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慘了!慘了!
鴻天酒樓二樓。
就在那充滿酒氣的隔間之中,王逑與秀才幾乎傻了。
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情形。
王逑眨了眨眼,又仔細(xì)看了一遍。
沒有錯,杯盤狼藉的酒桌之上,放著的已然是那幾塊小石頭,沒有任何變化。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心中只是納悶,不可能啊,在道觀之中,他看的清清楚楚,
分明是十兩紋銀,而且看的真真切切,難道是被別人換了,也不可能啊,銀袋從未離身。
秀才只是傻愣在一邊,不敢作聲,因?yàn)樗砩弦晃腻X都沒有。
“你們兩個到底有沒有錢,還是快快拿錢出來吧。”
“我沒帶錢”,秀才心生膽怯,脫口而出。
王逑在腰間摸索了半天,沒有摸出任何東西。
孫五看到他們的樣子,便早已猜出了七八分,這二人身無分無。
“來人來人,快來人”。
一聽叫人,王逑與秀才立刻慌了手腳。
“好你們兩個窮鬼,一分錢沒帶,竟敢在這里大吃二喝,我今天讓知道你孫大爺?shù)膮柡Α!?p> “怎么了怎么了?”朱六跑上樓來。
“快去叫掌柜的,這二人吃飯不帶錢,想要在這里吃白食,純粹找死。”
秀才早已嚇的兩腿發(fā)軟。
王逑此時也不知所措,心中依然在想石頭的事情。
噔噔噔……
一陣腳步聲傳來,朱六帶著兩個彪形大漢手拿繩索上得樓來,闖進(jìn)隔間。
“給我捆起來,拖到后院。”
兩名大漢膀大腰圓,胸口一把護(hù)心毛,紋花大膀猶如碗口粗細(xì),三兩下就把王逑和秀才捆了起來。
四人將王逑和秀才拖到后院,一腳踹倒在地。
“就是你們兩個混蛋想在這里吃白食嗎?”
一名身寬體胖的中年婦人走上前來。
“掌柜的,這兩個混蛋吃了五兩三錢銀子,結(jié)果拿了幾個石頭在這混事兒。”
“你們兩個臭小子,竟敢在老娘的地盤混吃混喝,也不打聽打聽老娘是干什么的?給我照死里打。”
那老板娘惡狠狠地說道,雙眼怒目圓睜,帶著火光一般。
四人聞聽,一陣拳打腳踢,猶如暴風(fēng)驟雨一般。
打的王逑和秀才連連求饒:
“別打了,別打了……”
“不打也行,那就把銀子交出來吧”。
那名婦人陰陽怪氣的說道。
“我們沒有銀子”。
秀才怯怯的說了一嘴。
“沒有銀子今天就別想活著出去,繼續(xù)打。”
就王逑和秀才的小身板,哪里經(jīng)得起四名壯漢的拳打腳踢,
兩人此時早已嘴角流血、鼻青臉腫,感覺骨頭都快斷了,在地上疼的打滾。
你們兩個小王八蛋,也不看看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去打聽打聽我朱桂在這縣城中的勢力?竟然敢在這里混吃混喝!純粹找死。
“瞧你們穿的那破爛樣,一個窮書生,一個臭道士,一身寒酸之氣,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貨色。”
二人被痛打一頓,此時早已酒醒。
王逑從地上勉強(qiáng)抬眼,看了那婦人一眼:
只見婦人一臉贅肉,臉比海碗還大,眼如銅鈴圓整,口如飲血般鮮紅,雖是描眉畫鬢,可是丑陋非常,走起路來,如磨盤一般的腰,扭來扭去。
“你個小混蛋,竟敢偷瞄我,老娘風(fēng)姿綽約,也是你能看的?”
那婦人怒目圓睜,兩個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看到王逑瞄她,幸幸的說道。
“叫你看,叫你看,孫五又狠狠的踢了王逑兩腳。”
二人躺在地上,毫無招架之力,痛苦萬分。
“金符啊金符,你可把我害苦了。”
王逑疼的不敢吭聲,只在心中默默將金符怪罪一番。
突然,一個聲音在腦中響起:
“門規(guī)第十條,借符法縱私欲者,禍殃夕至。”
王逑聽的清清楚楚,這聲音他記得,就跟上次指點(diǎn)韓武尋牛的聲音一模一樣。
王逑從師父那聽到過這句話,此時也來不及細(xì)想了。
“金符啊金符,求你救救我吧。”
“自求多福,好自為之!”
