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悅兒又被他突然的兇悍給震住了,可是她對他卻又充滿同情,“你……不是情愿的吧……”
“我情愿!我十分情愿!安小姐,能買到您的畫我深感榮幸!你可以滾……可以走了嗎?”
“是真的嗎?”她眼里泛著喜悅,她愿意相信所有美好。
“真的!”——我真的可以讓你命喪當場!顧明浩惱得已經開始發毒咒了。
“那么……我寫個地址給你吧。我先拿一半定金,另一半你來取畫時再付給我。”
真是誠信商家啊!顧明浩氣得直翻白眼。就是那個偷拿他二百億的奸商也沒能把他氣成這樣!
鄭鐸趕忙遞上紙筆,心想:這段插曲總算告一段落!損失五千美金是小!把BOSS氣得兩眼冒煙可不是鬧著玩的!接下來幾天可有得他受罪了!
安悅兒在紙上寫下了公寓地址,又好心地叮囑一句,“樓下門鈴壞了,你來時要多按幾回。”想想又問,“你們什么時候來呢?我通常下午會出門畫畫……”
鄭鐸都快哭了,早知會闖進來這么一個憨貨,即便是淋雨也早該派人守在門外啊!
于是又商量了“取畫”時間可以通過電郵再約——誰都知道根本不會再約了,只除了安悅兒不知;又將那五千美金一張不差地分做兩份——沒人再敢與這個“錙銖必較”的女藝術家多費唇舌;顧明浩也佯裝認真仔細地收好所有文件及那只儲錢罐。
待一切妥當,安悅兒終于起身要走了,所有人都如釋重負,門口早早有人替她拉開了大門。
可安悅兒剛剛走到門口,腳步又遲疑了一下,忽然又轉身回來,向著顧明浩很是為難地說道,“其實……這些錢是國內要用的?”
“美金在國內一樣流通!”顧明浩已經恨得牙疼,聽不懂她為何還要用問句。
“我是想問……怎樣才能把這些錢寄回國內?”
“我給你帶回去好不好?!”顧明浩冷言譏諷!心想今天什么運程!撞上的都他媽什么物種!
“好啊!好啊!”安悅兒居然還信以為真,重新又撲了回來,“那我再寫個地址給你。”
鄭鐸拿著剛剛收起來的紙筆已經目瞪口呆——莫非真的遇上個傻子?都他媽什么套路!
其他人也各有驚嘆,一個個早就湮了威風,如同看劇一般看著這個小女生如何玩轉顧家二少!
顧明浩終于被氣笑了——這他媽是后現代喜劇嗎?還是現在女人的智商都這樣堪憂?又或者她是吉斯那小子派來戲弄自己的小丑!可無論如何她這一套操作都稱得上演技一流啊!
顧明浩重又勾勾手指,請她坐回原來位置,一切又都回到原點。他揣著好奇,帶著玩味,漫不經心地問說——
“你叫什么名字來著?”
“安悅兒。”她略帶詫異地回答。
“哦,安小姐,那么請問你今年幾歲?”
“十九歲。”
“哦!十九歲的安小姐……”
顧明浩重新打量她:這種認知與智商明顯不是十九歲!這羸弱纖細的身段也不太像十九歲!
“年紀這么小,你爸媽放心你一個人出門?”這話與其說是好奇,不如說是譏諷。
“我沒有爸爸。媽媽出車禍死了。”安悅兒按著榮院長教給她的身世經歷如實回答。
喜劇瞬間變成了悲劇。顧明浩心底某個角落被觸動了一下,他倚進沙發里莫名地陷入了沉默。
天下真有這么巧的事?還是哪個知情人故意設局戲弄?——鄭鐸心里也犯起了嘀咕。因為他知道自家BOSS的母親也是死于車禍。
“所以——你是吉斯派來搗亂的?!”鄭鐸盯著安悅兒,直接道出心中疑問。
“誰是吉斯?”安悅兒滿臉懵懂,又從包里拿出剛剛收進去的二千五百美金放回桌上。
正這時,先前那位好心紳士推門回來,已是渾身濕透,滿地滴水,他向著顧明浩從容報告,“吉斯到了。帶了好些人。看著不像是來正經談判的。”
“他本來就沒想正經談判!不然何至于一路逃回老家當縮頭烏龜!他就是想賴賬……”
鄭鐸話沒說完,又一群人烏泱泱涌進了瀾諾咖啡。
為首的一個光頭大漢,身上披著一個黑色風衣,一手掐著半只雪茄,一手撫過光光的頭頂,笑得張揚霸氣,直奔顧明浩而來——
“哈哈哈……明少爺!終于見面啦!你追著哥哥我從亞洲跑到歐洲,七天飛十幾個城市,可真是賣力氣啊!想當年你追那位當紅影星也沒下這狠功夫吧!”
他一面說著,一面想往顧明浩對面的沙發里坐,斜眼卻瞥見卷縮在沙發一角的安悅兒,不由得粗眉一挑,又奇又笑,
“喲!明少爺這是又換口味了?早說你稀罕這樣的!我可以多帶幾個給你嘛!說來咱也算同道中人!哥哥我也稀罕這嫩得都能捏出水的!”
光頭男色瞇瞇地打量著安悅兒,邪惡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在安悅兒身上游走。
愚蠢總是要付出代價的!——顧明浩現下也只能嘆聲無可奈何。他目光寒冷,瞄一眼早已嚇得呆若木雞的安悅兒,現在可要拿她怎么辦?!
趕她走吧——已經垂涎三尺的吉斯這個混蛋肯定不會放過她!憑他一貫作風他能生吞活剝了這只小白兔!
可若是留下她吧,那又是另一件麻煩事!對手正各處尋找自己的軟肋,若不幸錯把她當做自己的軟肋,明槍暗箭地禍害她,她一旦為此遭遇不測又豈不無辜?!
顧明浩正猶豫不決,吉斯已經挨著安悅兒坐下,在他身后立時圍上來一群兇神惡煞般的人物。
安悅兒是真的嚇傻了,她也感覺到這咖啡吧里突然涌起的殺氣騰騰,房間里瞬間擠滿怒目洶洶的壯漢!
這樣陣勢她也只在街頭播放的電影里見過,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竟會深陷其中!
吉斯瞄一眼面色陰沉的顧明浩,又瞧瞧桌上散落的美鈔,自以為看透了所有故事,一面抽著雪茄,一面向安悅兒問候,
“怎么了,小美人?價格沒談妥?那說說看,就你這幾斤幾兩叫價多少錢一晚?哥哥雖然沒有明少爺有錢,可哥哥我從來不和女人計較!”
安悅兒自打出生以來從不曾聽過這么粗俗的話!她戰戰兢兢退縮著身子,目光不敢看向任何人,四肢更是顫抖的如遭點擊。
“還真是楚楚可憐啊!你這抖得我心都癢了!是處兒嗎?是的話哥哥再給你翻倍!”
“吉斯先生,”顧明浩終于開口,面色冷若寒霜。
“怎么?你的女人?要是蓋了你明少爺的印,哥哥我讓一回也無妨!要是沒蓋過,大家就隨意嘍!”說時伸手去攬安悅兒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