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婳正想著,突然聽到輕微的聲音,是有人在推門。于婳心跳漏了一拍,連忙屏住呼吸,一動不動地蹲在那里。
她緊張到微微顫抖。
果然是想要在江釗入睡的時候行刺。估計在外面等了一會兒了,想必江釗已經睡著了,才進來的。
幸虧于婳要有預謀,不然此刻江釗便性命不保了。
黑暗之中,于婳看不到那人的身影,也不知那人的位置,不敢輕舉妄動。
卻說那人徑直走到床邊,一掀被子,什么都沒有,頓時感到不對,應該是上當了,連忙要跑。
于婳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竟站起來,喝道:“你是誰?”
那殺手此時才注意到房間有人,腳步卻沒有頓,徑直飛過來一把刀,轉身要走。
于婳在黑暗中看不清情況,一動不動,眼看著就要被刀刺上了,突然,一只手伸過來,推開了她。于婳被推倒在地上,拿刀插在了對面木窗上,一個深深的痕跡,若是此刀直直刺向于婳,怕是不死也要殘廢了。
“你先在這里等著,自己小心。”江城安幸自己來的正是時候,若是晚了一步,丞相府里怕是有了一樁命案。
那殺手早已出逃,江城只摞下一句話,就連忙跑去追。
此時房間里又只剩于婳一人了,她剛才一直在懵的狀態,不知道發生了些什么事情。現在稍稍緩過來了一些,經歷了這樣驚心動魄的時刻,于婳感覺像是在做夢一般。
死亡離她,好像只有一線之隔。
也不在乎那殺手是否又同伙的問題了,即使有,現在于婳一個人也打不過,要死就只能死了。
于婳扶著桌子和墻,一步步走過去,點上燈。于婳的手是顫抖的,試了好幾次,總算點亮了燈。
一抬頭,便看見一把刀插在木窗上,頓時嚇得手里的毒藥全掉在了地上。
想必這應該是剛才那殺手刺過來的,于婳竟不知道,幸虧江城推開了她,不然,她剛才就已經死了。
于婳蹲下來,淚水竟不爭氣地落下來,她還不想這么早的死呢。
這丞相府,她不想待了。
江城自小修煉武功,雖然不曾顯露,但造詣是極高的。
那殺手慌不擇路,又不敢往太多人的地方跑,只能東竄西竄,江城沒費多大功夫,便將那人抓住了,打暈了,找了根繩子捆住,關進一間柴房。
明天再來處理,今天還有很多客人,不好大動干戈。
江城回到正房的時候,燈已經亮了,開門卻沒有見到人影。
于婳呢?
再一細看,于婳正蹲在角落里。
江城愣了愣,走過去道:“今日還要多謝于姑娘,救了家父。”
于婳低低道了聲:“不用。”
于婳說話的時候斷斷續續,有些啜泣的聲音,江城這才聽出來于婳哭了。因問道:“害怕了?”
這對于一個剛出閨閣的女孩子來說,確實挺可怕的,隨時都這樣心驚膽戰,剛才還險些死去。
于婳依舊埋著頭,不想說話,她怕她一開口,就是想要離開丞相府。這在新婚夜里說實在不妥,而且,皇上賜的婚,也不是她想拒絕就能拒絕的。可是,這個地方,她一刻鐘也待不下去了。
“沒……有。”于婳也不過是嘴上逞逞強罷。
江城一笑,說:“你抬起頭來。”
于婳使勁用衣袖擦了擦眼睛,把眼淚都擦干了,才抬起頭來,看見江城一張帶笑的臉。
“你笑什么?”
“你倒還有幾分聰明和膽識,”江城很少夸贊別人,“你怎么知道有人要殺我父親的?”
“我就餓了……出去找吃的,無意中聽到了你們的對話。”于婳說得是真的。
“你去樹林里找吃的?”江城問道。
“不能露面,我只好去找點東西自己做了。在山中住慣了,以前都是自己去樹林找吃的……”于婳可憐兮兮地說道。
于婳一直盯著他的手,猶豫了一下,道:“你的手……”
江城低頭看了看,手上被劃了一道口子,鮮血直流,一手的血。是剛才江城推于婳的時候,被飛過來的刀子劃到的。江城剛才著急追殺手,也沒太在意。
“還是包扎一下吧,你等會兒還要出去,別人看到不好。”
于婳站起來,去打來一盆水,坐到了旁邊椅子上,對著江城道:“你還是先過來清理傷口吧,再簡單包扎一下,防止傷口感染。”
江城走過去清洗了一下手上的血。
于婳用力把嫁衣撕了一小塊下來,把江城手拿過來,簡單的包扎了一下。
“差不多好了,”于婳道,又從衣袖里拿出一小包十灰散,遞給他,“這個藥你先拿去,用于涼血止血,藥效很好。”
江城站起來,并不接那藥,道:“藥就不必了,我等會兒叫一個丫鬟過來,給你帶些吃的東西過來,順便給你安排一下今晚住的房間,你今天先早些休息,我先去了。”
江城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