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電話有什么事情,我很忙,你直說就好!”向景故作驚疑的岔開話題,完美避開他的質問,甚至懶得說同之前幾乎一樣三字的借口“沒看到,沒聽到”去搪塞他,繼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鐘徐緩緩彎下腰,目光冷厲地盯著她,眸色深了一深,像是看出來了她的敷衍了事,他濃黑的劍眉緊蹙,一張精致白皙的臉顯得很高冷,冷漠的重復道:“為什么不接我的電話!”
聽到鐘徐毫無溫度的言辭,擺明了是要與她追究,向景不耐煩的皺眉,縱然是一分也不想同他虛與委蛇,盡管是作隨口的解釋也不想,她直接點開天窗說亮話:“鐘徐,你打電話到底是想談什么,如果是事關明天離婚的事情,那么我想我們應該沒有什么可談的,之前就已經處理好了,不是嗎?至于明天辦理離婚證的事情,你不想去,完全可以托人,我想你有這個本事,畢竟你們家在樺川可以只手遮天!”
“……”對于向景堅定離婚的態度,鐘徐是盡收眼底,手心不自覺攥緊,深邃掃了她一眼,就移開目光,“爸發的短信,你也看到了,我們恐怕要……”等一陣子。
“你明天要是脫不開身,不能到場,那么你助理也可以替代你!”向景忙不迭的打斷,抬眸一雙濃碧色的瞳孔看向他,顯而易見,她已經預測到了他接下來要說那令人討厭的推遲離婚的話。
雖然,向景不知道他們家出現了什么問題,是不是她家里的那兩位又作妖了,還是他的父母太過于討厭施音,一如既往的反悔進行威逼了,這才致使成如今的局面,暫時離不成婚。
但是,她很清楚,倘若這次她低頭縱容他的要求,那么到時期滿鐘徐一定能在鐘家力排眾議放走她,這是明眼人都能看到的,可不見得向家人會。
那兩個老謀深算的死狐貍,怕從一開始惦記上的可是鐘徐背后的鐘家,即使她是不受待見的兒媳婦,幾乎沒有繼承遺產的可能,可是,那也經不住有心人的謀取不是嗎?
在樺川,鐘家的勢力盤根錯節,錯綜復雜,可鼎盛強悍非一日之力,后來居上的向家某種程度上都在備受打壓,早就將其視為一塊肥肉,妄想取而代之了。
她冷漠勾唇,才不管這一山不容二虎的爛道理,為了明天能夠順利離婚,只好軟硬兼施的施壓道:“畢竟施音等了你這么多年,我們兩個是時候也該結束這場鬧劇了,鐘徐這四年,我想我們都不好受!”
“如果,你這次不遂我愿,那么我只好讓你們永遠也沒有機會在一起,你要想好了,你的施音要一生都要頂著見不得人的名聲活下去。你別忘記了,我是一名記者,你是想讓我親自爆料出去嗎,鬧的你死我活嗎!”
鐘徐的臉色剎那間有些難看,使得一張高貴的臉看起來是那么猙獰如要吃人的厲鬼,可在權衡利弊后,他的臉色才有所緩和,但眸底卻閃過一抹狠戾,還有一絲厭惡:“你在威脅我!”
瞥見他眼里藏不住對自己的厭惡和無情,卻難得得空自如的并未對她揮拳頭,向景感嘆了一下他的好修養,但還是有被他渾身散發的危險氣息怔嚇住,隨即低吸了一口氣,故作鎮定。
這個男人是聽出來了啊!
險些忘記了,他最討厭被人威脅了,可是沒辦法,她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的確,她也從未想過有在他面前用別的方法去達到目的,就只是單純的在威脅,因為,她在賭,賭鐘徐對施音毫無保留的真愛,可以令她獲得自由。
“鐘總覺得怎么樣!”向景無畏的看向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假笑,不知怎么的,連他名字竟都不想再提。
或許,她還是不能接受,一個男人在有深愛的女人的情況下,怎么就會狠下心令娶別的女人!
所以,從頭到尾她的骨子里便就很是憎惡他的吧,那同她的父親毫無違和感的就是一類的人,而她從來都不想嫁給會像父親那樣的人,只是她一直在忽視而已,為了同他處在一個屋檐下能夠平靜的生活下去,以為,只要那樣子無視就可以了!
然而,待編織的假象被撕開,便只有無窮無盡的惡心了。
向景那不顧死活挑釁他的態度和迫不及待想要撇清關系的嘴臉,令鐘徐強忍的惱怒,差點一觸即發,好半晌……他才強迫自己不掐死眼前可惡的女人,他才從牙縫兒里擠出一句否決的話來,“實在是不怎么相關,向景你……你到底有在聽我說什么嗎?”
