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朱由檢正和內閣商議明年會試的主考官人選,這個人選必須是內閣大學士。
明代會試分為三場,會試每場的考試內容也有所不同。按照記載:“初場,試經義二道,四書義一道;二場,試論一道,判五道,詔、浩、表、內科一道。三場,試經史時務策五道。”
第一場是對考生對經義的理解,主要就是考生的文化水平扎不扎實的考核,沒有一定的文化水平怎么能讓其出任教養一方百姓?所以將文化課排在了第一場。
第二場就是考生的對于公文寫作能力,既然當官就必須要會公文的讀寫。
第三場考生的判斷能力,對事物的評判力和對于歷史的分析能力。比如說一縣的知縣是要升堂辦案,你就必須要有判斷能力才能管理一方百姓。
明代雖說沒有明文規定會試主考官一定要是進士出身,但是對于官員的選拔這種事關朝廷最為重要的大事,所以士子們的科舉出身也成為了仕途選拔的最重要標準。
而且對考官那是要求的非常嚴格的,會試主考官除了是進士之外,還必須要是朝中重要的人才。有名望有學識,在大明都要有這不低的聲譽。明朝后期基本上都是由內閣的閣老擔當考官,畢竟閣老屬于大學士,內閣其權最大,有票擬之權。
也只有像內閣那樣的中樞大臣出題,才可以讓這些會試的考生心服口服。
“戊辰年會試內閣可有人選?”朱由檢看著下面的五位閣老,對著首輔張瑞圖問道。
“臣等商議之后覺得稚繩那是最佳人選。”張瑞圖早就得到皇上的暗示,明年的戊辰年會試將由孫承宗出任主考官,畢竟孫承宗萬歷三十二年,孫承宗中進士第二名榜眼,授翰林院編修,主持過應天鄉試,做過詹事府少詹事,天啟二年提拔為禮部右侍郎,協助管理詹事府,兵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等非常亮眼的履歷。要不是張瑞圖在前面頂著,就以孫承宗的資歷做首輔完全沒有問題。
所以張瑞圖在內閣會議上提出,基本上就沒有人反對,原本施鳯來和錢龍錫還想爭取這個主考官,但是最后還是被張瑞圖壓了下來推薦了孫承宗。
“既然內閣已經商議好,朕也覺得孫師來做主考官也是名至如歸。內閣既然確定好人選,如果其他大臣們沒有異議就發旨下去。”
“是皇上,臣遵旨。”
五名閣老離開乾清宮,一個個對著孫承宗恭喜道。
“稚繩,戊辰年會試可是皇上登基第一次會試為朝廷選拔人才,恭喜了!”張瑞圖恭喜道。
“謝謝元輔,下官定不負皇上的隆恩。”
張瑞圖摸了摸下顎的胡須笑了笑。
施鳯來卻沒有多說是很么,畢竟按資排輩,自己可是在孫承宗之上的,要不是錢龍錫的反對說不定自己也能主持一次會試,可是最后還是被這孫承宗給拿下了,雖然內心不岔,可是自己也沒有能力反對,簡單了說了幾句就沒有再說話。反而是錢龍錫那高興的模樣好像是自己主持會試般。他知道孫承宗可是多少和自己的東林黨之人親近的,在會試的時候多少會偏向他們,只要不是張瑞圖和施鳯來這些原來攀附閹黨的這些賊子,自己對孫承宗還是很放心。自己知道自己在內閣的勢力還很弱小,但是孫承宗不同,他現在深得皇上的看重,就有了一道護身符,自己這個時候想的就是和孫承宗結盟占據一定的權力來抵抗張瑞圖和施鳯來兩人。對于李國那個老好人,反正誰也不得罪,現在在內閣越來越透明,沒有人把他當回事的存在。想到這里,看著張瑞圖和施鳯來兩人走遠后,笑著對著孫承宗說道:
“稚繩,以后我們可要協心才是,你看看要不是皇上為了穩定朝中大局,那兩個閹黨的傀儡閣老簡直是丟盡了我們讀書人的臉,還有臉面待在內閣,簡直是對我等讀書人的恥辱。”錢龍錫看著他們的背影咬牙切齒的對著孫承宗說道。要不是閹黨和他們這些人肆意打壓自己,自己想必早就已經入閣,哪還有他們的今天。
“皇上讓他們留在內閣想必也是為了天下大局著想,現在內憂外患之際,皇上也不想朝堂大亂。”
“稚繩說的是,就讓他們再在蹦跶幾日,秋后的螞蚱。”
孫承宗笑了起來沒有再說話。
“皇上,錦衣衛崔應元在外求見。”
“讓他進來吧!”
“臣見過皇上。”崔應元進來連忙恭恭敬敬地跪下道。
“起來吧!”
