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巷角的混混
在我踏入木門的那一瞬間,強(qiáng)烈的陽光鉆進(jìn)我的雙眼,短暫的失明和惡心的眩暈感讓我下意識地側(cè)向一旁。右手像是扶到了墻面上,錯亂的爬山虎紋路通過手掌的觸感傳達(dá)到我的大腦之中。
“當(dāng)!”
這是......街中心的鐘樓?
當(dāng)最后一道鐘聲悠悠地沉靜下來后,我眩暈的大腦也平靜下來了。
如果沒有數(shù)錯的話,剛才鐘樓敲響的次數(shù)是七下?也就是說現(xiàn)在是上午的七點(diǎn)整!!
等等!我記得她自殺的時間是在七點(diǎn)十八分,也就是說在滿足一定的條件下我可以將她自殺的事實(shí)完全的扭轉(zhuǎn)!!
我想到這里情不自禁的傻笑起來,根本沒有注意到一旁走過來的男人。
那男人左邊半張臉殘留著兩道淡淡的血痕,應(yīng)該是不知道被什么東西打破了頭皮吧。
血應(yīng)該是從太陽穴的位置流出來的,那地方的血液痕跡明顯比其他地方要濃稠一些。
男人低頭看到了我,也是一眼就看到了我嘴角的那笑意,頓時就不滿的切了一聲。三步并兩步的來到我跟前,右手抓住我的衣襟,直接將我提了起來。
“你小子笑什么笑?!想死是吧?!啊?!”
我的喉嚨被他死死地壓住,氧氣像是固體一樣卡在喉嚨眼那里,不上不下。
男人像是看出了我不能呼吸的模樣,狠狠地將我摔到一旁的墻上。被甩到墻上的我又生生地撞到地上,劇烈的反沖力像是一匹正值壯年的馬匹的馬蹄一般,將我的內(nèi)臟震得發(fā)痛。
我吃痛的想要坐起來,手掌卻因?yàn)橛貌簧狭艘幌拢粌H將手掌的皮給磨破,下巴還不小心撞到了一塊尖銳的石頭,劃出一道細(xì)長的口子。
男人惡狠狠地用他的靴子踩到我的臉上,厚重的靴跟將我的耳朵直接踩出了耳鳴。不僅這樣,我還能感覺到一股暖暖的液體從我的耳朵里面流出來,可能是血吧。
男人還沒有解氣,突然一腳踹在了我的肚子上。我那個本來就因?yàn)椴灰?guī)律的飲食習(xí)慣而差不多壞掉的肚子像是被刀子從中間劃開一樣,疼得直冒冷汗。
吃痛的用雙手抱緊我的肚子,那男人的腳還是一腳接著一腳的踹著我的雙臂,并且一下比一下用力。我仿佛聽到了我雙臂骨頭裂開的聲音,那聲音是那么的清脆,如若不是那股疼得快要暈死過去的痛感,我還以為我還在家里幫媽媽擇菜。
說起媽媽,好像也是好久都沒有回去過了。不知道他們兩個老不死的現(xiàn)在怎么樣了,不會還是像之前那樣喜歡拌嘴吧。
想到他們兩個,我抑制不住的突然一笑,反而將那個男人嚇了一跳。男人皺了皺眉,右腳高高地抬起,重重地踩在了我的小腿上,我也終究無法再忍受疼痛叫了出來。
“切,瘋子一個,以后看到老子給老子爬遠(yuǎn)點(diǎn)!再讓老子看到你笑,就不是這樣簡單的教訓(xùn)你一頓就完了!”
男人一口唾沫吐到我的眼睛上,頭也不回地從我身邊走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上的痛疼慢慢地隱退下去后,我吃痛的將眼睛上的唾沫擦掉,扶著墻慢慢地站了起來。
緩了會兒,我不知道現(xiàn)在是回去阻止她自殺還是怎樣,我身上也沒有可以確定時間的物品,鐘樓所在的位置又剛好在我那幢樓的反方向。如果我已經(jīng)錯過了時間,那我再趕回去也就沒有意義了。但如果我因?yàn)榇_定時間而錯過時間,我會不會恨死我自己?
