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袖口,那里有剛剛穿越過來時自己身上搜出來的信。蘇然后悔不已,當初就應該就給玄奘法師看了,問清楚身世,如今也就不會這樣云里霧里。養病期間,也派人打聽過,卻是玄奘法師如今不在長安城。
“我看你與十七關系甚好,情同姊妹,既如此,我便封你為永平郡主罷,再賞黃金萬兩,絹帛千匹。李遠黛,你還有何要求,盡可提出來。”
蘇然大驚。
“圣上,這……遠黛無功不受祿,還請圣上收回封賞。”蘇然跪地頓首道。
李世民將蘇然扶起來:“孩子,你父母……你就當替你父母受了吧。若沒想好要什么,那就何時想好了,何時來告訴我。”
說罷,李世民大步向殿外走去,積壓了多年的心事終于有了個了結,李世民心情甚是愉悅。
蘇然在殿內百思不得其解。
他雖隱瞞了我的身世,卻對我極好。那么他,可信嗎?
正在思緒萬千之時,李明真回來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遠黛,我聽門口的吳總管說,阿爺封你為郡主?是郡主?”
蘇然點了點頭。
李明真皺起了眉頭:“啊?真的是郡主?阿爺莫不是瘋了?明日就該有人上諫了吧?怎么會封你為郡主呢!”
蘇然疑惑道:“怎么?郡主怎么了?”
“郡主,郡主是太子之女的封號啊!”
“什么?”蘇然抬頭,萬般不可思議。
“從未有封臣女為郡主一說,不符合禮制啊!況且如今太子承乾兄也大不了我們幾年。難道是要歸給隱太子建成?”
這隱太子建成是李世民的長兄,前一任太子,也正是因李世民十七年前將其射殺在玄武門,才有了今日的貞觀盛世。長安城內,眾人皆知此人此事是圣人的心病,無人敢再提及。
聽她如此敢說,蘇然忙左右看了看:“十七,說話謹慎點。”
李明真搖了搖頭:“無妨,阿爺聽不見的。以你的年紀,隱太子建成死后兩三年,你才出世,時間不符,就更不合禮制了。遠黛,或許阿爺只是想封賞你罷了,我們想太多了。”
蘇然嘆了口氣:“希望如此。”
希望圣人是真心對我好。
初一的朝會,廊下食結束后,若沒有圣人的單獨召見,也就散會了。偏偏李世勣今日被單獨召見了,蘇然在永樂門等了一個時辰,李世勣才出來。
兩人出了宮門,眼看著李世勣將上馬,蘇然攔住道:
“父親大人且慢。”
李世勣停下看向蘇然。
“父親,今日,圣上說……要封我為郡主,還要賞黃金和絹帛,遠黛惶恐,還望父親大人指點一二。”蘇然拜手道。
李世勣面無波瀾,扶起蘇然:“無事,圣上封賞無他意,只是想給你個封號罷了,不必多想。今日主上已在朝堂說了此事,眾臣皆知曉。你就好好當你的郡主,其他的圣上自會解決。”
“父親大人,還有一事。遠黛并無需花費之處,愿將黃金絹帛獻入府里,做日常開銷所用。”
在這無依無靠的唐朝,當然應該先把“父親”賄賂好啊。這一下子又是封號又是賞賜的,蘇然心不安。
李世勣冷靜無波的臉上終于有了些表情,淡淡笑了笑,道:“遠黛,三娘,你要記住,入了我府,便是我府里的人。你是我的女兒,只需吃好喝好玩好,府里開銷自不用你操心。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吧,有我在,不會有人說什么的。”
說罷,李世勣上了馬,率先離開了。
蘇然心中直嘆霸氣!
這沒見過幾次面的父親,雖然次次都面無表情,卻說著“盡管去耍,爹罩著你”、“入了我府,便是我府里的人”,如此灑脫,如此有魅力,不愧是軍中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