“謝皇上,臣已經打探道那個江西南昌府的舉人宋應星,此人前日已經到京師,和他的以為兄長就住在悅來客棧內,臣沒有打擾。”
“嗯!不錯。這樣你安排下朕想見見他。”
“是皇上臣這就去安排。”等崔應元離開后。
“大伴準備一下和朕出宮。”
朱由檢看著一臉舉棋不定般的王承恩,說道:
“大伴你放心,朕只不過是去悅來客棧沒有什么事的,只就這一次。”
王承恩無奈的只好答應下來,畢竟現在魏忠賢已經自盡,自己也沒有什么太擔心的可是自盡還是不放心。
“大伴你去叫盧象升陪朕一起出宮,有他在朕的身邊,你放心沒有事的。”
“既然皇上愛民說,奴婢這就去安排。”
大明朝的京師雖然現在是寒冬臘月,可是京師街上的人卻有很多。而且進京趕考的舉人仕子已經開始聚集進京,給京師增加不少熱鬧,畢竟文人之間的筆墨文采切磋是少不了的,只見大街上不少的文人墨客般打扮的舉人不少一個個結伴而行,不時的會停下來和附近走過來的仕人打扮的人見禮相互客氣地打著招呼。
尤其是大街上的商家們都在招呼這些仕人,畢竟他們都是屬于大明的高階層,有錢,有文化,一個不好就是將來的大官。
商家的門前的伙計也是眼光獨到的人,只要是見到仕人打扮的人經過都會彎下腰說著吉祥的話語,招呼他們進店。
其實這個時候的京師還是很落后的,根本就沒有一個好好的規劃,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建筑。原本朱由檢以為這里最起碼是京師不管是環境和衛生在怎么樣也會是井井有條的,可是當自己親眼見到后不免有點讓人失望。
“少爺小心。”只見盧象升拉了下自己。
原來不知道是誰家的馬拉的屎,也不知道清理一下,自己差點就踩到,要不是盧象升拉了自己一下,說不定還真有可能。
朱由檢眉頭一皺,這是誰呀這么沒有公德心,也不知道清理一下,就這樣讓自家的馬拉屎放任不管的嗎?
“少爺,我們還是回去吧!”王承恩這個時候又開始說著要讓朱由檢回去,怎么可能自己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就這么快回去。
“大伴你要是再說的話,朕就讓你一個人先回去了。”
王承恩無奈的不再說話。
“來看看,走過不要錯過,名家大作。”
“看看上等的玉石,送禮上選之禮。”
“上等的文房四寶,不貴了只要一兩銀子就可以擁有。”
“新出的詩集,全部都是翰林學士的巨作。”
“來看看,此次會試主考官孫閣老的五經解譯。”書店的伙計在外面大聲的叫喊著。
而且朱由檢看過去,發現不少仕人正在里面購買孫承宗相關的書籍,很熱鬧。
“這位客官,要不要進來看看,本店賣的可是孫閣老的一些當年會試和殿試的巨作,可不要錯過。”伙計熱情的對著盧象升說道。
二十幾歲的盧象升,確實一眼就能看的出來是仕人的模樣,彬彬有禮一身長衫很有風度,伙計是一眼就清楚這位一定是準備會試的舉人老爺。
確實,盧象升可是二十二歲就成為進士,而且現在做了幾年的官就已經是正五品的官職,年少有為說的就是像盧象升這樣的人。
所以一眼就能看得出這位一定是位老爺般的人物,伙計怎么能放過。
盧象升看著朱由檢沒有說話,伙計見如此剛還想再說什么,這個時候從前面走過來兩名四十來歲的書生打扮的人走了過來,伙計眼尖立馬知道,放過盧象升對著那兩名書生開始招呼起來。
“長庚,我們進去看看。”年長的先說到。
“兄長我就不進去了,要不你自己進去吧!”
“不行,你可知道我們科室已經四次落第,要是再次落第,就絕了會試的機會。為兄知道長庚你有大才,畢竟這次會試的主考官乃是閣老孫稚繩,我們買回去看看,說不定還有機會。”
叫長庚的弟弟遲疑起來,自己好歹是詩書世家,自己的曾祖父宋景曾做到都察院左都御史(正二品),卒贈太子少保、吏部尚書,重要閣臣。可是后輩卻沒有一人再次出仕,本來自己兩兄弟是很有希望的。自己和兄長參加乙卯科鄉試,自己考取全省第三名舉人,其兄名列第六。家族一致看好自己能出仕,抱有很大的期望。可是經過他們的一次次的落第,做了一輩子秀才的父親原本以為他的兩人兒子可以光宗耀祖的,可十多年過去還是舉人,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