在腦海中很快的轉(zhuǎn)了幾圈后,我還是決定先去查看時間,再做其他的安排。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命吧,每一次的選擇都會有千萬千萬的交叉答案,至于怎么去選擇,也就是選一個自己最能接受的答案去接受罷了。
站在巷口我才明白過來為什么他拳打腳踢的打了我這么久都沒有人來,這條小巷是這個小鎮(zhèn)里面最偏的一個巷子,平時都沒有什么人來這邊。
我抬頭看向鐘樓的方向,大鐘的分針停留在十一分的位置上。那一刻的陽光突然的就變得那么那么的溫暖。
我連忙轉(zhuǎn)身穿過巷子,剛才那男人說的話我也管不了這么多了,只要能救下她,只要能節(jié)省下時間,再被打一頓我也認(rèn)了。
我一步一步地穿過巷子,右小腿也像是被踩裂了。走到一半的時候,看到那個男人不知道為什么趴在地上睡著了。不過也與我無關(guān)了,我現(xiàn)在只想將她救下來,將她留在這世間,當(dāng)我的一縷溫暖的陽光,撕裂黑暗路途的陽光。
遠(yuǎn)遠(yuǎn)的,我已經(jīng)看到那個丑陋的男人從我住的地方走了出來,臉上還掛著一抹的興奮。
一股熱氣迅速的涌上腦門,我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沖到了那個男人的跟前,同時沖到男人跟前的還有一匹發(fā)瘋似的到處亂撞的高大馬匹。
那匹馬沖到男人面前,兩只前馬蹄高提起,在空中滯留了好一會在踏下。沉重而又有力地蹬在了男人的胸口上,將胸口踩塌了下去。男人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倒下去,后腦勺撞在地面上發(fā)出了一聲沉悶的聲響,嘴角慢慢流出的血絲漸漸匯成了一條線,在他的頭下面匯成了一小灘血。
馬匹將前蹄拔出來,卡在鐵掌上面的血肉濺落到我身上,我卻沒有揮去那些東西,因?yàn)榇丝痰奈乙呀?jīng)完全的呆滯了。短短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就有兩個人死在了我的眼前,雖然一個是自殺,一個死有余辜,但我現(xiàn)在的腦海真的很亂,感覺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冥冥之中的一雙手在把玩著我。
我抬起頭遙遙地看向她窗口的方向,自嘲地笑了,原來我是這么膽小的,如果不是正好有一匹瘋馬剛好出現(xiàn),我就算沖了過來怕也不是做什么吧?罵他一頓?動手教訓(xùn)他?就我現(xiàn)在的這種狀態(tài)應(yīng)該是打不過他的吧,而且我也沒有什么資格去教訓(xùn)他。
是啊,我憑什么教訓(xùn)他,虐待了我的女神?別開玩笑了,你在別人的眼里什么都不是,如果不是那扇門,你還是該吃吃該喝喝的過著頹廢的日子。
門?門呢?門好像不在巷子里。
我一下失去了方向,踩著一步步沉重的步子走向我的住所,慢慢地上樓,一階一階的慢慢踏上來。在她門前我徘徊了會兒,還是苦笑著松開了放在門把上的手,我不敢面對。
終于還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門不知道為什么沒有關(guān),不過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扇木門依舊立在那個地方,孤零零的立著。
上面的神秘花紋像是要將人吞進(jìn)去一般,那樣美麗而又那般的可怕。
我再次將門把手握緊,心中充滿了猶豫,這扇猶如潘多拉魔盒一樣的木門,是否還要開啟?
時間一分一秒的溜走,我終究還是轉(zhuǎn)動了門把手,就像禁不住誘惑的那雙手打開了潘多拉魔盒一樣,我也再次開啟了木門。
陽光撒在了時鐘上,將時間定格在七點(diǎn)二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