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宴》中說:哪怕是一只螢火蟲喜歡上月亮,它也會想把自己所有的光都給它。跟喜歡的人多強大沒關系,這是跳動不止的心意。
黎青就是這樣的人,她將對鄒立的暗戀隱藏到極致,明面上處處針對鄒立,實際上會竭盡所能對鄒立好。
鄒立課后想打球,黎青課后想學習,可看到鄒立沒有帶水時,黎青就會放下學習來到球場,說自己也想打球,可憐他順便多買一瓶水,打完球后黎青自己加班加點復習;鄒立上課老是遲到,黎青會多買一份早餐,等著鄒立餓了來找自己要吃的,不在意的說自己吃不下了。
還有很多類似的事,黎青總是借著“多買了、怕浪費、看你可憐”的名義在用心對鄒立,她害怕被別人發現自己的心思,可又害怕暗戀的情愫一直被隱埋在心里得不到回應。
這樣的暗戀一直堅持到兩人高考完。
黎青的假期很忙碌。
那年留在A市的爺爺身體不好,奶奶一個人照顧不過來,黎青和母親一同回到老家照看爺爺,還沒等到送黎青去上大學那一天,爺爺就離開了人世。
于是整個假期黎青都留在老家陪伴奶奶,期間鄒立問過她幾次什么時候回B市,再后來,臨近開學時,鄒立就不再給她發訊息。
……
閔孝琳接收到黎青的消息已經是兩個小時后了,她等不及回信息,直接撥打了電話過去。
“怎么回事?你和鄒立見面了?”
黎青剛到警局,礙于私事不好在同事面前閑聊:“嗯,見面了。我提前回警局了,有空再說吧。”
還沒搞清事情狀況就被黎青掛斷了電話:“什么事兒嘛,那么大個人突然出現了。”
以前閔孝琳看過黎青手機里那個男孩單手吊在籃筐上的照片。是個英俊的男人沒錯,但得知18歲那年黎青從老家回到B市后再聯系鄒立時,他的電話卻關機了,一連打了一個月都沒接通過。
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斷了聯系,讓黎青失望難過。
閔孝琳為她打抱不平,自然也是一直討厭著這個素未蒙面的男人。
電話被掛斷后,閔孝琳給張梁錦打了電話:“老公,你趕緊把你們公司那個年輕有為的男士推給小黎子,那個男人回來了,不能讓他有機可乘。”
“回來了?這不是皆大歡喜了嗎?讓他倆在一起唄。”張梁錦不明白女人的心思,失而復得不是好事嗎。
“小黎子哪是他想見就見的人!說你直你還真直。”閔孝琳急了,催張梁錦趕緊讓那位優質的男士跟黎青見一面。
背著黎青,兩人單方面跟人家約定下周六中午一起吃飯,對方抱著試試的心態答應了。
回警局后,黎青情緒一直很低落,那么多年沒見面的人,平日里沒有多想念,可一見面心緒還是被撥亂。
“黎青,有案子,你得提前進入工作狀態了。”同事羅智睿打斷了黎青的思考,向她遞了一份案件。
打開看了看:犯人:蔡明芬,性別:女,年齡:43,因故意殺人被捕,死者是其同床而枕20年的丈夫,殺人動機:被家暴。
這樣的案子并不算少見,一般很多女性因為丈夫對自己長期進行家暴,最后進行致命的反抗,最終家散了,一輩子在監獄里度過,苦不堪言。
黎青見多了這樣的事,多少對婚姻有了抗拒。
起身向審訊室走去,里面的女人散亂著頭發,臉上沾著干涸的血跡,冷靜的望著黎青:“確定他死了嗎?”
眸子里看不出殺人后的恐慌,更多的是解脫。
“死了。現在你可以為自己辯解,闡述殺人動機。”黎青翻看著案件,很心痛眼前這位和自己母親差不多大的女人,本該被老公愛護,被子女贍養。
“我沒有多余的辯解,有個事業有成的女兒,卻有個酗酒家暴的丈夫,我的人生一半成功一半失敗。”她顯得很疲憊,手上脖子上還有很明顯的淤青。
“你提到了你的女兒,她現在在哪里?”
想起自己的女兒,面前的女人十分動容,“她啊本來該在外地上班的,發生這樣的事,還麻煩她回來一趟。”
一會兒,蔡明芬的女兒趕到,身后跟著律師,小跑來到審訊室外,焦急的望著玻璃窗里面的母親,黎青抬頭,卻率先注意到她身后的律師,鄒立。
他,做了律師……
“我就當律師,咱倆搭個伴,沒事兒我就以協助代理人的理由朝你局里跑”
這是黎青十六歲時鄒立對她說的話,讓她不得不多想,難道是為了她?
蔡明芬的女兒著急的拍打著玻璃,不想讓女兒看到自己這幅樣子,她轉過頭去,低聲哭泣。
兩人僅隔著一面墻,卻即將要經歷長久的分離。
審訊結束后,門被打開,母子倆緊緊的抱在一起哭的撕心裂肺。
黎青瞥過臉去,假裝看不見站的筆直的鄒立。
“警官,我可以與我的代理人談談嗎?”鄒立面不改色的開口問。
“可以。”黎青也官方式的回答,低著頭抱著資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