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昀逸看著下方那身披斗篷的人,“國師近日不見蹤跡,去了何處?”
“為臣新研制出的昔憶散找了個好去處。”那黑影摘下斗篷,露出滿是疤痕,坑坑洼洼的臉,著實面目可怖。
“哦?此話怎講?”賀蘭昀逸挑眉,繞有興趣。
“呵…呵呵…臣將此藥給了柳嫵兒,此人得寵心切,定會將此藥給藍臣桉服下,此時藥效應(yīng)該已經(jīng)發(fā)作了。”那國師又大笑了幾聲,“那以為那藥只是簡簡單單會讓人失去記憶,實則不然,隨著日子的推移,會逐漸吞噬他的心智。沒了藍臣桉,我們破城占地豈不是易如反掌。”
賀蘭昀逸一聽,不由得有些慌亂,“吞噬心智,可會傷及身邊人?”
“自是會的。不過程度就得看此人的意志了。意志強者,尚可自控;弱者,屠盡身邊人也并無可能。”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賀蘭昀逸擺擺手,示意國師下去。
誤傷了她,該如何是好?
柳媚兒為藍臣桉熬了粥,卻見到柳嫵兒喂他吃菜的恩愛場面。心中一慌,手一松,將粥灑的滿地皆是。手捂著口提裙跑開了,可眼淚還是不受控制。
“哭什么?”從柳媚兒身后穿來醇厚磁性的嗓音。
柳媚兒一回頭就發(fā)現(xiàn)賀蘭昀逸一身夜行衣,那打開的窗戶儼然暴露著他的歹徒行徑。不過柳媚兒還是很吃驚他的到來。
“我沒事。你怎么來了。這很危險的知不知道?”
賀蘭昀逸看著柳媚兒哭的如那初次綻放的粉色桃花被雨浸濕透了的可憐模樣,心頭一緊,“你在關(guān)心我。”
柳媚兒轉(zhuǎn)過頭不理他。
賀蘭昀逸拿出白色瓷瓶,“這是解藥,我不要你履行承諾了。你在這里只會傷心。跟我走吧,你是我賀蘭昀逸這一生唯一的妻。”
“殿下別開玩笑了。”柳媚兒接過瓷瓶,“這藥我收下了,殿下還是趁早離開為好。”
賀蘭昀逸拉住她的手,“你跟我一起,我這次來就是要帶你走。”
“我要留下。我要留在他身邊。”柳媚兒甩開他的手。
賀蘭昀逸氣極,“他中了昔憶散!他會記憶全無,心智錯亂。他會傷害你的!”
柳媚兒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什么?你怎么知道?”
“此藥是我國國師所制,我自是知曉。”賀蘭昀逸皺著眉頭,渴求她能相信自己,跟自己走。
柳媚兒心急如焚抓住賀蘭昀逸的衣袖,“解藥呢!”
“此藥無解,若是他意志堅強尚能撿回一命。”
柳媚兒跌坐在地上,“你這卑鄙小人,妄想取得戰(zhàn)役勝利,竟使出如此齷齪的手段。”話音一落,她手指著門口,“滾,我不想見到你啊。”
賀蘭昀逸本想說些什么,卻見柳媚兒昏了過去。他大步向前,一把抱住她,將她安好放在床榻上。
賀蘭昀逸出了營帳,扭殺了一個士兵的脖子,換上了他的衣物,便連忙找人去尋了軍醫(yī)過來就診斷。
“大夫,這位姑娘是什么病癥?”賀蘭昀逸脫口而出,絲毫不顧他現(xiàn)在的身份地位。
那大夫在短暫的詫異過后,“無礙無礙,接下來要更加注意夫人的飲食才是。”
“大夫,有話不妨直說。”賀蘭昀逸聽出他話中有話。
那大夫捋了一把胡須道,“夫人是有喜了。己有一月有余,只是夫人身體贏弱,需得好好調(diào)理。”
“什么?”賀蘭昀逸送走了大夫,看著床上柳媚兒恬靜的睡容。賀蘭昀逸坐在她的床邊,拉起她那柔若無骨的小手,緩緩去觸碰自己的臉。她的臉如墜冰窖般冰冷,他的臉如火灼燒般炙熱。
“媚兒,你定也會同我一般歡喜吧。你也同我一樣在期待他的到來吧。”賀蘭昀逸在床邊絮絮叨叨,喃喃自語。
柳媚兒的睫毛就像蝴蝶揮動雙翅般輕顫,忽閃忽閃睜開了眼睛。
“我怎么了。”柳媚兒把手從賀蘭昀逸手里抽了出來,手撐著坐了起來。一陣眩暈感襲來,柳媚兒用手揉了揉眉眼。
“你有孕了。”賀蘭昀逸有些不敢看她,雖說也不全是他的錯。
柳媚兒被驚得說不出話,“怎會?怎會?你在騙我對不對?”
“沒有。我說都是實話。”這話從頭到腳涼透了柳媚兒的心。
“媚兒,隨我離開,我會護你一世安康無憂,讓我們的孩子健健康康地成長。”賀蘭昀逸看著她深情許諾。
他不知為何對她心動,是初見的驚艷,還是久處的安心,亦或是送她來這軍營的茶飯不思。
若說柳媚兒毫不動容也是不可能的,她的心也早為他松動,可她未曾察覺絲毫,只覺自己還放不下藍臣桉。
“殿下,我…可否給我些許時日。”想到姐姐喂他的那幕,想到初見他時的俊俏少年郎,柳媚兒摸著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該有個了斷了。
“好。我留下陪你。”此后數(shù)日,賀蘭昀逸便頂著那個士兵的身份留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