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婳受了不小的驚嚇,一覺竟睡了一天一夜。再醒來時,頭昏腦脹,有些分不清白天黑夜了。
幸好山茶是個盡心盡力的丫鬟,自從昨天晚上便一直守在于婳身旁。此時見于婳醒了,連忙為于婳端來了水,道:“二小姐,你可終于醒了,江公子吩咐過說是讓小姐好好睡一覺,結果小姐就睡到了現在。來,先喝點水。”
于婳有些迷糊,愣了好一會兒才回想起之前的事情,想要問什么,嗓子太干又有些說不出話來,喝了山茶遞過來的水,忙問道:“江……丞相現在怎么樣?”
“好著了,多虧了我們家小姐想出來的聰明法子,救了老爺的命。老爺到現在還不知道昨夜的事呢,江公子說讓小姐保守這個秘密,不要讓老爺知道。”
“那就好。”
山茶突然憂心忡忡地望著于婳,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你怎么呢?”于婳問道。
山茶突然就哭了出來。“小姐……你才嫁過來的第一天,就碰上這種倒霉事情。而且危險這么多,小姐以后怎么活啊……早知道小姐就不應該嫁過來的,小姐就是待在山中也比待在這里好得多……”
于婳有意逗一逗這丫頭,湊近了小聲道:“山茶,我也不想待在這里了,我們一起逃走好不好。我們逃到一個別人都不知道的地方去,我待在這里也只有死路一條。”
山茶剛剛還說得淚如雨下,聽于婳說起要逃走的話,一時間又有些頓住了,這皇上賜的婚,于婳可不是想逃就能逃的,若是皇上追究起來,那可是要凌遲處死,誅九族的。
山茶復雜地看著小姐,卻發現于婳的嘴角一點點露出笑容,便知于婳是跟她開玩笑的。山茶一時臉紅,她剛才說的那些替小姐感到不值的話,也就不過是隨便說說罷了,還得在這府里熬著,別的什么都做不了。
“山茶,這些事情是由不得你我的,但是,我們能做的事情就是好好活著,別委屈了自己,”于婳摸了摸山茶的腦袋,接著道,“所以說,快去吩咐廚房做些吃的送過來,我都要餓死了,你還跟我說話。”
山茶見小姐泰然自若的樣子,也就稍稍放心了些,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小姐開開心心過好每一天,山茶擦了擦眼淚,站起來,努力擠出一個笑容,道:“嗯,小姐,我馬上去,以后小姐有什么事情,我都愿意幫小姐去做。”
“行,”于婳笑道,“不過現在真的快點去哦,我都要被餓死了。”
待山茶走后,于婳收起了笑容。
逃肯定是要逃的,整天待在這京城,這丞相府里頭,就是有一百條命都不夠用。
只是這逃的方法,還得好好琢磨一下。
要瞞過江家的人,于家的人,還有皇上,計劃就一定要周密一些。
“在想些什么?”于婳正想著,突然聽到聲音,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江城。
“沒……沒什么啊。”于婳是有多想不開才會告訴江城自己是想要逃走。
“精神好些了嗎,昨天看你嚇壞了。”江城坐到于婳旁邊。
于婳覺得有些不自在,連忙躲開了些,往邊上挪了挪,道:“好……好多了。倒是那個殺手是怎么回事?”
江城怪異地盯了她一眼,沒回答,叫房里的丫鬟打了水,洗臉。
“那個殺手好像是……一個叫徐嘉的人,徐嘉……徐嘉,是以前宮里那個太監的名字嗎?我好像有些許印象。他是因為和你父親朝堂上不和,所以要來殺你父親是嗎?不過這方法實在有些愚蠢,要是我的話……”
江城抬起頭來問,“要是你的話,怎么做?”
于婳知道說錯了話,連忙道:“我不怎么樣,不怎么樣,不怎么樣……”
江城收回目光,冷哼一聲。
洗完臉,便去床上躺著睡下了。
于婳此時剛從睡夢中醒來,完全沒有睡意。只好坐在那里,沒什么事情,就開始背書,以前晚上老是被罰背書,現在用來消磨時間,好像也不錯。
“儒者不必以醫名。而知醫之理,則莫過于儒者。春秋時,和與緩,神于
醫者也。其通周易,辨皿蟲之義,醫也而實儒也。世之言醫者,必首推神農,
然使神農非與太乙游,則其傳不正,非作赭鞭鉤。巡五岳四讀。則其識不……”
待山茶端著飯菜進來,便看見這樣一幕哭笑不得的場景,江城一個人躺在床上睡覺,于婳坐在一旁托著下巴念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山茶小聲對于婳道:“小姐,快別念了,你這樣念書打擾著江公子睡覺了。”
于婳望了一眼山茶,依舊托著下巴道:“那我應該干什么啊,好無聊啊現在。”
山茶想了想,靈機一動,道:“小姐,你現在應該去睡覺。”
“睡不著啊……”于婳感嘆。
“……”
山茶實在沒有想到這么聰明的小姐,竟然這樣不通曉事理。
“那小姐……先把飯吃了,我再帶小姐去逛逛府里,我今天大概走了走,以后小姐也可熟悉些。”山茶道。
“好啊好啊。”于婳終于找到一件比較有意思的事情了,開心道。
山茶表面上微笑,心里也只能心里暗暗替小姐和江公子著急,這兩人,八字實在不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