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笑，陳溫就看到了她的門牙，缺了一顆，可愛地緊。
陳溫轉了轉眼珠子，偷偷笑了笑，頓時生了想捉弄她的心思。
“小朋友，你看，這是什么？”
陳溫攤開雙手，露出手心里剛才黃玉強塞給她的一把瓜子。
小姑娘捏起了一顆瓜子，歪著頭，一臉莫名：“姐姐不知道嗎？這是瓜子呀，我以前沒壞牙的時候磕過我奶奶炒的瓜子的，可好吃了呢，味道可好了。”
說完，還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
仿佛在說，這么簡單，姐姐都不知道，笨！
張碧霞看到自家小姑娘傲嬌的小眼神，和陳溫忍著笑的面孔，忍俊不禁。她可算知道為什么陳溫突然這么問了，分明是想捉弄她呀。
自家這傻乎乎的小姑娘，還得意著呢。
“那你要磕嗎？姐姐抓一把給你。”
陳溫抓了一小把，放在小姑娘的手心里。
小姑娘落寞的指了指自己的牙，搖了搖頭，還給了陳溫，認真稚氣道：“現在不能磕了，我沒有牙。”
過了會兒，突然知道了些什么，躲在碧霞嬸身后，噘著嘴，一臉委屈地盯著陳溫。
陳溫捂嘴一笑，看來這個小姑娘發現了，自己在逗弄她了。
“好了好了，別逗她了。”張碧霞偷偷趴在陳溫耳朵嘀咕：“這小姑娘不禁逗，到時候遇到她，她得躲著你，要哄可久了呢。”
陳溫頗為不信地看了眼依舊躲著她的小姑娘，笑著揚眉。
真的呀？
小姑娘眼神不滿，看看陳溫的笑臉，眼眶慢慢的蓄滿了熱淚。
這個姐姐好壞，欺負她沒有牙，還要給她嗑瓜子，故意的故意的！壞姐姐！
陳溫看到她的眼淚，眼皮一跳，完了，真把這小妹妹惹哭了，真氣她呀？
張碧霞把躲在身后的小姑娘拉出來，擦拭掉她流下的兩滴眼淚，指了指陳溫：“這個姐姐在開玩笑呢，歡歡不哭。”
歡歡拉扯著自己的衣角，嘟嘴，小聲道：“姐姐是壞人。”是個笑她沒有牙的壞姐姐！
歡歡用僅剩一個的門牙，咬了咬嘴唇。哼！是她愿意掉牙的嘛，她也很難過的好不好，沒牙了都不能吃很多小果子了。
這個姐姐還在打擊她沒牙！
“不是，姐姐不是壞人。”陳溫揉了揉小姑娘的小腦袋：“姐姐是瞧著歡歡可愛，才逗逗你的，不是故意的，也不是故意把歡歡惹哭的。”
歡歡扭捏著身子，不言不語。
陳溫一瞧，哎呦，這小姑娘脾氣真的可大了呢。
陳溫眼珠一轉，把一直抓著的瓜子裝進兜里，拿出小荷包里裝著的兩朵小花發卡。
這是前兩天，用舊布新制的發卡，用兩個木夾子和樹膠做的，特別牢固。
本來是做了兩個留給自己用的，自己沒用呢，倒是先用來哄小姑娘了。
怪她怪她，怪她起什么逗弄可愛小姑娘的想法呢。
“呀，你看，這是什么呢？”
歡歡看了眼，小聲道“……是什么？”
“是發卡，別在頭發上，可可愛了呢。”陳溫動了動手里的發卡，誘惑她道：“歡歡要不要呀？”
歡歡看了看那個小發卡，有點心動，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發飾，好好看呀。
可是……這個姐姐剛才逗她來著呢，要不要，原諒她呢？
“噥。”陳溫不顧歡歡答不答應，小心地別在了歡歡的發髻上，自說自話：“看，它不掉，歡歡的頭發愿意接受這個發卡，這就代表著，歡歡原諒姐姐了。”
“你……”怎么這樣子呀，迫使自己強行原諒，明明自己還沒原諒她呢！
歡歡顫抖著小手，摸了摸頭上的發卡，臉色稍緩，有些雀躍。
好吧，看在這個發卡的份上，暫且原諒這個姐姐吧。
心里的委屈消完了，卻還是故意伸長小脖子，奶聲奶氣地：“那好吧。”
陳溫好想揉她的小臉蛋兒，這個可愛的小朋友。
但這小姑娘才原諒她，還是先不去招惹為好。
緊接著，陳溫和碧霞嬸對視了一眼，露出了笑容。
張碧霞在挎籃里摸了摸，拿出了兩根黃瓜，遞給陳溫。
“嗯？”陳溫接過，也不客氣，俏皮地眨了眨眼：“謝謝碧霞嬸。”
“客氣作甚。”張碧霞抬了下手里的籃子，又跟她說：“拿回去添個菜，讓你奶奶做涼拌，或者炒著吃。”
“嗯，我知道的。”
張碧霞點了點頭，抓緊歡歡的手，拉了下，跟她說：“我們回去了，跟這個姐姐道個別。”
歡歡抿了下唇，聽話地對著陳溫擺擺手：“姐姐再見。”
“小朋友再見。”
目送著兩個一大一小的身影，轉了個拐角就不見了。陳溫抓住手里的黃瓜，心情大好，見到了這個一個可愛的小姑娘！
陳溫踏著輕快的腳步回家去了。
還沒走近家門，陳溫就看見曬在院子里的蠶絲棉布輕輕揚起，在揚起的瞬間，陳溫看見屋里出來了兩個人。
李素娘笑著送蓮嬸和百順叔出去，還在家門口聊了兩句。
百順叔最先看到陳溫，拍了拍妻子的肩膀，指了指陳溫，示意她們看。
李素娘和蓮嬸同時回頭看。
“陳溫回來了呀。”
陳溫小跑了幾步，穩穩地站在了奶奶的身邊，把兩根黃瓜遞給她，然后親密地拉著她的手。
李素娘接過黃瓜，問道：“去一趟還有收獲呢？我就說你怎么去這么久。”
陳溫搖了搖頭：“這是碧霞嬸給的。”她去一趟黃樹村收獲了些許銅板和一把瓜子。
想起瓜子，陳溫就摸了摸兜里的瓜子，摸出半把瓜子，拿給蓮嬸。
“給你們嗑瓜子。”黃玉給的，她就當借花獻佛了。
蓮嬸不扭捏，握著瓜子，笑得臉上褶子明顯：“謝謝陳溫了，正愁嘴巴閑著呢。”
說著，又分了半把給張百順，自己先磕了兩顆。
陳溫頭一回看到蓮嬸，笑意盈盈地對著百順叔，平日里不是對著百順叔發火，就是冷著張臉。
她正奇怪呢。
蓮嬸突然拉著百順叔就要走了。
“哎呀，我們不能多待了，還有好幾家沒送呢，我們先走了啊。”
李素娘擺手：“行，趕緊去吧。”
待蓮嬸和百順叔一走，陳溫就跟著奶奶進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