那你也得先救救我吧。
聲音消失了。
“拿棍子來,先把這兩個狗東西吃進(jìn)去的東西給我打出來。”
完了,完了,這次怕是難逃這惡婦毒手了,王逑沒招了,這次就連金符也不幫自己了。
秀才早已嚇的三魂失了兩魂半,攤在地上。
孫五、朱六將二人拖將起來,頭朝下,腳朝上,兩名大漢手持棍棒,對著王逑和秀才的肚子就是一棍,二人吃到肚中的飯食,吐了大半。
老板娘坐在搖椅之上,嘴角掛著陰笑。
“繼續(xù)打,打到吐完為止!”
又是一陣嘔吐之后,此時王逑和秀才已經(jīng)奄奄一息。
“慢著慢著……”
“放他下來”,老板娘兩眼放光,看著秀才脖子上的掛件說道。
由于二人被倒掛起來,秀才脖子上掛著的玉墜漏了出來。
老板娘走過來,一把將玉石攥在手中,瞬間就從秀才的脖子上拽了下來。
對著陽光看了片刻,喜笑顏開:
“這塊玉的成色還可以,就充當(dāng)了你們的飯錢了吧。”
“這……這……是我娘留給我的,你……還……給……我……”
秀才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
想伸手討要,卻發(fā)現(xiàn)手也抬不起來了。
“拿這玉換你們的飯,算是便宜你了。”
“還給你,門都沒有。”
“再打一頓,扔到街上去,別讓我再看到你們。”
那老板娘說著走開了。
四人又是一頓拳打腳踢之后,將王逑和秀才扔到了酒樓后巷之中。
二人被打的頭暈眼花,渾渾噩噩,此時已毫無知覺。
不多時,王逑慢慢醒來,渾身酸疼,搖晃了秀才幾下,
“王兄,這……”
“先回道觀再說吧。”
二人相互攙扶,一瘸一拐往前走。
此時暮色降至,天色漸暗。
王逑與秀才一瘸一拐出了城門,往道觀走去。
“今天連累了呂兄,丟了玉墜,著實(shí)讓貧道慚愧。”
王逑一只胳膊搭在秀才的肩膀之上,秀才左手扶著王逑,右手拿一根木棍撐著,神情沮喪,哀聲嘆氣:
“哎……那可是娘親留給我的遺物,今日竟被那惡婦搶了去。”
又是一陣嘆息之聲。
“呂兄莫要悲傷,正所謂有仇不報非君子,改日我定當(dāng)為呂兄討回玉墜,決不食言。”
“那呂某在此先行謝過道長了。”
二人渾身酸痛無力,走一陣歇一陣,不覺月已升空,分外明亮,顆顆明星,映照夜空,閃閃發(fā)亮。
二人走到山腳,實(shí)在走不動,坐在山石上休息。
“你我患此一難,也算生死之交,貧道還不知呂兄祖籍何處?家中還有何人?”
“我本是淮凌人士,自幼父母雙亡,幸得平安寺智寬長老收留,長老見我與佛無緣,便教我學(xué)文習(xí)字,望我今后做個有用之人,造福鄉(xiāng)里,衣錦還鄉(xiāng)。
怎奈我?guī)状蚊鋵O山,辜負(fù)了長老一番栽培,無言再回到寺中,流落此間,賣字過活。”
秀才說著,心中哀嘆不已。
“原來仁兄與我遭遇相同,我自幼被師父收養(yǎng),長大之后,跟著師父修行,做了一名出家道士,你我真真是同病相憐啊。”
說的二人都暗自傷感一番。
“道長法力高強(qiáng)、見多識廣,將來必定名滿天下。”
“先生謬贊,呂兄才高八斗、學(xué)識淵博,不日定能高中金榜。”
……
二人又相互吹捧幾句,心情稍好,摸黑上山去了。
進(jìn)到觀中之時,二人再無半點(diǎn)氣力,兩屁股拍坐在地上。
此時雖是夜晚,但月已中天,照的觀中猶如白晝一般。
王逑看到墻角扔掉的被褥,想到白天出門時自己的得意,又看了看自己現(xiàn)在這幅模樣,感慨萬千,思緒如麻,唏噓不已。
“天色已晚,呂兄還是早些休息了吧。”
王逑有氣無力的說完,一瘸一拐進(jìn)了東廂房,關(guān)了房門,身體一沉,倒在床上。
而呂秀才又歇了片刻,努力從地上爬了起來,拿著自己的鋪蓋卷,搖搖晃晃回了西廂房。
半夜,東西廂房中不斷傳出二人疼痛的呻吟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