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煙將小猴子放到了棺木之中,起身站了起來,正想問一下眾人穆涵的尸身要葬于何處,突然秦勁一陣風(fēng)似地走了進來,“少主,我在議事廳的一個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這個!”
他手里拿著一個信封,打算呈給慕容仇看。
信封從慕容婉眼前劃過,她看到了上面的幾個字:婉兒親啟。
那是穆涵的筆跡!
慕容婉沒等慕容仇伸手,已經(jīng)一把將信封搶了過來,顫抖著雙手打開了信,穆雪也湊了過來,兩個人一起看了起來。
婉兒,對不起,你看到這封信時我恐怕已經(jīng)出了意外。今天我約了凌風(fēng)見面,想用無憂秘籍替寒煙試探一下凌風(fēng)的真心。至于無憂秘籍是怎么得來的,稍后有時間我再告訴你。但不知道為什么,我心里總是隱隱有種不祥的預(yù)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凌風(fēng)曾經(jīng)威脅過我,再靠近寒煙就殺了我。哎,算了,估計我就是想多了。我想告訴你的其實是,這是我為寒煙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之后不管她和凌風(fēng)能不能在一起,我都不管了,我決定珍惜眼前人。這封信你多半是看不到的,哈哈,這些話你就等我當(dāng)面告訴你吧。
穆涵上
穆雪看完信怒不可遏,將信一把抓過來丟到了寒煙身上,“你還敢說不是凌風(fēng)干的?你自己看吧!”
慕容婉讀完了信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寒煙拿起信,仔細地讀了一遍,讀到哈哈的時候她仿佛看見穆涵在寫這封信時的樣子。
這的確是穆涵的口吻,上面也說得清清楚楚穆涵擔(dān)心凌風(fēng)會殺了他。
怎么會這樣?
寒煙的心沉到了谷底,木頭哥哥明明信誓旦旦地說不是他殺的,難道都是在騙我嗎?
怎么會?
看寒煙拿著信呆若木雞般地站在那,大家都想看一眼信中到底寫的是什么內(nèi)容。
慕容仇走過去從寒煙手里拿走了信交給了秦勁,“你讀一下吧,估計在場的各位都想知道信中到底寫了什么。”
秦勁接過信剛讀了兩句話,慕容婉突然跌倒在了地上,隨即爆發(fā)出一陣大哭聲。
慕容仇過去扶起了她,讓她靠在了自己懷里。
穆雪本來只是在無聲地掉眼淚,看慕容婉這樣,突然覺得怒不可遏,要不是寒煙,他哥本來和慕容婉可以是一對的,可現(xiàn)在卻躺在冰冷的棺木里,再也活不過來了。
她沖到棺木旁,從里面拿起寒煙剛放進來的木頭小猴子,惡狠狠地朝寒煙扔了過去,小猴子正砸在了寒煙的胸口,寒煙只覺得一陣心痛。
她彎下腰撿起了小猴子,還想放回去,穆雪用手指著寒煙的臉喊道,“拿走你的東西!我哥既送了你,他就不會再收回,別讓你摸過的東西臟了他的身子!”
“要不是你,我哥不會死,江寒煙,我哥就是死于你和凌風(fēng)之手,你們二人好你們自己的去,為什么要牽連上我哥?”
寒煙邊哭邊緊緊握著手里的木頭小猴子,不知所措,眾人見狀趕忙拉開了穆雪,秦漫雪也將寒煙拖出了靈堂。
“寒煙,阿娘陪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好嗎?不是你的錯,寒煙,你記住,這一切并不是你的錯,先不要再想了,我們先回去休息一下好嗎?”
寒煙好像什么都聽不到的樣子,木木地站在靈堂之外,秦漫雪看了看,進去把江名赫叫了出來,江名赫把寒煙背在了身上,秦漫雪扶著,三個人慢慢回到了住處。
江名赫把寒煙放到了床上,秦漫雪幫她脫下鞋子蓋好被子,摸著寒煙的頭說道,“寒煙,聽阿娘的話,不管別人怎么說,這件事都不是你的錯,你一定記住,好嗎?”
等寒煙睡著了,秦漫雪走到廳里,看著坐在那的江名赫先是嘆了口氣,后又問道,“你現(xiàn)在還覺得不是凌風(fēng)干的嗎?”
江名赫搖了搖頭,“也有可能是我看錯了吧。”
兩個人面對面地坐著,一言不發(fā),過了會江名赫說道,“這一天你也累壞了,不如你先去休息吧,我在這守著寒煙,過會我喊你來換我。”
剛才鬧哄哄的,秦漫雪還不覺得,現(xiàn)在安靜了下來,的確是覺得身心俱疲,于是朝江名赫點了點頭,站起身,剛要走又回過頭問道,“現(xiàn)在你還覺得這事不是凌風(fēng)做的嗎?”
江名赫沒有回答,只是嘆了口氣。
秦漫雪也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離開了。
“寒煙,你看這是什么?”穆涵在陽光下露著笑臉,手里拿著木頭小猴,沖著寒煙晃來晃去。
“給我!”寒煙伸手去抓,可穆涵不知怎么的突然身子就往后退了一大步,離寒煙好遠,寒煙著急地想要跑上前,可是穆涵卻離她越來越遠。
“穆涵哥,你等等我呀!”寒煙沖穆涵喊道,可穆涵還是在向后退,寒煙忽然看到穆涵身后就是懸崖,她急壞了,想提醒穆涵不要再往后退了,可發(fā)現(xiàn)自己喊不出聲音來。
她光張著嘴,穆涵卻什么都聽不見,一轉(zhuǎn)眼就掉下了懸崖。
“啊!”寒煙從噩夢中驚醒,喊出了聲。
她覺得自己的右手有點疼,動了動,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握小猴子時握得太緊了,手指都硌疼了。
她安下心來,想著,幸好只是個夢而已,穆涵哥早就把小猴子送我了,怎么會掉下懸崖,沒事的。
可過了一會她覺得不對勁,穆涵哥渾身是血又是怎么回事?還有靈堂?難道不是夢嗎?穆涵哥真的出事了?
寒煙發(fā)現(xiàn)自己腦子里一片混亂,完全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她掀開被子下了床,摸黑朝自己的屋外走去,到了回廊,看到廳里還有燈光,于是就走了過去。
“阿爹?”寒煙推開了廳里的門說道,江名赫沒想到寒煙突然起來了,嚇了一跳,“寒煙?你怎么光著腳就下來了?”
“阿爹,穆涵哥呢?穆涵哥是不是出事了?快告訴我!”
“寒煙,走,先回去,回去我告訴你。”
寒煙覺得頭好疼,“阿爹,我剛才做了個噩夢,夢到穆涵哥從懸崖上掉下去了,可我醒過來卻覺得好像還夢到了別的,看見他渾身都是血,還有靈堂,爹你快點告訴我啊,到底是怎么回事?!穆涵哥,穆涵哥死了對不對?”
寒煙終于有點想明白了,穆涵被凌風(fēng)給殺了,而她把凌風(fēng)給放走了。
“可是阿爹,我該怎么辦啊,我總不能眼看著兩個人都死在我面前吧?”寒煙嚎啕大哭,她的哭聲在這深夜里顯得格外清晰,連外面的鳥兒都不忍再聽下去,紛紛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