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擔心會出變故,連夜要審那個殺手,江城只認出來那人是府里剛買進來沒太長時間的小廝。其余的,那人一個字也不肯招,最后竟趁江城不注意,咬破嘴里的毒包自盡了。
江城其實也沒想審問太多東西出來,很明顯就是徐嘉指使的,然而那又如何呢?現在徐嘉還有利用價值,還是皇帝面前的大紅人,無論如何是殺不得的。
至于父親江釗,江城也一時頭疼。若要讓父親不與徐嘉對著干,父親肯定不會同意,他以前盡管對徐嘉不滿,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只是心里憤怒罷了。如今沈靖之死,父親已經對徐嘉十分不滿,兩人的關系怕是要魚死網破了。
父親也是不會支持三皇子周成瑜的,按照祖制,嫡長子繼承皇位。父親必然不會破了這祖宗之法。
看來只能緩緩圖之了。
那邊徐嘉,在家里等了一夜,第二天仍見江釗生龍活虎地在朝廷上主持事務,氣得牙癢癢,居然這都殺不死江釗。臉上卻是一臉笑容,作揖道:“江丞相來得真早。”
皇上自己不愿上朝,倒是叫來了徐嘉,每天在朝廷上聽著,再回去做匯報。這可就任由著徐嘉自己說了,反正皇上長期不上朝,也對朝廷上發生的事情不感興趣。之前徐嘉便胡亂編造了幾個官員的貪污腐敗,想要篡權奪位的故事,害得那幾個官員被開除官籍,打入大牢。
但是,徐嘉也動不了江釗,皇上深知江釗是朝廷中真正處理事務的。而且,沒了他,徐嘉倒真的有可能權勢滔天,謀權篡位也是說不準的。
這朝廷變成什么樣子,皇上心里不在乎,但若是奪了他的權力,搶了他的位置,那就是他的敵人了。
江釗全然不知道昨天發生的事情,只隱隱約約記得昨晚喝醉了酒,一早上醒來,江城便在身邊守著他。他斜了一眼徐嘉,看不慣他這左右逢源的做派,諷刺道:“徐公公這么大把年紀了,是時候回去過悠閑日子了。”
徐嘉臉上笑容一僵,道:“我也如此想的,只是皇上……皇上不肯啊,皇上信任我,想要我多多效力,我也就只能……鞠躬盡瘁,死而后已了。”
江釗就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人,啐了一口,從徐嘉身邊走過去了。
下了朝,徐嘉回到自己府上,生氣地拍桌子:“那個派去刺殺江釗的人呢?”
“還沒有消息,目前看來,估計是已經被抓住了。”底下一人江城擔心會出變故,連夜要審旁邊的人都不敢吭聲,唯有一人泰然自若地回答。此人乃徐嘉的心腹,趙毅,在工部任職,官職算不上大,卻是最撈油水的地方。
這趙毅沒有別的什么不良嗜好,唯有一樣,貪財。
“那現在該怎么辦?”徐嘉問道。
“如今在朝中,勢力最大的自然是徐公公你,”趙毅道,“江釗也不可小覷,雖然他不大和其他官員來往,但實際上,不支持你的官員,都是站在他一邊的。”
這話不無道理,只要有了共同的理由,便在不經意間形成了一股力量。徐嘉顯然不希望這威脅到自己,連忙聽了下去。
趙毅話鋒一轉,道:“但是,當今最重要的問題是,皇上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卻遲遲不肯立太子。皇上雖然寵幸徐公公你,但這不久后當家做主的……不一定是皇上啊。
現在大皇子和三皇子是最可能得到這皇位的,大皇子是個死腦筋,原沒有三皇子對你恭敬,而且大皇子身邊有江釗扶持,怕是不好下手。
三皇子天生聰慧,善于謀略,有意和徐公公你合作。若是徐公公能助三皇子一臂之力,還怕三皇子坐不上皇位嗎?到時候,半個天下都是徐公公你的。
至于江釗之事,不如先讓他猖狂一陣子。到時候有的是機會正大光明地殺他。”
趙毅一番話,說的徐嘉茅塞頓開,將來誰當皇帝才是重要的事,眼前小小江釗,實在算不得什么。
表面上卻鎮定地道:“你且容我想一想。”
趙毅從徐嘉府里走出來,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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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人悄悄來到三皇子院中,報告今日徐嘉之事,說起趙毅,道:“那趙毅也甚是奇怪,為何突然今日,就幫三皇子您說了話,徐嘉聽了有贊同的意思,想必是打算和三皇子您合作了。”
周成瑜冷笑一聲。
“有錢能使鬼推磨。我給錢,趙毅便甘愿做了那推磨的鬼。
我得我的利益,他得他的錢,這有什么可奇怪的。”
那人會意,稱贊道:“三皇子好計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