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君從屋內緩緩走出,腳步虛浮,幾乎連站穩都顯得有些困難。她扶著門框,眉頭微微蹙起,額間還殘留著一層細汗。
她剛才的勇敢都是裝出來的。
“婉君!你怎么了?”剛好路過的晚棠被她的模樣嚇了一跳,快步上前扶住她,眼中滿是擔憂,“你這是怎么了?臉色這么差,不會是病了吧?”
“沒……沒事。”婉君勉強勾起一抹笑,擺了擺手,努力穩住身體,“就是練幻術太累了,稍微有點撐不住。”
“練幻術?你這是練了什么,累成這個樣子?”晚棠扶著她往屋里走,一邊皺眉念叨,“你平時已經夠拼的了,再這么折騰下去,怕是身體要垮了。”
婉君輕輕搖頭,抬手擦了擦額間的汗:“沒事,就是昨天想試著多練一會兒,沒控制住時間。”
“你呀!”晚棠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扶她坐到床邊,轉身倒了一杯熱茶遞給她,“你剛到這里沒多久,身體還沒適應,別總是逞強。再說,幻術是循序漸進的事,急不來的。”
婉君接過茶,低頭抿了一口,熱氣氤氳著驅散了些許疲憊。她微微抬頭,沖晚棠露出一抹感激的笑:“知道了,下次不會了。”
“下次?”晚棠聞言瞪了她一眼,“還想有下次?今天你就在屋里好好休息,哪里也不準去!”
婉君嘆了口氣,將身子裹進被褥,疲憊地閉上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她陷入了一個詭異的夢境。
這是一個陌生而冰冷的場景——硝煙彌漫的戰場。漫天風雪中,號角聲低沉哀怨,仿佛在訴說萬千將士與百姓的悲鳴。婉君獨自站在戰場中央,腳下滿是殘破的旗幟和冰冷的甲胄。凄厲的風聲刮過她的耳畔,寒意直透骨髓。
畫面一轉,她的目光被一位男子吸引。那人身著暗黑長袍,靜靜佇立在不遠處,背影筆直而冷峻。他的身影很熟悉,卻又讓她感到陌生。她想靠近,想看清他的臉,卻始終只能窺見輪廓。
忽然,男子的背后赫然展開一對銀翅!光芒刺目,帶著妖異的氣息。他的身影愈發清晰,腳下萬千妖士齊齊跪拜,聲勢浩大,宛如王者降臨。就在這時,男子的眼眸驟然化為冰冷的藍色,寒意刺骨。他手持一柄泛著炫目藍光的劍,那劍名“煥漾”——她曾聽聞過這把劍,也曾在某處見過。
男子毫不猶豫地俯身沖向她,劍鋒直指心口。婉君下意識閉上眼睛,卻在最后一瞬瞥見他那張冷冽的面龐,雙眼如寒冰般瘆人。
她猛地從夢中驚醒,渾身冷汗涔涔,胸口起伏不定。
那一雙藍色的眸子,刺骨而寒心;那把劍的光芒,熟悉而危險。這一切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仿佛在提醒著什么。
“不過是個夢……”婉君喃喃自語,抬手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然而,心中的不安始終如影隨形。
隔日,婉君在練習場上始終無法集中注意力。昨日的夢境像一根刺,深深扎在她的腦海里,讓她無法擺脫。
“昨日沒睡好?”一道清冷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婉君一震,轉身對上蘇漾冷冽的目光。他微微挑眉,語氣中透著幾分不滿:“教給你的東西都當飯吃了?”
“抱歉……”婉君低下頭,聲音中帶著自責。
蘇漾沉默片刻,微微嘆了口氣,轉身向涼亭走去,語氣淡然:“看來你今日是沒法正常練習了。既然如此,不如聽我講講這幻術的修煉等級,也算不浪費時間。”
他走到涼亭內,倚著石柱站定,回頭見婉君還站在原地發呆,頓時眉頭一皺,語氣略顯不善:“過來啊,需要我請你嗎?”
婉君被他的話拉回神,小跑著跟了上去,撓了撓頭,略帶歉意地笑了笑。
蘇漾掃了她一眼,淡淡開口:“幻術修煉分為五個大等級,每個大等級下又細分為三個小等級。大等級分別是羽師、羽皇、羽圣、羽仙、羽宗,小等級則分為斗者、修士與道君。”
他說到這里,語氣中透出幾分傲然:“時宗師是羽宗修士,乃是高階幻者,整個幻夜教能達到他這種層次的人,寥寥無幾。”
婉君聽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問道:“那你呢?你是什么等級?”
蘇漾微微一頓,語氣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羽圣道君,馬上要突破到羽仙。”
婉君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笑著湊近他,語氣中帶著幾分討好:“師兄,那我能……看看你的神器嗎?就一眼!”
蘇漾微微挑眉,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似乎在判斷她的用意。他語氣依舊平淡,卻隱隱透出一絲警告:“神器不是玩物,也不是用來炫耀的東西。”
“我就是好奇嘛!”婉君撇撇嘴,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你不是馬上要突破羽仙了嗎?讓我見識一下你的厲害唄。”
蘇漾冷哼一聲,嘴角卻微微上揚:“想看我的神器,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