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曾被賣入青樓?”李府正堂,莊子衿容色驟變。
管家李柏盛面色唏噓道,“是啊,不僅如此,他還惹了樁人命官司,死者不是別人,正是澹臺之的親舅舅。”
縱使莊子衿平日里再冷靜自持,乍一聽人命官司,也不由得汗毛倒豎,“怎會惹上人命官司呢?難不成?”
李柏盛在莊子衿眼中讀出她未能說出的后半段話的意思,他眉頭緊蹙,見四下無人道,“的確是他殺的!但當時衙門苦于沒有證據,就把人給放了!”
莊子衿倒吸一口涼氣。
李柏盛繼續說道,“兩年前,澹臺之父親過世,而他的母親又早亡,這么多年,他父親做生意縷縷失意,沒能給他留下什么,他就把澹臺之托付給他的舅舅。”
“聽說,他那舅舅一開始待他極好,后來不知怎的,兩人的關系越鬧越僵,他舅舅執意要將他賣入青樓,他不肯,兩人就在一座橋上起了爭執,最后,他那舅舅就墜河身亡了。”
莊子衿追問,“有人親眼看見是他推的?”
李柏盛說:“沒有,差就差在無人作證,衙門就只能放了他,但當時所有人都說他忘恩負義,殺了他舅舅。”
斂眉更甚,莊子衿沉默半晌,“既無確鑿證據,也不可亂說,但沾染人命官司的人,是決計做不了我女兒的夫君的。”
李柏盛說是。
——
今日學休,云微閑來無事,一早便扎進廚房,青杏還不解,“姑娘,您又要做什么呀?”
云微擎著兩把菜刀,磨刀霍霍,“做菜!”
青杏震驚,“您不會又是為了那個澹臺公子吧?”她家姑娘可是一向十指不沾陽春水的!
云微也不隱瞞,鄭重其事地點點頭,隨后斜側昂首仰望天空,語調凄凄,“我那未婚夫君實在太瘦了,我要好好給他補補。”
回憶昨夜觸感,云微又是一陣嗟嘆。
跟排骨似的。
不對,還不如排骨。
青杏覺得她家姑娘瘋魔了,急道,“您要做,讓下人做便是,何須親自動手?”
云微不以為然,古靈精怪地笑說:“別人做的和自己親自動手的怎么能一樣?意義是不一樣的。”
青杏張了張嘴,她覺得她家姑娘沒救了,“那……那您會做嗎?”她不由自主后退半步。
云微信誓旦旦,“會啊,不就是都放在一起炒嗎?”
青杏緊張地咽了口口水,回想起昨日云微熬粥時灑下的一把把鹽,她決定離她家姑娘遠一點。
半個時辰后,云微覷了眼上一瞬倏地炸裂的鍋,悶悶不樂地將鏟勺扔回鍋里。
“青杏。”這一聲又軟又怨,青杏忍俊不禁。
“那鍋太笨了。”末了,她又補充一句,青杏險些沒繃住,大大幅度轉過頭狂笑一瞬,控制好面目表情才轉過來,關上一副同仇敵愾的表情,憤憤道,“就是!那鍋太笨了!菜也笨!都不知道自己熟!”
云微見她打趣她,佯裝嗔怪地扭過頭。
青杏暗笑,“那姑娘,您還要給澹臺公子補嗎?”
云微耿直道,“補!補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