十六,二郎李思文,年二十。大娘子命薄,已去世十多年了,二娘李婉枝,已下嫁于杜家五郎杜懷恭。除此之外,還有一養子,是單雄信單公之子單道真,現任梁州司馬。”
聽著這雅月如背族譜般滔滔不絕,蘇然不知是該夸些什么了。
這些也是真的有用。至少是知道了,家中現在住的是大兒子和二兒子,以他們這歲數,應是家中還有兩位嫂子。
“三娘,那閻二郎跟三娘很是相熟嗎?他,他真是生的貌美,儀表堂堂啊!看他對三娘的眼神,怕不是愛上三娘的吧?”
蘇然剛入口的水差點噴出來。
這才是大唐的豪放!有什么便說什么,情愛都可隨意講。
“不是,你想多了。”蘇然道。
都是好友罷了,入了長安,原本相熟的許渙和閻昭,應是都“有緣再見”了。
“真的嗎?三娘受傷之時,閻二郎可是非常著急的!怎么看都像是愛人受了傷……”
忽然,蘇然想到一件事:“我是怎么回來的?那日只有我倆,怎么回來的?”
雅月道:“是閻二郎將三娘背回來的!不知是從哪里遇見的刺客,應該很遠吧?我看閻二郎回來之時,甚是疲憊。還好回來得及時,當時傷口又處理了,上了藥,不然,大夫說會有生命危險呢……”
蘇然聽此,手輕輕覆上左肩。是他給我處理的傷口。又一想到,他可是寺里長大的孩子,心中莫名有些亂。
不知行了多久的路,轎子停下了,聽外面的聲音,像是在查公驗一類的東西。
“三娘子,到城門了。”雅月道。
蘇然想坐起來,看看簾子外面,奈何傷實在太重,動不得。
轎子繼續向前走,有風將轎簾吹起,恍惚中好似看到了坐在馬背上的閻昭。
進了長安城,路格外平坦,轎子也越發的穩了。只是并沒有想象中熱鬧的聲音。
“雅月,為何如此安靜?”
雅月道:“當然安靜了,這是在朱雀大街。況且現在是巳時,待到午時以后,東西市開了,街上的人也會多起來。”
轎子走了半個時辰左右,便到達了永興坊英國公府。經過雅月這一路的講解,蘇然也知道了閻昭所在的安興坊,就在永興坊隔壁,都是在長安城的東北角,這里也是富家子弟的聚集處。
至于這“坊”,就相當于一個大型社區,長安城有一百多個坊,都是用坊墻和門圍起來的,夜禁后,有些坊內也是可以大搖大擺地走路的。
聽雅月如此說,蘇然倒真想好好逛上一逛。
“多謝閻少卿將小女送回。”
轎外傳來一渾厚的男聲。想必這就是自己的“父親”了。
轎外又說了些什么,蘇然沒聽清,只是用力向轎外望去,卻只望見了黃牛、馬匹和地上的石板。
甚至沒來得及與閻昭好好告別,蘇然就被抬進了府內。
英國公府想來是很大的,走了許久,蘇然從轎中出來,被抬入了一間寬敞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