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來了”李牧走上前去迎著。
“你們在這是…?”來人一臉疑惑的看著我們一群人。
李牧走過來指著我們兩個“這兩位是顧謙顧先生和林鋒林先生,我請他們來調(diào)查拍品的小意外”
“這位是我們赫總”
我側(cè)了側(cè)身,竟是一個團圓。讓我不禁想起莫言書里上官魯氏的老相好,馬洛亞神父。
“赫總會搟面條嗎?”我看向來人的臉。
馬洛亞神父是個瑞典男人,那個會搟面條啊,搟得不比中國女人差。
這話一出口,在場的人都忍不住笑起來。
“李叔,既然是你請來的客人”他抬了抬手,“這里不方便,還是請二位去茶室。”
出了監(jiān)控室往北走,就來到一個平臺上。平臺的中心是個噴水池,池中有噴水陶瓷錦鯉四尾,水柱高達數(shù)米。平臺北面則是一間古色古香的茶室。
“馬神父”雙臂自然地攤在椅子的扶手上,眼睛很自然地盯著茶杯之中升騰的蒸氣,手指卻不自然地敲著,“既然玉梳并沒有丟失,那真是讓二位白跑了一趟。”
“李叔,這幾天繼續(xù)嚴(yán)密看守,謹(jǐn)防意外。”
“一定一定。赫總,您別看這兩位年紀(jì)輕輕,但對調(diào)查這類事情卻是行家里手。”李牧察覺到“馬神父”對我倆的不悅,打著圓場。
馬神父抿了一口茶“李叔,我一向是不信這些東西的。”
林鋒用手肘搗了搗我壓低聲音“李牧這老小子竟然沒跟這什么赫總提前招呼一聲?”
“那我就不送了。”
強人所難不是我的作風(fēng),更何況老子我這是受你之托,現(xiàn)在反倒對我下起逐客令。
“走吧,鋒子。”
背后似乎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
我沒有回頭,走了出去。
動態(tài)的變化在識人方面很重要,否則,也不會有士別三日即刮目相看。只是這句話不是對我,而是馬神父。
回去的路上,“咱們就這么回去了?”林鋒扶著方向盤問我。
“不然呢?”我反問。
“李牧那老小子不是東西,那赫總更不是東西”
“鋒子,剛剛調(diào)看監(jiān)控錄像的時候,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情況?”
“這個...還真沒有,視頻沒有篡改或者拼接修改的痕跡”林鋒道,“但是,我總覺得那視頻有點不對勁,可具體是哪,我又說不清楚。”
我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沒有答話。
“我突然有種感覺,所有的事情都是有聯(lián)系的。就好像我可以看到整個事件,一長串的事,可以追溯到遠在泯魂咒之前,我感覺好像可以看到發(fā)生過的一切……,和將要發(fā)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個完美的拼圖,展現(xiàn)在我面前。我們每個人都是它的一部分,接受著命運的擺弄,困在其中動彈不得。”
“那你是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林鋒問我。
“不知道,只是一種感覺。”
不過,我能猜到,混亂的情況下,總會有人要去做愚蠢的事情。等到那時候,事情就變得有些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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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沉沉的夜,仿佛無邊的濃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夜霧襲來,深秋的夜晚涼意直侵骨髓,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朦朧的月光下,看不到幾顆星星。
“今天晚上怎么這么冷?”我漫無目的走著。阡陌交通,幾條小徑隱約漫進黑色叢林的深處,教人辨不清方向。大約是穿過了一片稻田,前方隱約看到一個光點。眼看那模糊的光點趨近,僅存的一絲月光被烏云遮住,零零星星的雨滴旋即砸在臉上。我加快腳步,前面好像有戶人家。
老舊狹小的窗縫里透出微弱的燭光,夜風(fēng)陣陣,這僅存的微光似乎都要被黑夜吞噬了。
“有人嗎?”我輕輕敲擊著木門,試探的問著。
沒有回應(yīng)。
刺骨的冷風(fēng)席卷著飄落的雨滴落在身上,我加重手上的力度“請問有人嗎?”
突然木門“卡塔”應(yīng)聲而開。
“進來吧”一個沙啞而蒼老的聲音仿佛從地獄最深處傳來。
“我是過路的,外面雨大,來避避雨。”我一腳跨過高的離譜的門檻。
環(huán)顧四周,角落里昏暗的燭光下,一位身形佝僂的老者依偎著墻角的爐火,一股奇異的香味撲鼻而來。
探著身子走了過去,簡陋的烤架上串著幾串肉,爐火將老人的臉映的通紅。
我使勁吸著鼻子,這什么肉,這么香。
“一會就烤好了”老者沒有抬頭,依舊專注著盯著架子上的肉。火苗時不時的跳動著,一滴滴的油脂順著往下流,發(fā)出滋滋的聲音。
我盤腿坐在地上,房間里的香味愈發(fā)濃厚。
不對。
這里,不對。
剛剛跨進來的門檻,不對。
門檻有多種說法,又被人稱作“門坎兒”“門欄兒”,橫伏于門口。它通常有兩種作用,一是防止雨水流入屋子,二是防止風(fēng)從門下灌入。現(xiàn)在人們對門檻并不在意,可在舊時或者鄉(xiāng)下,門檻的講究卻是極多,如果將門檻修建很高,一方面給人一種家里家外的儀式感,更重要的它是一種區(qū)域的分界線。
我足有一米八多,剛剛的門檻幾乎高過我的膝蓋。如果不是費力的一跨,大概是很難進來的。
在這荒郊野嶺的地方,一座孤零零低矮的草房卻有著這么高的門檻。
我內(nèi)心盤算著。
這里,應(yīng)該不是怕人進來,而是---
怕里面的“人”出去。
我抬起頭,卻正正的對上老者的臉,可是,這哪里是一張臉,分明就是一具干癟的骷髏。
她顫巍巍的手拿著烤架上的肉,遞給我。
“謙兒,你吃啊,婆婆專門給你烤的”
我想站起來,卻發(fā)現(xiàn)渾身上下動彈不得。
她一步步的向我逼近,手中的肉不知何時布滿蠕動的蛆蟲,惡臭不堪的血水滴答著。
我死命的把頭往后扭。
她的手和著塞滿蛆蟲的肉卻越來越靠近我的臉。
“啊!”猛然坐起身來,我滿頭大汗,枕下濕了一片。
“還好是個夢!”我大口喘著氣。
幼時,奶奶曾跟我講過,如果夢里夢到有人給吃的,千萬不要吃。那都是勾魂攝魄的“人”,一旦吃了他們的東西,就會變成他們的傀儡,任其擺布。
起身看了看表,凌晨3點25分。
窗外霜風(fēng)呼呼地吹著,月光明明地照著。
我下床走到窗臺邊,點燃一根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