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微換了身衣裳就同青杏上了街,幾乎席卷了故衣街珍饈樓的招牌,以及花雕閣的各大糕點(diǎn)。
云微見青杏手中大包小裹,仍是頗為擔(dān)憂,“他是北方人呀,不知道吃不吃得慣臨安的東西。”
青杏想翻白眼,這些都快香爆她了好嗎?澹臺之哪兒能這么不識趣。
“姑娘您就放心吧,澹臺公子肯定喜歡。”
兩人回到李府,徑直往澹臺之的長歌居方向走,誰知半路竟遇見了李云瀾,這李云瀾不是別人,正是小云微半歲的庶出妹妹,李家三姑娘。
這李云瀾自幼便與云微不對付,大抵是因?yàn)樵莆⒓仁堑张值酶赣H寵愛,所以嫉妒成性,整日與云微對著干,而云微念在她剛出生便沒了母親,多數(shù)時候并不跟她計較,畢竟她也翻不出什么水花。
“姐姐這是上街去了?買了好多東西呀。”李云瀾瞧見珍饈樓和花雕閣的標(biāo)識,口舌生津。
云微不同她計較,不代表她喜歡她,“你有事嗎?”
李云瀾笑說:“我能有什么事呀?不過是聽說姐姐的未婚夫昨日來府上了,還是個連童生都不是的……普通人。”李云瀾故意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想如何措辭才合適。
云微哪里聽不出李云瀾在挖苦她未婚夫身份低微,半點(diǎn)不慌道,“是又如何?你想說什么?”
李云瀾裝模作樣道,“我也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姐姐別往心里去,婚約并非兒戲,既然姐姐與澹臺公子早有婚約,想解也絕非易事,不過父親向來十分疼愛姐姐,想來將來成婚時,不會虧待了姐姐。”
話里話外都在暗諷她的未婚夫,甚至還將她一起算了進(jìn)去,云微隱隱不悅,面上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
“多謝關(guān)心,父親向來疼愛我不假,將來成婚時我自然不必?fù)?dān)心,妹妹還是多擔(dān)心擔(dān)心自己比較好。”
說著,云微繞過李云瀾,決計不再同她浪費(fèi)口舌。
那廂李云瀾氣急,眼前一白,聽聽,她這是拿嫡庶壓她呢!甚至、甚至還在暗諷她不如李云微得父親寵愛!
“我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該擔(dān)心的人是你吧?!馬上就要嫁給殺人兇手了,有什么好得意的?!”
李云瀾聲音尖銳,穿透力也強(qiáng),她話音剛落,院內(nèi)一片死寂。
云微定神片刻,隨即轉(zhuǎn)過身,“你說什么?”
李云瀾得逞般惡笑,眼底染盡不屑與嫌惡,“你還不知道吧?你那好未婚夫可是殺人兇手啊。”
云微頷了頷下巴,黑葡萄似的漂亮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你聽誰說的?”
見云微這般神態(tài),李云瀾越發(fā)得意,“當(dāng)然是聽你娘親說的,今晨,就在正堂。”她架著胳膊,悠哉悠哉地繞著云微轉(zhuǎn)了半圈,“聽說你那好未婚夫忘恩負(fù)義,他舅舅無奈之下將其賣入青樓,他不愿,就將他舅舅殺溺于水中,當(dāng)真心狠手辣。”
李云瀾奸笑,十足看好戲的模樣。
云微沉寂地凝她一眼,半晌才溫和淡笑,“你看到了?”
李云瀾微怔,“什么?”
云微彎唇,“你看到他忘恩負(fù)義,溺殺舅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