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綃被顧云風這一嗓子吼的直打哆嗦。
父親怎么會這么早就回來了!
阮雅也僵著臉,趕忙將顧惟從地上拉起來,開解道:“沒什么大事,都是孩子們自己相互開著玩笑罷了。”
顧云風看著委屈的顧惟和心虛的顧綃,沉著聲道:“開的什么玩笑,玩這么大。”他可是親眼看著自己的女兒跪下的。
“侯爺言重了。”阮雅把顧惟輕輕的向前推了一下,“都是孩子們自己的打算,對吧,阿稚。”
顧惟低著頭,哭著臉說道:“是,二姐和阿稚打賭阿稚輸了,二姐說人要言而有信。”
顧綃嚇得腿一軟,忙慌道:“你胡說什么,明明是你!”
“行了,”顧云風看著她們三人就來氣,自己女兒們的對賭,他當然聽付海說了,開始還是以為是孩子們自己胡鬧,沒想到居然在這個場合下發生,讓外人看了笑話。
“一個個的才多大就知道賭這賭那的,以后還怎么辦,從今以后府里不準對賭,開玩笑也不行。”顧云風訓斥了兩人一番。
“哈哈,顧侯,孩子們思想活躍是好事啊。”在一旁看笑話的顧云潭樂呵呵的笑著。
“見笑了,”顧云風僵硬一笑,對著顧惟等人說道,“好好收拾一下,用午膳吧。”
阮雅與顧余氏先隨著顧云風走了,留下顧惟,顧尋和顧綃三人在后。
顧惟望著離去的顧云風,神色莫名。
“哼,”顧綃得意的冷哼一聲,她還以為父親會責怪她,沒想到居然只是說幾聲就算了,顧惟也如她所愿給母親下跪了。
“顧綃,”顧惟聲音冷靜。
“怎么了?還嫌跪不夠啊。”顧綃揚揚頭,斜著眼看她,“不夠,下次再繼續跪呀。”
“最后一次!”顧惟淡著眼看她,眸子里毫無波瀾。
“什么。”來了來了,又是這種奇怪的感覺,顧綃心里有些發虛。
“沒什么,我只想讓你知道這是最后一次。”顧惟撂下這句話就擦肩而過。
顧綃看著顧惟離去的背影心里想著:還是我贏了。
幾人用過午膳后,顧余氏與阮雅一起說話,顧綃回了房間,顧云潭與顧云風兩人去了書房,而顧尋就一直跟著顧惟。
“尋姐姐,”顧惟對著身邊緊跟著的顧尋打招呼,“這日子雖已立秋,但午間也是有些熱的,尋姐姐早間風塵仆仆而來,可以回去休息一下。”
“是,阮嬸嬸給我安排了房間,就在妹妹不遠的院子。”顧尋解釋道。
顧惟聞言,禮貌的點點頭。
“不知妹妹近日可有出府的打算?”顧尋考慮了良久,還是將話說了出來。
“出府,”顧惟考慮了一下,“是有的。”
顧尋聞言欣喜:“我們衛州的習慣,出府總會帶上幾個交好的朋友一起,妹妹到時也會嗎,剛剛聽二姐說,阿稚妹妹與五公主交好,那到時候妹妹出去,可是要與五公主一起。”
暴露的這么快。顧惟心下思索,開口道:“尋姐姐別亂說,五公主極少在京,又是皇家的人,怎么可能與我交好。不過是有緣分,多說了幾句話,尋姐姐可別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顧尋略略失望:“原來如此。”
回了院子,素玉又是一臉心疼的給顧惟換手上的藥,擦膝蓋上破皮的地方。
“小姐,最近這是怎么呀?”
“嗯?”顧惟一臉疑惑。
“以前小姐哪會受這么多傷?這種小姐上次重病醒來不是這里燙著就是那里磕著,小姐可要愛惜自己的身體。”素玉憂心道。
顧惟回想起自己身上的兩處傷,巧合的是全都拜顧綃所賜。
今日這樣向阮雅下跪,不過是看到父親過來了,她想著顧綃在外人面前如此膽大妄為,父親應該狠狠教訓才對,可沒想到阮雅一句孩子們的玩笑,便讓父親順坡下驢了。
也對,父親還不知道顧綃不是他的孩子,總不能偏頗的太過分吧。顧惟這樣想著,心里也要好受一些。
又想起,總追問她出府的顧尋,前世她封閉自己,倒沒怎么見過衛州顧家的人,不過對于這個顧尋所做的事情倒是有所耳聞。
似乎在這期間,她傍著顧綃結識了不少官家子弟,可是后來也沒有聽說她嫁到京城來了,臨走時也隨著顧家一起回去,依著她現在這般想榜上別人的功夫,怎么可能就這樣輕言放棄?
算了算了,顧惟甩掉思想,這些人做什么只要沒有破壞自己的利益就算了。
皇宮內
山亭水榭,亭臺樓閣。
殿外的小亭里,微風撩起四周的帷幔,現出一張清冷的面孔。
青衫男子坐在石凳上,右手執筆,眉頭輕蹙,靜靜的寫著什么東西。
“主子。”一位裸著上半身包著紗布的男子從后面走來。
“傷怎么樣?”男子并未抬頭,神色淡然。
“好些了。”明明才剛醒,卻要跑著過來。
“好生修養著。”男子停了筆,眼神瀏覽著面前的墨紙。
“屬下有罪。”陸逸“噗通”一下,雙膝跪地。
“風陽已經告訴我了。”男子從身旁抽出一本書來,慢悠悠的說道,“你為我辦事受了這么重的傷,不怪你。”
“屬下是瞧見的是主子的馬車,才將東西……”陸逸一想到自己把這么重要的東西給了不知是誰,心里一陣惱恨。
“既將你送進了醫館,就當那東西換了。”男子滿不在乎的說道。
“風陽說一路跟蹤那馬車進了……”
“我自有打算。”男子打斷了陸逸的話。
“主子,這東西是屬下弄丟的,屬下去拿回來。”陸逸下定決心,想要拖著這副身子去。
“唉,”男子翻書的手停了下來,輕嘆了一口氣,轉過身靜靜的看著陸逸,“你先回去休息,其他的我自有打算。”
“是。”陸逸捂著因剛才激動又裂開的傷口退了下去。
男子又翻開手中的書。
“沅珩。”身后沉穩的腳步聲走來。
“太子殿下。”云璟和放下書,慢條斯理的站起來,對著來人行禮。
“行了行了,私下別這樣。”云錦竑笑著抬起了他的行禮,隨意的坐在石凳上,“剛剛看到陸逸一身傷,神色不對,那邊的事出問題了?”
云璟和也坐下,略點頭道:“道阻且長。”
“能準確的掌握陸逸的行蹤,想必這京城里……殿下多多留意。”云璟和提醒道。
“前日里丟了冊封一事,這些日子聽說動靜不小。”云錦竑想起京城里這些爛攤子,一陣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