“……”向景一愣,張開口想要說些什么,可在此刻,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的確,他的意思很明確并沒有不同意離婚,只是在推后,可是,她并不是拿喬……就是不知怎么的,就是不想等。
鐘徐死死纏住向景的目光,想要透過她的眼睛看出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人,可是遺憾的是,這個女人實在是比想象中要冷的多,那種對任何人任何事情的淡漠表情就像是一把鋒利的鋼刀,哪怕他是她成婚四年的丈夫,也亦是殺的他片甲不留,潰不成軍。
他緊閉了一下眼睛,將對她的無可奈何與某種討厭盡數掩飾,像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冷“哼”出聲,一張臉寫滿晦暗不明的陰森,說道:“母親,她在醫院,為了留住你,可是搶救了整整四個小時……才救下來!”
“這個理由,向景,你能安分一點兒,不要再胡鬧嗎!”
鐘徐突如其來的話,像是在向景心里突下了一場刀子雨狠狠砸在她薄弱而又難堪的心臟深處,血肉模糊的塞堵住呼吸。
仿若瞬息之間她被抽盡了力氣,嚇得癱坐了下來,可頃刻又不安起來,隱隱已經猜道了什么,可還是僥幸的問道,“這和我們離婚有什么關系?”
她們婆媳的關系,可謂勢如水火,根本就是仇人,盡管她再不喜歡那個施音,可也不能拿命坑她吧!
首先,常識來說,這并不科學,她完全可以再給他的兒子娶一個稱自己心意的好媳婦,就是不讓娶施音就對了,到底為何只拉著她一個人往死里坑呢?
然而,鐘徐接下來那一字一句的回答卻令她再墜深淵,仿佛渾身結冰,他說,“母親最后的話是,我們若是離婚,她就去死!”
向景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著他,隨即氣急敗壞的站起來,“若是不能離婚,要么你死,要么我死,你倒是可以選一個,但是絕對不會是我死,你們這些可惡的狗崽子,不要臉的死變態,到底在做些什么,拿我當什么啊!真可笑,我們離婚就去死,鐘徐你他媽的趕緊去死啊!”
兩人近在咫尺,她手指著他的心臟,第一次失了刻在骨子里的淡漠,對他口不擇言的怒吼,她明白,此刻她有多么像極了一個瘋婆子,可她就是冷靜不下來,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徹底發泄她心底的憤怒,才能呼吸順暢:“你真的……是很差勁兒,鐘徐,你真的和你們家人一模一樣,我特別替施音不值得,怎么眼瞎會愛上你這么個惡心的狗男人,不,你連狗都不配,簡直就是對狗的侮辱!”
“既然舍不得讓自己的母親去死,那么就請別耽誤那個女人,也別打著愛她的幌子,背叛自己的妻子,一面又背棄自己的愛人做不到承諾娶她,你是想做什么……”
“啪……”
許是向景的話,一字一句都太過于戳心,鐘徐揮手一耳光就打向了她的臉,直至自己的臉上被她報復似的重重連扇了兩下,那火辣的疼才使他徹底反應過來,他狠狠瞪向她,胸中氣血逆涌,可一瞬又有那么幾分不可置信:“向景,你敢打我!”他連說話的尾音都是顫抖的,可見氣的不起。
“鐘徐你到底算什么狗東西,我不能打你,可你竟然敢先打我,我告訴你,明天,這婚,老子離定了!”向景惱怒一笑,眼眸含淚,倒不是因為臉疼,而是被氣的,不能打他,他以為他是神啊,連片衣角都不可冒犯。
向景再也不想看見這個糟心的畜牲,她從來都不曾知曉,他除了對她冷漠至極之外,還可以對她惡劣到如此地步,竟敢動手打她!
呵,原來這就是所謂不愛的最好證明,即使她是他名義上的妻。
可就在她憤然轉身后的瞬間,鐘徐卻一把拉住她,那從委屈和憤怒交織的表情才復雜的轉變成那么幾分意識到是自己先動手打人的歉疚,可并不多。
緊著,就陰騭著一張俊逸的臉,下顎線緊繃,眸底滿是隱匿的怒火,咄咄逼問,“不回家,你去哪里!”
“放開我!”向景用力揮開他的手,后退一步,陰險笑道:“明天不見你的人,我們就魚死網破,我不介意將你們鐘家偷稅漏稅的證據移交給稅務局,還有告訴施音,你不可能離婚再娶她,或者,你去死,我不介意喪偶!”